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英/娘塔]夜莺与玫瑰

文:疯子诺伊兹

CP:平民米X贵族英

Attention:娘塔利亚,仅以此篇献给我的徒弟花明和病友四夕,祝这对可爱的小姐姐99

文章灵感来源王尔德的同名童话,舞台设置于19世纪末期英国,礼仪、建筑和服装资料均参考网络,花园设置参考相关书籍,可能有bug

玻璃糖,有极少的流血表现,请自行避雷

第一次写娘塔,可能口感一般,望谅解,祝食用愉快

感谢每一个打开这篇文章的人

    为最爱的人,以血浇花;为最爱的人,啼血高歌。

    伦敦,又下雨了。

    五月,对于由一艘艘从伦敦出航的帆船所连接着的东方国度来说,已是‘‘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的梅雨季节。

    然而对于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常年受海洋西风影响的大不列颠群岛来说,与往日无差,雨还是会如约而至,砸在文艺复兴后兴起的半圆形拱卷和穹隆顶键筑上,沿着雕刻精美的窗棂缓缓滑下,滴在街道上。一辆双驾马车飞快经过,溅起地上雨水,与空中缓缓落下的水滴相融,落下,在青瓷地板上绽放一朵朵水花。

    透过被雨水打湿弄得有些许模糊的车窗,窗外,是曲折蜿蜒、连结牛津广场和匹卡德利广场、被称为绅士淑女的购物天堂的摄政街。

    这条由非常欣赏拿破伦在巴黎的城市规划的乔治四世,特命著名建筑师约翰·纳什前后花了十年光阴,为其在从摄政王宫到摄政公园间设计一条全新的宽阔且拥有漂亮、流畅大弧度的皇家大道。这条留下历史和贵族奢侈痕迹的街道,宛如雅典娜的一条落入伦敦西区的丝带,梦幻,美丽,让人流连忘返。

    街上,身着紧身胸衣,搭配领结和桶型礼貌的的男士们手持文明杖,优雅地走在这条繁华街道上,一旁,穿着典雅的礼服的女士们缓缓走过,长长的裙摆随风飘起,轻触雨水,显得更加的美丽轻盈。街上的人来人往,为这条美丽繁华的街道增添几分人的气息,让它更加的亲民,而不是宛如天街无法触及。

    然而,坐在马上的罗莎的视线,并没有落在那奢侈华丽的礼服店橱窗上的华服上,没有停在刚刚面包新鲜出炉香气四溢的高级点心店上,没有留在用模型挂着正反射着惹眼的珠宝光彩价值连城的珠宝店上。她冷漠地继续透过车窗,隔着朦胧雨雾,有点心不在焉地望着被其虚化模糊的店铺灯光,时而微微坐起,时而开窗前倾,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罗莎站了起来,仿佛发现了些什么,那双被誉为可以与‘‘辛肯顿宫最美的宝石’’齐名的双眼瞪大;眼里,那如同雨雾弥漫的丛林里的祖母绿点上几点来自外界的柔和灯光,宛如自然日光下的绿宝石,折射出橱窗里的珠宝从未有过的高贵和美丽;那原本面无表情的白皙小脸上因为兴奋而染上点点殷红,宛如点点烛火,融去作为贵族的冰冷,将隐藏在冰雪之下的少女温暖柔情展现出来。

    似乎确定了什么后,罗莎拿起摆在座位一侧的花边伞,用较硬的伞柄轻轻地有节奏地连续翘了三下。外物撞击木制车顶,发出清脆的声响,宛如水波,以接触点为圆心,在这狭小的马车车厢里回荡着。没过多久,前进中的双驾马车逐渐减速,最后缓缓停下。

    ‘‘小姐,这里还不是目的地……’’望着马车一停,等不及车夫开门就直接自己推门下车的罗莎,同行的刚做了三个月侍女工作的赫丝被一向高贵典雅从不做任何有违淑女之道的大小姐的反常举动给吓了一跳,连忙提醒道。

    ‘‘这没什么,家里没有糖果了,我去帮忙带一点手工糖,一会回来,赫丝你就待在马车上看着刚刚买的那一堆商品吧。’’说着,罗莎一手提起由白麻布、薄纱、条纹毛织物和蝉翼纱编织而成的长裙裙摆,一手撑着绣着白色花边的小洋伞走下马车。

