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去洗手间,继父就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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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冯璐念叨了半年多,想为孩子买套学位房。常央这半年都在忙活这个事,最近才有眉目。

他俩名下已有两套房,按政策限购,本来常央说卖一套,在中介挂了几个月,问的人多,实心买的人少——地段不好。

后来,他们又想把房子转到老人名下,过户没办完,常央父亲生病住院,从医院就没出来。等忙完父亲的丧事,重新往母亲名下办,碰上实行新政,手续流程变严,三耽误两耽误,到了今天。

帮他们弄学位房的朋友替他们着急,出了个馊主意:“你俩不是有一套房子只写了冯璐的名么,干脆假离婚,一人一套房,再用冯璐的名字买,不就成了?”

朋友说,这套学位房有七八个人盯着,三天之内你们不付首付签合同,下一秒,房子就不知道归谁了。

冯璐不想假离婚,更不想放弃学位房,儿子成绩不好,这是上好学校的唯一指望。

常央说,随便你,反正学位房我给你弄到了,你要是不愿意离婚,以后别老说我没本事。

冯璐纠结了几个晚上,同意办手续。

前一天晚上,冯璐一晚没睡,每隔一会儿就把常央叫起来说话,她怕呀,怕万一弄假成真,最后家不是家,丈夫不是丈夫。

常央闭着眼睛头如鸡吃米般一点一点,糊里糊涂应了无数条件,第二天一早,俩人站在民政局的柜台前。

办完离婚,付首付签合同,买卖双方在最后一份合同上签完最后一个字摁完最后一个手印,房管所的人说:“好了,你可以先回去了,一个月后贷款下来,我通知你。”

话是给冯璐说的,这时候冯璐已经是“单身”。这套学位房和常央无关。

冯璐又再三确认几遍,才放心离开。

常央开车把她送到地铁站。

此时距他们离婚正好两小时。

02

常央看着冯璐进了地铁站,在路边找个位置把车停下,摇下车窗,摸出烟点上,窗外的地上扔了四五个烟头后,他发动车子,一路往合家酒店飞驰。

李莹在酒店门口等他。

俩人碰面,常央没多待,简单交待几句,把行李箱交给李莹,又给了她几百块钱,机票是他买的,给她的钱够到机场就行。钱多了,也容易出事。

常央说,箱子里是他俩出国后的全部家当,有密码锁,别乱动,别乱放,“你要保证箱子时刻不离你左右,为不招人注意,你坐头班飞机先走,我随后跟上,咱俩在那边汇合。”

李莹怯怯地问他为什么不一起走?

常央说,这次走得突然,父母和冯璐及孩子那里,他还得交待一下。他心烦,不想细说。

李莹乖巧地没再多问,点点头,拉着箱子离开。

常央去看母亲。母亲在小区活动室里打麻将,见是他,惊喜地站起来:“吃了没?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麻友们在一边催:“打完这把再说,快快快,出牌。”

常央想到这几个月,他忙个人的事,没好好陪过母亲,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他在母亲身后站了片刻,拉过一个凳子坐下,静静地看母亲打牌。

“老林,你这手气真是——啧啧啧——”母亲又和了。回头看一眼儿子,高兴得眉开眼笑。“都是我儿子给我带的好运气!”

母亲问常央有什么事吗?常央摇头。他一直陪着母亲直到散摊,又陪母亲回家。

常央给父亲的遗像前换了清水,把手里的新鲜果子一一摆上,点燃三柱香,磕三个重重的头,双手合十,闭目默念:“父亲,如果您真的在天有灵,请保佑我平安度过此劫。”

临走前,他给母亲一叠钱,母亲推着不要,趁母亲收拾厨房时,常央把钱偷偷塞在她卧室的枕头下面,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给母亲钱了吧。

他在心里难过的想。

时间又过去一个多小时。

03

常央在学校门口等孩子,他和班主任联系好了,说中午带儿子外出吃个饭,下午上课前按时送回来。

儿子老远看见他就大喊一声扑过来。“老爸,我要吃肯德鸡肯德鸡!汉堡薯条可乐,我都要!”

