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纷扰扰,这个复杂的世界瞬间变得斑驳起来,不出几分钟,入眼处便一片银装素裹。上帝好像特别偏爱这种单一的颜色,用这种简单的方式,世界一下子便变得清朗明白了起来,似乎连声音都消去了很多。天地间静悄悄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阵北风吹过,掀动这巨大的白色帷幕,片片雪花便欣然起舞,如这天地间的精灵,裙摆飞舞,时而掠过枝头,稀疏的枝丫便哗哗的骚动,仿佛在雀跃欢呼;时而轻扫街区,一排排的玻璃窗便刷上好看的窗花,好像在列队欢迎,街道的中心,打着旋儿的北风清扫出一条小道,好像其他颜色的红地毯;时而轻点高高的楼顶,跃入天空的怀抱,晶莹地起舞,雪花纷纷扰扰,如飞蝶环绕,缤纷的色彩随之炸开,世界一下子变得五光十色,好不绚烂。雪花轻轻飘,轻轻绕,晶莹的舞姿漫天漫地,好不热闹。
而这份热闹却独属于这个季节,吾之爱雪,因了这个原因,虽然很讨厌冬季的寒冷、萧条,也便能将就。
雪花依然纷纷扰扰,好像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入冬以来,我已不记得这是第几场雪了,好像今年雪格外的多。虽然也有很多烦恼,但恰是因为这些雪使我的冬天不再那么枯燥乏味,我也乐享其中。
我生活在一个不算偏的乡村里,大部分村民以务农为业,也有外出打工和做小本生意的。我的家庭,用我的话形容是半农半公,因为我的父亲是个地道的农民,不能用标准,只能说是地道,因为他年轻时候也出去闯荡过,做过生意,挣过一批,后来却赔的一塌糊涂,于是转身安稳的做起了农民,他很会种地,所以说是地道的农民。我的母亲就是个标准的人民教师了,她只有初中学历,却从17岁就开始教学,一直到退休,兢兢业业,是个把一辈子奉献给教育事业的光荣人民教师。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大哥大我十岁,二哥大我两岁,小妹比我小四岁,而我是个高一新生,今年15岁。
我的学校是县里第一高级中学,我险之又险的以总分压线擦边儿考入,成为了家里的骄傲。甚至村里人见了我也会笑着打招呼,我实在受宠若惊,肩上的担子被无形的加重了很多。
第一次看到这所学校,我激动的难以自已,我本是个对学习兴不起多大兴趣的人,可是看到它,我依然心生向往。学校的面积其实并不大,只有两百多亩,可是对于我这种从小地方来的人,这已经是很大的规模。普通的推拉大门并没有什么特色,门岗倒挺紧,我也是后来才体会到那种紧是一种仿佛监牢的紧。正对大门的是栋独立的四层办公大楼,鲜红的XX县第一高级中学字样耸立楼中央。楼前一座圆池喷泉,喷泉中央一座方体奠基,基石上寥寥数笔不锈钢金属雕塑,线条刚毅,似几株被风压弯了的小草,草尖斜着插入蓝天,寓意飞天。梦想的学子从这里一步登天。而我真正想要为我自己的命运挣扎也是从这里开始。
办公楼坐北朝南,楼西边一条笔直的南北大道,道西边一排整齐的一式四层宿舍楼,其中有几栋是我在这里上学的几年里生活的地方。道东边是两栋八角三层东西走向教学楼。大道尽头,入眼处,一座巨大的大会堂,是我们学校最宏伟的建筑,据说高有七八层楼,但我感觉不止,因为它的门房柱两三人抱不住。这个建筑在以后的生活中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它本是个大会堂,但平常它是饭堂,会堂里面巨大的空地就是我们就餐的地方。大会堂后面还有个小餐厅,据说开设有两个窗口,对外学生餐和对内教职工餐,我们一直向往教职工餐,可是从来未能如愿。不得不说这成为了一种遗憾。小餐厅后面是水房,一排水管几十个,可是从来不能满足我们的需求,经常可见一条条长龙在这里等待,俨然这里已经成为课间我们学校最拥挤的地方之一。打水也成为最让我们烦恼的事情。餐厅西边是一排女生宿舍,再往西是一道围墙,后面是教职工宿舍和家属院。餐厅东边是个篮球场,篮球场前面是座四层实验楼,那里是我们十分向往的神圣地方,学校的精锐被集中在那里进行精英培训。再往东是个大操场,操场东头一座两层建筑,是我们学校唯一的公共厕所,一层为男厕,二层为女厕。虽然规模不小,奈何人头太多,那里也成为了我们学校课间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学校从48年创建,至今已过55个年头,教职工换了一批又一批,学生更是一层又一层,而我只是众多学子之中很不起眼的一员。
坐在教室里,看着外面积雪皑皑,尚有大雪纷飞不断,我瑟瑟的缩着脖子。虽然已经阻挡了大部分的风寒,但我并不感到教室里有多温暖。耳边听着老师滔滔不断,激情慷慨,我的思绪却远在九霄云外。
进入学校已经几个月了,时间在我青涩的年华里依然不留丝毫情面。从最初的羞涩中带着强烈好奇心的新鲜,到现在默默地躲在角落顾影自唉,表情也变得一成不变。我本就是个不大喜欢表述自己的人,在越热闹的地方越显得自己孤单。几个月的时间,从最初的走入他们到慢慢的淡出他们的世界,我好像经历了一次轮回。强迫自己做自己并不喜欢的事情,总是让我感到无穷的烦恼。我喜欢无拘无束,我喜欢自由自在,我喜欢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