    ‘‘可是家里有先生在等小姐您……’’虽说作为侍女,赫丝知道要服从于主人的安排,但是想到自家小姐一会可能取向不明,她还是有些许惊讶和不安,犹豫着缓缓说着,想要勉强拉着主人的裙摆。

    ‘‘可是什么?放心吧赫丝,我大概半小时后回来,你在这里等一下就好。’’听到赫丝的话语后,罗莎不住皱眉,低声说完这与其说是安慰补充还不如说是命令的话语后,罗莎的脚尖也落到了被雨水打湿的青瓷地板上,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摄政街的一条巷子的深处,为赫丝留下一道倩影。

    拐过还可以被赫丝目送的巷口后,罗莎加快脚步,熟门熟路地绕过巷子拐口的钟表店,转向通往匹卡德利广场的小路。罗莎的浅金色长发,拂过沿街的珠宝店的橱窗;白色的裙摆,轻碰街角那被雨水刷洗过的青墙,带下几滴雨水,在空中留下优美弧线。

    通往匹卡德利广场的小路阴暗潮湿,由于下水道没有处理好,阴沟不仅没有好好地排水,相反,还反涌,将这由于位置问题常年被当政有意无意地无视的小路弄得脏兮兮的。然而,出身名门的罗莎丝毫不介意这个,长裙下摆偶尔抚下污水,沾湿白裙,在高贵的纱裙上留下不搭的点点墨星。由头层牛皮制成的高级高跟鞋鞋与淌着薄薄水道、留下浅浅水痕的街道相触,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宛如女神的高贵神圣声,也宛如少女的清脆愉悦声,载着激动、兴奋还有一点欣喜向往,回荡在有点阴暗潮湿的小路内。

    当分针旋转偏移了30度后,罗莎终于来到位于匹卡德利广场一角的一家糖果店前。这是一家很普通的手工糖果店,店面的装潢十分的简单传统:颇有历史韵味的老旧木制柜子紧贴墙根,散发着浅浅木香的隔板上放满了用玻璃罐或者精美的盒子装着的手工糖;古老的经典落地座钟安置在柜台的一侧,正一如既往毫无偏差地尽心尽责地工作着,搭配散落在它隔壁的粉色丝带和包装纸,磨去它的古板沉闷,为它点上几分调皮可爱;由原木刻制的柜台上,摆放着一套小巧经典的英国大兵木制玩偶,而在它们身后,摆着一个插着大束玫瑰花的玻璃花瓶,花朵似乎是新栽的,上面还带有着新鲜的露水,几片玫瑰花花瓣落下,落在大兵和柜台上,以绝对的艳红衬老旧原木色的柜台以及红色大兵,为彼此增添了几分活力和典雅。

    透过映着雨幕街景以及可爱的手工糖的橱窗,罗莎看见在坐在柜台边上的一位年轻女子:反时下流行体现身形的紧身裙不一样的较宽松礼裙隐藏了她的完美身材,但是由于坐姿而无意露出的白皙脚踝仍然让人感受到她那无法掩盖和压制的美丽;一头带自然波浪卷勾勒着她那美丽可爱的脸庞,再缓缓落下,轻碰她那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脸上,一改记忆中的嬉皮笑脸,微微抿起嘴唇,那载着比伦敦天空上还要漂亮闪耀的碎星的海蓝色双眼,此时正盯着柜台上正摊开着的厚厚的簿子,精巧的手移动着,长长的羽毛笔飞舞着,在空中画下一个个美丽的圆圈。

    不得不说,这家伙安静时还真是一个十足的美人啊。望着店里的女士,罗莎浅笑,眼里,满是宠溺和温柔。感叹着,她合伞,迈出步伐,满心愉悦地推开厚厚的玻璃门,用风和门敲响门框一侧的摇铃,带着清脆的‘‘叮铃’’声,走进这家自己期待已久的店。

    ‘‘欢迎光临……’’听到铃铛的声音后,坐在柜台边上的女士放下手中的笔,向着大门抬起头,望见了站在门边收伞的罗莎后,一下子兴奋地站了起来,猛地推开柜台挡板,冲出柜台,将大门锁上,然后一把抱住那个她朝思暮想的纤细单薄的身影。

    ‘‘笨蛋艾米莉,你在做什么啦!’’被突然抱住并且由于冲量而不得不向后退了几步后,罗莎不顾淑女形象,不住骂道。但是,虽说内容是责骂,但是,那语气里满是温柔,而且她没有一点反抗,让这个女子随意抱住,还微微揽住面前的少女,嘴边,挂着甜蜜的笑容。