冯璐平时管得严,不让他吃这些,“好!今儿你想吃啥就吃啥!”

常央点了一大堆,儿子吃得不亦乐乎,时不时把一个鸡块、一根薯条,塞到常央嘴里。儿子吃,常央看,拿着手机一下下摁,拍了不少照片。

分开前,儿子走出几步又跑回来,隔着校门问他:“爸爸,下周有运动会,我短跑,你能来吗?”

鬼使神差,他竟点了点头。儿子笑着跑开。

此时是他俩离婚后的大约六小时。

04

见不见冯璐呢?看着手机上冯璐发来的消息,常央犹豫不决。

不知道她找他又想说什么,该不会还是昨天晚上怕他弄假成真的那些话吧,威胁他、命令他、唠叨他。

结婚十年,爱情早已被柴米油盐沾染,面目全非,如果不是孩子和一些亲情,他俩只能算合作伙伴。

凭良心说,冯璐人不坏,刚创业时,冯璐是全力支持他的,共苦得很投入,为不影响他,她家里家外全抓。

随着事业渐有起色,加上周围的环境变化,冯璐的眼界开了,要求也高了,如果这时候,让她知道自己亏损了,且是亏了那么大一笔钱,她会怎么办?

想想那次自己要关闭公司时她闹得几场,常央就不寒而栗。

此时的常央,第一次觉得后悔。后悔不该在公司关闭后,没听从冯璐和父母劝导,执意炒股。

炒股没有错,错的是为什么胆子大到炒港股,还用了亲朋好友们交他代为操盘的钱,最严重的是鬼迷心窍带了杠杆。

常央有近二十年的炒股经验,A股炒得不错,开始时成绩很好。后来,他在一个公众号上学到可以做港股打新、炒港股,研究了几个月一头冲进去,没想到,港股当时市场行情好,连中几把,资金翻番。

先是岳父母,再是亲朋好友,闻味而来,拿出万、十万、几十万不等,又让他代为操盘,话说得豪气:“赚了咱俩分,赔了算我的!”

开始收成不错,大家把常央当成财神爷一样供着,常央利欲熏心,被吹捧得有些飘飘然,忘乎所以。

有几个新股,网络科技行业,好几个大牛都说前景十分看好,常央脑子一热,手指轻轻一点,加了杠杆。

赔大发了。

连本带利,损失几百万。之前挣得吐回去还不够,他现在面临的卖房卖车卖身,还不够给人家的赔款。

他不知道怎么给别人说。

手机上的短信一天响不停,亲朋好友不说全部,总有那么几个人闲着没事干就等发财的消息,常央推说港股账户转钱手续复杂,背地里则悄悄谋划后路。

“赚了咱俩分,赔了算我的!”话好听,真赔了,脸能好看吗?毕竟是真金白银的几百万。可以想见,让当事人知道,亲情友谊的小船肯定说翻就翻,弄不好,自己还得把牢底坐穿。

一想到可能吃牢饭,常央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想到了跑。

那些暴雷的P2P大老板,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时间紧迫,他没办法细细思索,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跑路前,先把冯璐稳住。否则依冯璐的毛躁脾气,不知道会捅出什么乱子。

常央这会儿脑子其实是乱的,他需要钱,需要很多钱,但为了稳住冯璐,可能也是出于一种愧疚的弥补,他还是拿出仅有的一点余款给孩子定了那套学位房。

估计、也保不住吧。走在机场路上的常央,这么想着。

对不起啦!冯璐。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妈妈。我也是迫不得已。

时间又过去一个多小时。

05

俗话说:紧处加楔子。手忙脚乱的关头,又出现了李莹这个变数。

焦头烂额的常央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年轻女孩,女孩说自己叫李莹,从澳大利亚来,寻父。

常央不认识李莹,但和她妈李兰曾经很熟。李莹的妈妈李兰是常央的初恋女友。

李莹说李兰去世几年了,她在李兰留下的日记和几封信里知道的常央。

李兰和常央分手后,李兰出国,当时不知道自己已怀有身孕。

李兰要强,独自把孩子生下,一个人拉扯到四岁,嫁了一个外国人。

条件好转后,她才联系常央,为的是告诉常央,没有他,她也能过得很好。那时,常央已结婚生子,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孩子的事,她就没说。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李兰突发车祸身故,留下李莹和继父生活。

