“曾经有生命的石头,”指的是硅化木。硅化木的形成是一个漫长而又复杂的过程。一亿多年前的白垩纪时期,由于地壳运动,火山爆发频繁,大批森林被湮埋在地下,在富含二氧化硅地下水的长期侵蚀下,树木逐渐发生化学反应变成硅化木。
今天我们欣赏硅化木时,依然能清晰看到原有的纤维、年轮、节疤、树瘿,这是其它奇石所不具备的。哈密最早玩石人马永红和内地玩石人曹丽飞都钟情于硅化木,两人因赏玩美石结为好友,下面讲几段他们邂逅美石的佳话。
硅化木舍利子
2014年3月,曹丽飞、王平等一群石友在戈壁老向导封立军的带领下,去哈密土屋铜矿附近,俗称“馕坑子”的大洼地捡石头,那里分布着火山焰石和极少的硅化木。
曹丽飞没有远走,他在面前的土沙埂上,用木棍仔细的翻寻和搜索。太阳渐渐升高,满戈壁的石子随着空气流动闪烁着寂寞的光泽。几个小时过去后,他捡了几块火山岩和硅化木小棍棍。继续翻找中,一段长6厘米咖啡色硅化木出现在眼前,顶端像光秃的树枝,中间空空,质地光滑细腻,包浆完好,曹丽飞对这块硅化木感到非常满意。
当时人们收藏硅化木以大体积为美,曹丽飞没有太多关注小精品,将此块石头送给同来的王平。
曹丽飞凭着多年玩石经验,认为硅化木还有断裂的另一块在上次找寻过的地方。时隔半月,他意犹未尽再去“馕坑子”,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找到石头的另一半,他的说法就是天方夜谭。曹丽飞执意寻找,他蹲在六七十平方米的沙滩上,用手当耙子一点一点扒拉完所有的沙滩。
小小的硅化木像颗红枣,在被碾压无数次的乱石堆里,稍不留神,就会错过它。两个小时过去后,曹丽飞眼睛酸涩无比,手指在碎石堆里几乎磨破了皮,他真在沙土里拨拉出了长2厘米的硅化木。此石中空,一端封底,曹丽飞凭感觉和上次捡到的合在一起是个整体。他兴奋地叫来王平,将这2厘米长的小段给了他,说和上次的那段应该是一对情侣。王平开玩笑说你真能忽悠,这根本不可能,当着封立军的面将硅化木又扔给了曹丽飞。
曹丽飞将这节硅化木归入文房四宝组合。后来马永红得空去曹丽飞家里看石头,说做笔筒稍稍嫌浅。曹丽飞将故事原委一一道来,马永红都有点不可置信。他认为自己留着这段没有太大用处,送给了马永红。
马永红赏玩石观念超前,认为精品石头不在体积大小。他找到王平,将两块石头放在一起,真是天作之合,两截硅化木严丝合缝,细小的木质纹路都能吻合到一起。最惊绝之处是它中间空两端封闭,这种器形实属少见,堪称“硅化木舍利子”。
这块硅化木断裂后,经历了地壳运动,岁月淬炼。曹丽飞锲而不舍的找寻,终于使它们走出茫茫戈壁,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奇石合璧,并且有幸被爱石之士精心收藏,给后人留下了罕见的奇石精品。
硅化木景观石
1999年12月份,戈壁老向导封立军带着马永红等人开一辆国产吉普2020去南湖捡石头。车在颠簸中穿过8公里沙梁,离形似“布达拉宫”雅丹地貌半公里处熄火了。封立军发动车时用劲过猛,“咔嚓”拧断了车钥匙,一车人当时傻眼了,车上没带过宿的行李装备,干粮和水有限,这离家100多公里怎么回去。
封立军拆开引线,企图用引线打火启动,折腾半天没有结果。马永红琢磨片刻,他把半截钥匙插进锁孔,凭感觉在断裂处对好,试探着拧动钥匙,瞬间汽车启动,发动机平稳的声音让大家转忧为喜,好在有惊无险。