    ‘‘那是因为罗莎你来了啊!’’艾米莉继续抱紧罗莎,语气里满是兴奋和雀跃。望着罗莎,艾米莉露出一个露齿阳光笑容,发出略显聒噪的清脆动听的笑声。

    紧接着,她松开罗莎,跑进被挡板遮住的柜台,从里面翻出了一个粉色的织纹较密的麻布袋,递给罗莎。

    这是一个很可爱的袋子。粉色的主色调尽显少女的可爱和柔情;织纹细密的麻布,不会让它显得低端,相反,那轻柔的触感让人感到无比的舒服;束口处用粉蓝色缎带绑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并在长长的缎带上,用别针固定着一个用花体字写着‘‘赠予给我最爱的罗莎’’的小小的挂牌。

    罗莎抱着这个可爱的袋子,望着那写着有点难看但是一笔一划极其认真的字的小挂牌,再抬头望着那个露出孩童般纯真的笑容,内心感到无比的甜蜜。

    罗莎和艾米莉不是普通的朋友,就是是,那也只是过去式。她们,第一次相遇是在十二年前。那时,作为贵族的罗莎随自己那调皮的堂姐凯瑟琳出门,两人想方设法甩掉随从后,在匹卡德利广场附近游荡玩耍。突然,她们发现了这个开在街角的糖果店。望着琳琅满目的糖果,一直被限制糖果的罗莎很是兴奋和向往,作为过来人的凯瑟琳明白罗莎的感受,便拉着罗莎来到这家老旧的糖果店。

    一开门,罗莎便听到奶声奶气地孩童的声音:‘‘欢迎光临。’’随着声音,罗莎抬起头来,看到了坐在柜台边上正拿着墨水玩并且把自己的脸和手都弄得脏兮兮的艾米莉,满是惊讶。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子?罗莎看着艾米莉,感到无比的惊讶。天啊,她的裙子随便撩起来,都可以看到大腿了;她的脸弄得那么脏;她的裙子都被弄脏了……

    不用惊讶和诧异,这一切对于普通女孩来讲很寻常的事情,对于出身名门,每一个动作都被管家严格控制的罗莎来讲,这是不可思议的。而且,最让她震惊的是,明明自己看到了感觉如此失礼的动作和穿着,内心居然没有一点反感,相反,被少女的无忧自由所深深吸引。望着正在用墨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女孩,罗莎很好奇地问道:‘‘你在干什么呢?’’

    当话语脱口而出无法拉回后,罗莎才发现自己的那句话,没有用好敬语,而且,对方还只是初次见面,居然连自我介绍都没有提及就直接问了,这是在是太失礼了。于是,反应过来的罗莎连忙补充到:‘‘我,我是罗莎•柯克兰,是柯克兰家的小姐。想要问一下您在干什么……’’

    这时,那个金发女孩抬起头来,望着罗莎,露出了一个露齿超过8颗的可爱纯真笑容,元气十足地说道:‘‘你好啊,不用那么客气啦。我是艾米莉,艾米莉•F•琼斯,这家店的店长的女儿。我在用爸比的墨水画画,小声点不要引爸比出来哦。很好玩呢,罗莎要来玩吗?’’话音刚落,艾米莉便举起桌子上的画,笑着邀请道。

    那副画,别说稚嫩的画法了,它似乎连画法都没有,就只是一堆蓝黑色的墨水随便洒在上面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副画却比罗莎所阅览过无数名画都要漂亮完美。在这副画里,罗莎看到了孩子的纯真,还有无限的自由。

    ‘‘在呆站着做什么呢,来吧,我们一起画画吧。’’说着,艾米莉跳下椅子,伸出被墨水弄得脏兮兮的小手。看着那小手,还有艾米莉那灿烂的笑容,罗莎不再犹豫,伸出戴着手套的手,轻轻地握着那只小手。

    罗莎还记得,那天晚上回到家里,她和凯瑟琳理所应当地被骂了一顿,然后问道手套上和污渍时,还没等罗莎回答,凯瑟琳便直接说是不小心碰到招牌了,以帮罗莎打圆场,保护罗莎和艾米莉。

    那时的罗莎不明白凯瑟琳为什么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还要特地来帮自己,现在的罗莎明白了,那是因为,凯瑟琳想要保护罗莎,给罗莎一个没有任何杂质的友情。