这次李莹回国寻父,她的继父是主要原因。继父起初对李莹还可以,等她慢慢长大后,偶然发现继父经常在她洗澡时偷窥。她害怕了。

一个小女孩能怎么办?她把自己反锁在屋里耍脾气,把母亲的屋子翻个底朝天,发现了母亲的日记和信,才知道生身父亲另有其人。她决定回国,让亲生父亲承担责任。

运气不好,正碰上常央遭遇平生最大挫折。

出国的念头还是常央和她见面后想到的,护照什么都是现成的,签证找人很容易就办下来。

常央哄李莹,说自己想去国外发展,顺便陪陪李莹,看看她是否真不适应原来的环境。

常央所谓的“箱子里装着俩人出国后的全部家当”纯属胡说,他那箱子里除了衣物,一点账户余额,只是一些单据和资金流水,加上之前陆陆续续给别人的分成,别人给他的感谢费等,一笔一笔,都在一个U盘里细细地记着。

他没弄过这事,没经验,不知道留这些究竟有没有用,只是以防万一。

他怕自己拿着,万一被查出来,当场被带走那就不好了,所以就让李莹带着。她是个孩子,人们对孩子一般都比较宽容。

按照常央的安排,李莹这会应该已经在飞往国外的航班上。

常央加快了速度,好像每离机场近一步就更安全似的。

此时,距他们离婚过去了大约九小时。

06

高速出口队如长龙。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常央不接。铃声断了又响。一次又一次。冯璐打来的。大有你不接我势不罢休的意思。

常央很不耐烦:“啥事?我正开车呢?”

冯璐问:“你在哪儿?你快回来!直接到我公司来!我有重要东西给你看!”

“回头再说!”他想挂电话。

“李莹给我的!常央,我保证你不回来会终生后悔!!”冯璐尖厉的嗓子喊出这句话。

不等常央再问,那边挂了电话。

“我操!”后面有车摁喇叭,常央犹犹疑疑往前挪,走了三四米,恨恨骂一声,方向盘一打,滑出队伍,掉头往回走。

“你从开头讲,一个字都不要漏!”见面后,冯璐一上车就恶狠狠地对常央说。

看来,李莹这女孩比他想得更聪明。

也可能是她和继父生活的那几年,让这个女孩变得分外敏感,对一切男人,包括亲生父亲,她都保持着高度警惕性。

常央见她没多久,信了她的身份后,就说和她一起回澳大利亚。李莹警惕了。

母亲妻子孩子,他说抛下就抛下。这样的男人,不是出了大事,就是太冷酷无情。

出国就出国,还特意选不同的航班,一边把装着“全部家当”的箱子交她带着,一边却又只给她几百块钱,他这处处自相矛盾的行为,在李莹眼里到处是破绽。

不见面的日子,李莹也没闲着。她很快打听到常央的住处,及父母、妻儿的情况。

又利用大人对小孩不太防备这个弱点,在一次吃饭时,趁机灌醉了常央,在她的有意诱导下,从他嘴里掏出了股票亏损和他打算出国逃债的真相。

原来,他竟是想利用她!

还是个男人吗?!这样的人,竟然还是她的亲生父亲!

伤心气愤之余,李莹决定给常央一个教训。

拿到箱子后,她没提前去机场,在冯璐单位对面的咖啡馆坐了半天,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才找到冯璐,把箱子交给她,说了自己的身份和一部分真相。

然后,一个人,踏上了归途。

继父是禽/兽,亲生父亲也靠不住,往后余生,还是靠自己吧。

世上孤儿那么多,也没见每一个都活不下去过。

常央被冯璐逼问时,距他们离婚已整整过去十一个小时。

07

常央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心里埋了太多秘密,太多压力,说出来,好像倒光的垃圾筒,不管结果如何,他心上轻松了。