封立军开车行至沙梁平台上停好后。大家下车后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右侧不到百米处反射出亮光,凭着多次下戈壁捡石的经验,他们断定是硅化木。几人急步走过去,三块硅化木横卧在沙地上,包浆釉色完好。
马永红收获的硅化木状若黄河壶口瀑布流经的断层崖壁,褐色的台阶九曲回环,才至断崖。想象壶口瀑布水流在垂直跌落前,先在各级台阶上回旋跌宕,横冲直撞,犹如千军万马拥于雄关隘口,纷纷争门夺路。几经翻腾周折,才溅落海洋中,发出惊雷般的咆哮和冲天水流。细细端详可谓江山景致尽缩方寸间。大家满怀喜悦把石头抱到车跟前,又劲头十足的四散分开。
中午的日头晒得人暖暖的。马永红肚子饿了,掰了块馕边吃边找寻。在块洼地上,躺着高度有半米左右大体积的硅化木,扶起石头一看,被它的造型惊叹,顶部被风沙打磨成连绵起伏的山峰,整体布满树木纵切面层层叠叠的年轮线条,勾成一幅黄色、褐色、赭红色厚重的立体山水画面。
石体的右下角,形成一个天然空洞。下戈壁的头天晚上,中央电视台播报了当天新闻,六个国家的飞行员驾机穿越了张家界天门山天门洞,他马永红当时联想到了“天门洞”,如此巧合让他兴奋不已。眼前犹如站了一位风姿卓越姑娘,干馕饼子嚼到嘴里格外香甜。
冬天日头短,下午5点钟暮色欲来。几人将收获的精品用毛毯裹好 ,开车返回。
硅化木以黑为贵
在1999年,赏玩石方面的书籍很难看到。马永红找到有关地质方面的书籍来学习,关于描写硅化木章节中谈到,全国发现多处硅化木出产地,有句:黑色硅化木尤为珍贵,他牢牢记住了这句话。
7月份去南湖大峡谷,马永红留心在沟底寻找,走出很远发现一块光光亮亮的黑石头像墨玉,他捡起来放进手提兜里。返回途中,他左肩扛右手提,带着所捡奇石慢慢上坡。
中午日头直射,他两眼冒金星,走100米停下来喘口气,一段一段靠近停车地点。几位石友看见他捡来黑色石头,很是纳闷,通过识别断定为黑色硅化木。
下午,石友们直奔黑色硅化木而去。距离八公里沙梁左手5公里处,有灰色沉积岩山边,马永红看见沙子里露出个黑头,拨开软沙子后,找到一块质地缜密、形体饱满、玉化程度极佳的纯黑色硅化木,他擦去浮土,用手套反复摩擦,表面泛出丝绸般的光芒。
为数不多的黑色硅化木被哈密人从南湖戈壁滩发现捡拾回去,用心收藏,保护了当地的奇石珍品,也为地质考证保存了实物凭据。对于不成形的小块黑色硅化木,运到内地后,香港商人将它们磨制成衣服钮扣,配缀在高档服饰上面,大放光彩。
在赏玩石十几年过程中,马永红看到不少从外蒙、缅甸、埃及、南非运到中国的硅化木,唯独缺少纯黑色。物以稀为贵,哈密成为出产稀有黑色硅化木之地。后来他在南湖戈壁找到黑色硅化木分布的四五个地点,每一处质地、颜色都有差异,他做了详细记录。
马永红查阅大量资料,参考《中华奇石》、《宝藏》等杂志,在博客发文《奇异宝石--硅化木》,就哈密特殊的地质原因形成硅化木做了阐述,博客内容展示了不同品相的硅化木,以此让全国各地赏玩家走近哈密,了解这片地域的特色奇石文化。
硅化木有它的神奇之美,试想一段亿万年前的木头,在你手里变成了石头,这是何等的奇妙!拿起它,带给人们的是“凤凰涅槃”般的神奇想象;握着它,是化冰冷为力量的启迪;人们没有理由不亲近它、喜爱它、传承它。
注:文中木化石精品均由马永红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