    在凯瑟琳的帮助下,罗莎的童年里,除了家还有画室,多了位于匹卡德利广场的糖果店的身影;味蕾上,除了山珍海味还有高级甜品,多了甜而不腻的手工糖果;感情上,除了血亲亲情还有贵族友情,多了毫无杂质的友谊。

    然而,凯瑟琳可能做梦也没想到,在她离开柯克兰家位于伦敦西南4区的Richmond地带的宅邸三年后,罗莎和艾米莉的友情,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杂质。不是图谋利益,而是,寻求着彼此的纯至之爱。

    罗莎和艾米莉相爱了。她们之间,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一切平常,只是彼此都明白,她们早已连结在一起。她们的感情,宛如百合花一般纯洁,宛如裙子的蕾丝边一般梦幻,宛如,纯净水一般的毫无杂念。

    她们明白,就算这份感情再怎么美好,但是在当下,她们依然无法光明正大地向所有人宣布所有权。而且,更何况罗莎作为公爵的独生女,身份特殊,让这一切更是梦境一般的美好。但是她们不想放开彼此的手,不想和不爱的人结婚生子,她们只想一起,简简单单地在这糖果店里度过甜蜜的一生。

    但是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多人向罗莎示爱,而柯克兰公爵也有嫁女儿的打算。罗莎一边推拖着家族的安排,一边想方设法地来到,这个让她安心,不再害怕的心灵归所。

  虽然现在自己有点麻烦,但是还好自己和艾米莉的感情仍然没有改变。罗莎眼里满是期待的少女,不住笑了,甩甩头将内心的雾霾给挥散,温柔地问道:‘‘这里面是什么?我可以拆开看看吗?’’

    ‘‘不•可•以•哦~’’艾米莉似乎就在等罗莎说着一句话,十分兴奋地放满语速一字一句地缓缓吐出这句有点恶趣味的话语,然后满是欣喜和期待地看着罗莎,期待着她的反应。

    真是一个笨蛋。罗莎望着那个像是小孩子恶作剧得逞一般正趴在柜台上露出可爱而狡猾的笑容的艾米莉,不住在内心吐槽道。但是呢,你跟我比还是太嫩了。想着,罗莎伪装有点随意地把袋子随手提着,故意扯高音调和音量地说道:‘‘是吗,那就算了。’’

    看到罗莎那一点也不好奇的表现,艾米莉一下子有点慌了,这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啊。艾米莉有点吃惊和慌张地看着,有点吞吞吐吐不知所措地说道:‘‘那个,罗莎,你真的不想看一下是什么吗?’’

    上钩了。看着这个眼里满是慌张和期待金发女孩,罗莎笑着用随身携带的扇子一边扇着一边说道:‘‘想啊,只是某位小姐不让我看罢了。’’

    听到罗莎的话语后,艾米莉原本悬着的心放下了,毫不掩盖内心的狂喜,直接放声大笑。然后一把环住罗莎的细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温柔地笑着说道:‘‘这样啊,尊敬的罗莎小姐想要看的话,我这个世界的Heroine怎么能拒绝呢?’’

    ‘‘说的那么好听,说到底你还是想看看我这么反应吧。’’听到艾米莉招牌式的‘‘Heroine宣言’’后,罗莎不住直接把心声说出来以吐槽她,并且推搡了两下表示反抗,然而见艾米莉坚持搂着,罗莎也不说什么,继续借此躺在她的怀里,接着举起那小巧的袋子,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啊?’’

    感受到罗莎转身倾向自己的重量后,艾米莉感觉心头一暖,搂紧罗莎的腰,把头埋进那白皙的正散发着仅属于罗莎的玫瑰红茶香的颈窝,俯在罗莎的耳边低声说道:‘‘你自己拆开看看呗。’’

    ‘‘打开就打开,你,你不要蹭啦。’’罗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推开那个正窝在脖颈用头发蹭着自己的发鬓和耳朵的大型金毛犬,可惜,自己狠不下心来拍她的头。无果,只好默许这个家伙的‘‘肆意行为’’,将注意力转移到手头的袋子上,轻轻地拉动缎带,解开那个漂亮的结。

    随着罗莎的动作,小巧精致的粉蓝色蝴蝶结宛如一只翻飞的蝴蝶遇到了魔术师,专业自然而然地转变为一条缎带。失去束口的袋子散开,落到罗莎的手心里,将藏身其中的物品展现出来。