冯璐半天没说一句话。

她垂着头,昏暗里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想必不会轻松。

事已至此,出国是不可能了,且走且看吧,爱咋咋地吧,大不了被人围追堵截打几顿骂几年,大不了上公堂吃几年牢饭,想到此,常央反而轻松了,好像担心的最后一只靴子终于落了地。

看着默不做声的女人,常央眼前浮现出多年前,俩人刚开始创业时,一起吃苦的那些日子。

他不由自主伸出手,抚了一下冯璐的头,“别想了,该咋办咋办吧。该我的罪我受,争取不连累你和孩子。”

“你为什么没来看我?”女人转过头,轻轻问他。

重要关头,她竟然想的是这个问题?唉——到底是女人!

常央以一声“唉——”和掏出烟点上的姿势回答了冯璐的问题。

冯璐看着这个男人,心里说他真无情。同床共枕、同甘共苦这么多年,最后时刻,他看了父母,看了儿子,就是不来看自己。

可转眼她又想,现在争这个有用吗?有意义吗?当务之急是什么?

常央抽闷烟,冯璐在心里盘算。

卖掉两套房子和学位房,应该有三百多万,如果婆婆愿意把她那套房子也卖了——

算了算了,那套房子先不想了,那是婆婆的,让常央和她商量去吧。她先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时间又过去一小时。

08

天已经全黑了。

航班也起飞了。

什么都来不及了。

常央的脑子里开始浮现出债主们上门讨债、打骂、给他家门上泼尿泼粪的情景。不能想,越想越慌,像等待宣判的囚犯,他恨不能尘埃落定的时刻早点到来。

想到可能坐牢,他觉得必须给冯璐叮嘱几句。

组织组织语言,弹掉烟灰,一转身,却看到冯璐前倾着身子,借车里的灯光,正趴在前面写东西,嘴里还念念有词。

常央一探身,只见冯璐的小本本上写着:

老房子:90万

现在住的:120万

学位房首付:40万

存款:冯10万

后面的字被她挡着,看不见。

冯璐头也不抬地问常央:“哎,我的存款是10万,你呢,手里还有多少?”

“你要干啥?”

“干啥?还账呗!还能干啥?甭打岔了,你手里现在能拿出来多少?”

“你、你不会是要把房全卖了吧?”常央不敢相信。

冯璐奇怪地看他一眼,“不卖怎么办?你闹下这么大的乱子,不卖房能把这坑填平?”

“三套房都卖了,你和孩子住哪儿?娃明年在哪儿上学?”

“这时候了,还说住哪儿上不上学的事呢?——要是不还账,难道让你去坐牢?

唉——大不了回我娘家挤一挤,你要是不想去我娘家,咱就租个小房子,哎,你明天和婆婆商量商量,她那个房子能不能也——”后面的话低不可闻,“娃上学的事好办,上不了好学校,还有公立学校保底,就是咱们得自己辛苦点抓紧点了——

现在的问题是——”冯璐直起身子,把本本拿给常央看,“你看,我算完我能想到的所有钱,缺口还有这么大,唉——你说你——你的胆子咋那么大呢?敢炒港股?港股上不封顶下不保底你知不知道?还带杠杆?你可、可真是——唉——让我说你啥好?”

冯璐在抹眼泪。这时候,她才哭出来。

“你不应该叫我回来。”

“不叫你回来,你以为你能逃脱?我们能逃脱?”

“你不叫我回来,咱俩离婚了,你一口咬定这些事你不知道,没钱,责任我一个人担——”

“你懂个屁!”冯璐忍不住爆粗口,“你法盲啊?啊?都是亲戚朋友,这么做能过得去吗?你想让父母、我、孩子,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啊?我给你说,我这辈子,就没做过这种事!”

她重重地吸吸鼻子,像下了很大决心,“先不说这些了,咱俩先回家,我让老妈把儿子接走了,今晚上咱俩专门算账!”