    是一只棕色的泰迪熊和一小瓶手工糖。糖果是内包式的,海蓝色的糖皮包着祖母绿的软心,看上去就绵软可口。在它一旁的棕色的泰迪熊,看起来比着纯手工糖还要独特。它有着一双漂亮澄澈、赛比伦敦雨后初晴的天蓝双眼,眼睛的材质很独特,说不出是什么材料,但至少不是普通的玻璃球。缝纫连合它的针脚很乱,主见执手者的技术一般,然而那密密的针脚,也向罗莎传递着执手者那细密的心思还有无比的思念。

    ‘‘这是……’’

    ‘‘我做的喔,都是我做的!那糖果我是特地找老爸认认真真地苦练了三个月才学会的制法作品,而泰迪熊嘛……我,我拜托隔壁的温蒂姐姐,被她笑了几个星期才搞出来的……我知道有点丑啦……’’

    看着这个难得的满脸羞红、吞吞吐吐的女子,再低头看看怀里的糖果和泰迪熊,罗莎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暖流,宛如冬日里流经雪地的温泉,从那为了她而留下的小门流入自己那早已封闭的内心,给冰冷的自己带来一阵阵温暖,让自己不住心颤,让自己不住留恋,让自己,不再舍得离开这个宛如春日和熙日光那样照亮自己内心的小太阳小姐。

    罗莎转过身来,伸手轻轻地揉着这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但是却比自己笑了不少的少女的头,弄乱那灿烂的金发。接着打开玻璃瓶,取出一小块软糖,递到艾米莉的唇边,一边轻轻地塞入,一边温柔地致谢道:‘‘没有哦,我觉得这只泰迪熊挺好的,谢谢艾米。’’

    一听到罗莎的话语后,艾米莉那原本接近于阖上的双眼猛地瞪大,蔚蓝的双眼里,有着如同大西洋夜空上的璀璨星河,灿烂美丽。艾米莉很兴奋地一把拦腰抱起罗莎,原地转起圈来,大吼道:‘‘太好了,罗莎表扬我了!’’

    ‘‘笨蛋,快放我下来啦,还有你那话是什么意思,居然这样说我,我平常很少表扬你吗?’’

    听了罗莎那话后,艾米莉难得听话地放慢速度停下。就在罗莎调整状态休息一会,艾米莉凑前,问道:‘‘那罗莎,糖果你喜欢吗?’’

    毕竟艾米莉是自带怪力的女人,被她带着旋转的罗莎还是有点头晕的,正扶着艾米莉的手,优雅地轻按太阳穴,随口回应道:‘‘做糖果不是你的拿手好戏吗,肯定很棒吧。’’

    ‘‘不尝尝看吗?’’说着,艾米莉加大拉着罗莎的手的力量,将她拉近自己,眨着眼睛说道。

    面对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大部分人心里还是有点心动的。更何况此时像艾米莉闭着一只眼睛,调皮地吐出舌头的可爱女孩呢?更何况作为恋人的罗莎呢。于是,在艾米莉那灼热的视线下,罗莎面红耳赤地望着扭过头去,微微嘟起嘴说道:‘‘嘛……那就勉为其难地试一下吧。’’

    ‘‘好啊。’’说完,一双手轻轻地扣着罗莎的脸,微微用力,引她扭过头来。还没等有点吃惊的罗莎反应过来,她的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齿/间,一阵甜味弥漫。

    罗莎没有反抗,而是投入地享受着恋人的吻。她们的吻,没有那些陷入热恋时期的恋人那样地深度索/取,而是和她们的恋情一般浅浅淡淡,十分轻柔,宛如羽毛和花瓣拂过一般的轻盈、美好。

    午后的日光,透过橱窗转进屋内,洒在红木地板上,为这地板铺上一层金色的地毯;照在老旧的木架上摆在的玻璃瓶上,反射出宛如钻石的耀眼的光芒;落在柜台一旁的落地座钟上,为其的红木轮廓镶上一道金边,照亮石英钟面后的指针,让原本普通的铜铁转为童话中的黄金指针,发出最耀眼的金色光芒。

    整个屋子被照亮了,宛如童话中的黄金屋一般,一切都在闪闪发光。然而,在阳光并不能完全触及的门后角落,却藏着最耀眼的她们。她们彼此相依,她们彼此相存,她们,才是比钻石比日光更耀眼的存在。

    突然,一道钟声打破了糖果店内的宁静。‘‘糟糕,都这个点数了。’’听到钟声后,罗莎轻轻拍打那个还依依不舍地搂住她的少女的手臂,轻柔地说道:‘‘松开啦,再不走赫丝可能就要急死了。’’

    ‘‘就是因为突然换随从,我们几个星期没见面了,现在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还要马上分开吗?’’艾米莉有点生气地嘟囔着,缓缓地松开手。其实艾米莉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为了隐瞒这份感情,罗莎必须定期换随从,否则时间久了会被发现。然后刚刚换了的时候,前一段时间必须保持距离,因为不确定随从的口风是否严密。

    她们,为了这份真爱而小心翼翼。她们也明白,她肯定会理解自己的。她们之间,无需过多的矫情话语,甚至连一句‘‘爱你’’也未曾说过,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对彼此爱的体现。

    目送着离去的罗莎,艾米莉用指尖,轻轻地触摸着刚刚/缠/绵/过的唇/瓣,仿佛她的温度还在上面,她的红茶玫瑰清香正醉人地侵/袭着自己。想起刚刚亲/吻时罗莎的可爱表现,艾米莉不住笑了,唇/边,满是柔情。

    下次,给她做一个绿眼睛的泰迪熊吧。

    与艾米莉分离后,罗莎快速地穿行在街头暗巷里。由于抱紧艾米莉送的糖果和泰迪熊,罗莎只能一手拉着长裙。可惜手太小了,还有由于飞快地奔跑,小心翼翼保护着的裙摆还是沾上污水。当罗莎赶回到马车边时,快要急哭的赫丝满是惊喜和惊讶,她为主人回来而惊喜,也为主人的裙摆弄得那么脏而惊讶。

    简单地以‘‘赶时间不小心弄脏裙摆’’为理由糊弄了一下满是好奇的赫丝后,罗莎坐上回家的马车。沿路上,风景缓缓地转变着,伦敦中心的繁荣昌盛景象倒退着,映入眼帘的,是曼绿,牛羊,还有不远处农家的炊烟,近郊的宽阔原野之美留在眼前。但是这让人舒心的自然田园风光没有持续多久,一段围墙出现,包围了部分林区,但是并不突兀,与自然相当的和谐和优美,美丽而自然,但是不经意间露出的金属闪光,向外围的人说明,这里面住的人身份的高贵显赫。

    马车拐入这一片土地的领主,柯克兰公爵的宅院里。望着自己熟悉而陌生的家宅大门,罗莎在内心不住叹气,果然,比起家族的奢靡华贵,她更喜欢琼斯家那楼下是糖果店楼上是狭小家宅。待马车停稳后,罗莎在迎接的管家的轻扶下走出车厢,戴上作为名门小姐的面具,走进家宅。

    刚刚踏入大厅内,一个熟悉的极具威严的男声响起:‘‘罗莎,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安静的大厅内,显得格外的突兀,有威严。

    抬起头来,一个金发纤细的中年男子站在二楼的楼梯上,冷漠地看着罗莎,那双祖母绿的双眼里写满威严。盯着那双眼睛,罗莎还是十分地敬畏的,颤着声音不失礼节地回答道:‘‘父亲……抱歉我去买东西,耗时太长了……’’

    柯克兰公爵看了一眼罗莎后,走下楼梯,站在罗莎面前说道:‘‘这没什么,时间由是女士决定,’’说着,柯克兰公爵微微眯起眼睛,扫视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罗莎后,突然凑近,压低音量在罗莎耳边继续说道:‘‘以后不要去匹卡德利广场那边的糖果店了,你适合的,是摄政街的高级定做店,你看,裙子都弄脏了。快去换衣服,然后去会客厅吧,哈斯卡伯爵在那里等你。’’

    听到父亲这句听似闲谈的话语后,罗莎整个人仿佛跌到了冰点。父亲,居然知道匹卡德利广场的糖果店,这也意味着一点,父亲已经知道了艾米莉的存在,而且很有可能以及知道了她和自己的关系。

    而且,不仅仅是这个让罗莎心寒和恐惧,还有父亲所提及的哈斯卡伯爵,自一次舞会后,他便开始对自己的追求,自己一直拒绝他,没想到他居然通过父亲,来到自己的身边。严格的父亲,不会轻易约见任何一个人。那么,哈斯卡伯爵可以光明正大地参与普通的晚宴,这只说明了一点,他,被父亲承认了。而这意味着,他极有可能就是罗莎的丈夫。