离婚后的第十三个小时。

09

俩人头碰头,算了一个多小时。冯璐的手离开键盘,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总算弄清了。”

卖完他们的全部财产,缺口还有近四百万,把岳父母和几个关系特别好的亲戚的钱暂时扣除,假设还款期限无限制,正常情况,估计在他们六十岁前,省吃俭用,能还完这笔钱。

常央之前是慌了,被几百万的损失吓破了胆,没静下心细算过,现在看看冯璐梳理的,还行。

只要对方理解,愿意接受,慢慢还,总能还完。

俩口子连夜行动,泡了两包方便面囫囵吃了,又对着U盘里的数据,细细核对了几遍,统一了说法,然后,冯璐手一挥:“出发。”

他们要挨家挨户地去道歉,请求对方的谅解。

这是冯璐的主意。冯璐说了,赶早不赶晚,只要拿出诚意,说明事实,大部分人都会理解的。

常央担心还有“一小部分人”,冯璐说,那没办法,怪咱运气不好,没带眼识人,只能自认倒霉。

他们一家一家地走,大多数人听了他们的讲述后,先是惊讶,再是担心着急,但看到他们拿出的欠条,和列出的还款计划后,慢慢选择了相信。

一圈走下来,到了凌晨两点多,他们得到了绝大部分人的理解和接受。

还有几个当场表示:“钱是我们自愿给你的,当时说好的赔了我们自己认,现在你们还说还钱,我们咋好意思?”

虽然是一句客气话,但已足够让常央重新鼓起勇气。

难说话的,骂几句打几下,他们都忍了,冯璐告诉对方,打官司可以,无论法律怎么判,我们都会连本带息的赔给你。

倒是岳父母让常央意外。

常央还记得之前有一次他和岳父开玩笑,说赔了怎么办,岳父当时面无表情地说:“谁给我赔的谁给我还!”没想到听女儿一说他俩忙了一晚上给人家赔情道歉,再一说常央为这事差点跑路,岳父不吭声了。

最后岳母出来表态:“我们的钱,先不还。反正我俩百年之后,这钱这房,还不都是你们的。”

岳母还问:“房子卖了,你们住哪儿?住过来吧,挤一挤,你俩好好上班,我和你爸也能帮忙照顾孩子。”

奔波了一晚上,事情总算有了眉目,有了希望。

俩人再次回到家,躺上床时,距他俩离婚已整整过去二十多小时。

10

这一天过得,简直是比看电影都精彩万分。

虽然很困,但俩人都睡不着。冯璐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天花板,她问常央:“像不像又回到咱俩刚结婚时,一无所有、一贫如洗。”

冯璐当年嫁常央,她爸坚决不同意,不但没出席简单的婚礼仪式,一分陪嫁都没有。

半晌,常央说:“你放心,今天拿走的,以后我一定再给你挣回来。”他的声音闷闷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黑暗中,俩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卖了房子,俩口子在城中村租了一套老房子,带着常央他妈一起——知道事实后,常央妈哭了一场,然后毅然决然的把自己那套房子卖了,抱着老伴的相框,带着简单的行李搬来和儿子儿媳一起住。

顺便帮他们照顾孩子。

冯璐辞职了。她和常央又干回老本行。从摆小摊做起。

他们刚认识时,常央就是在和父母做小生意,后来租了店面,开了公司,公司风险大,常央嫌麻烦,非要关了,之后才自己炒股的。

大不了从头再来。

只是这一次,冯璐再不敢彻底撂手了,她要时时刻刻陪在常央身边,提醒他、监督他、鼓励他,给他把关。

至于李莹那个孩子,她现在不问,不代表以后不问;现在不清算,不代表以后不清算。

这就像悬在常央头上的一把刀,刀把掌握在冯璐手里。

男人嘛,还是脖子上套根缰绳的好,省得信马由缰,胡跳乱蹦,再惹出乱子。

而这一次的大跟头,以及李莹那件事,相信会给常央一个深刻的教训。

比起干脆利落的了断,把假离婚弄成真离婚,冯璐还是选择继续携手,共走前面的风雨路。

哲人说过:对于婚姻,我们允许有瞬间的失望,但是失望过后,我们需要的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勇气,不是放手,而是携手。

这,就算是,她的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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