    换好精美的礼服,戴上适应的佩花,为自己那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上画上精致的妆容,用点点腮红,掩盖自己的绝望和恐惧。罗莎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手脚会如同亡者一般的冰凉,会如同老人一般的颤抖。

    妆罢,罗莎缓缓地抬起头来,镜框雕刻精美的镜子里,是一个妆容精致的美人,她的唇,红艳如血;只是她的脸,苍白如纸。她颤抖着,缓缓地迈出步伐,踩在长长的羊绒红地毯上,向着会客大厅的红木大门走去。

    每一步,高跟鞋落下敲击地毯发出的沉闷声音,都是罗莎内心的悲鸣;每一步,罗莎的浅金色头发飘抚而过,在空中留下的浅痕,都是罗莎心室里的刀/痕;每一步,罗莎的淡香弥留在走廊上,覆盖而过的区域,都是她的内心的空洞。

    就算罗莎再怎么抗拒,再怎么逃避,那段距离不变的走廊,还是会有尽头,罗莎还是会来到那扇她想要逃避的红木大门前。

    罗莎已经不记得,她在推开大门的瞬间,是怎么挂上美丽动人的笑容的,是怎么保持淡定优雅就餐的,是怎么伪装愉快地搭着哈斯卡伯爵的肩膀,与他在硕大的舞厅内翩翩起舞。坐在柯克兰公爵身旁,她是一个乖巧羞涩的深闺小姐;在哈斯卡伯爵的臂弯里,她是一个优雅迷人的贵族小姐,与他谈笑,宛如旧友。

    罗莎只记得,她推开大门的瞬间起,她就是宛如一个精美的洋娃娃,挂上不属于自己的可爱美丽笑容,随着那恐惧,优雅就餐,在舞厅里起舞。她不快乐,她很绝望,她想要逃离,但是,她是柯克兰,她不可以离开位于西南4区的Richmond的家,她,必须做一个听父亲话的好孩子,一个优雅迷人的公爵之女。

    她明白,父亲的意思还有哈斯卡伯爵的爱意。但是,她不愿意,她不奢求一生的荣华富贵,这些纸醉金迷的物质生活,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而爱,是无价的。

    如果她没有爱,那么她大可以像个无爱的洋娃娃一般,服从父亲的安排,画上最美的妆,穿上最华丽的礼服,踩在通往奢华生活的红地毯上,在同为名门望族的哈斯卡家继续这种常人无法触及的生活。

    但是,上苍却给她开了一个最美好的玩笑,让她,在那个雨晴的午后,在那洒满黄昏余晖的糖果店里,遇到了不顾形象和身份,向自己伸出被墨水弄脏的手,邀请自己一起玩耍的天使。

    她爱她,没有任何高大上的理由,仅仅是因为在那一刻,在那女孩的蕴含着满天星空的蔚蓝双眼里,看见了爱。

    只是,给罗莎一个最美好相遇的上苍,这次,也给她开了另一个玩笑。晚宴后的第三天,罗莎被叫到父亲的书房里,在这个从小到大都被自己当做是逃离世间的秘密基地的地方,听到了极具社会气息的消息:她要与哈斯卡伯爵订婚。

    ‘‘父亲,这不可以!’’得知了这个消息后,罗莎再也冷静不下来,无法再维持那完美的假面,不顾身份地位还有形象,一巴打到书桌上,大声地吼叫道。

    柯克兰公爵看着激动且欲哭的罗莎一眼,冷漠地举起盛着大吉岭红茶的骨瓷杯,抿了一口后,冷酷而严肃地问道:‘‘罗莎,你的礼仪和修养呢?’’

    望着冷漠不屑的父亲,罗莎感到很痛心。自己如此绝望,父亲居然全然不理,相反,还跟她研究修养问题。泪水,再也无法被眼眶所限制,猛然涌出,沿着她那精致的脸庞落下。罗莎扯着沙哑的嗓子,哭着说道:‘‘父亲,你不可以这样……’’

    听到罗莎的悲鸣,柯克兰公爵满是心疼地伸出手来,揉了揉罗莎那一头梳理完美的浅金色长发,语气温和了许多地说道:‘‘罗莎,你应该明白,你要爱的,是一个完美的男性,而哈斯卡,是不错的人选。’’

    柯克兰公爵的言外之意,罗莎瞬间领悟了。不可能领悟不到吧,认真想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似乎就发现了艾米莉的存在。于是,他软性要求堂姐凯瑟琳离开,因为,就是凯瑟琳让罗莎和艾米莉偶然相识;每次罗莎换随从后,他都会单独会见女仆,在侍女重新回到罗莎身边时,她们早已成为罗莎的出卖者;不喜欢社交场合的公爵大人一反常态,在家举办各种晚宴,为罗莎带来一个又一个不同的贵族男子,企图让罗莎就此留恋于男性的怀抱。

    罗莎很想不顾一切地与父亲争吵,为捍卫内心那份无价的爱。然而,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罗莎很聪明,很理智。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与父亲争吵的话,她很可能会无意间暴露艾米莉,并且将艾米莉送到风头浪尖,让她处于危险之中;而且,还有一个让她悲哀的原因,她是罗莎•柯克兰,作为传统的英国贵族,从小灌输的知识和礼仪,让她无法像小说中点文女主角一般烈性反抗,只能像现实生活中绝大部分的贵族小姐一般默默接受。

    罗莎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立在那里,任那泪水肆意地流淌着。待冷静一点后,罗莎便不等公爵安排,直接行礼离开这曾经是避难所,如今也被社会气息所沾/污的书房。

    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柯克兰公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那一大沓资料里拿出一份,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后,摇铃,让管家将封号蜡印的信封送出暴雨中的家宅。

    第二天,伦敦城内传起一个消息,名门贵族罗莎•柯克兰小姐要与哈斯卡伯爵联姻。与普通百姓距离极远的贵族故事,是最好的茶余饭后消话题,人们都只是随意提及,讨论一下柯克兰家和哈斯卡家的名门关系,吹嘘自己与贵族那不得不说的故事。然而,这对于糖果店内正在熬制糖浆,准备做祖母绿糖皮包裹海蓝色软心的糖果的艾米莉来讲,这是晴空霹雳。

    艾米莉相信罗莎,就算她们之间没有过分的肌肤之亲,但是她仍毫不质疑彼此的爱,她相信一点,比起那些所谓的肉体印记,她们的爱之印记,早已烙在心尖。

    罗莎肯定是被逼婚了。艾米莉不住想到。她明白,她们之间,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不仅仅是因为性/别,还因为身份地位。她只是平民百姓,虽无生活之忧,但也只是一介草民;罗莎出身名门,坐拥公爵家的一切,天生的贵族。

    但是,有人说过,爱可以创造奇迹,如果说,将不可能转变为可能也是一种奇迹,那么艾米莉,正在乞求创造奇迹。她对罗莎的爱,早已想象。既然如此,那这份爱,放在衡量天平上,是否足够换来一份奇迹呢?

    可以的。艾米莉在心中回答道。她爱着罗莎,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爱她,如果现在不是,那么她将用余生反超。

    艾米莉不会像个傻子一般待在店里偷听外界的消息,她早已夺门而出,花上几英镑,乘坐马车,前往柯克兰家。

    我可是世界的Heroine啊,如果连自己的公主都无法守护,谈何其他的一切呢。马车很快就抵达柯克兰家的领地,但是由于贵族领地,普通的马车车夫还是拒绝了进一步的载客请求。

    没关系,如果车不进去,那么我跑进去就好。艾米莉一边沿着道路奔跑着,一边想道。

    突然,天上洒下几滴雨滴,没多久,雨势加大,原本稀疏的雨滴相互连结,形成一条条雨丝,坠落到凡间,击打着沿路的树木,抽打在艾米莉裸露的肌肤。

    面对突然的暴雨,艾米莉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她继续加快速度奔跑着,任那雨丝抽打自己,留下浅浅的印痕。

    没事的罗莎,别怕,你的Heroine正在救你的路上,我会带走你,让你逃离那锁住你的牢笼,带你飞往自由的新世界,在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到那个时候,表面上,你可以做我的姐姐,那我就宠着你来做你的妹妹。

    如果我们来到城市,那么我们就可以开一家咖啡馆。我做甜品师,你做服务员。我一定会做出最棒最甜的甜品,因为看着你,我的心都甜了,手里的料理怎么可能不甜呢。到时候,在下午关店时,我们可以并肩坐在一起,吃着我为你烘烤的饼干和蛋糕,望着黄昏笼罩下的城市,那场景,肯定很美。

    如果我们来到农村,那么我们可以在金黄的麦田边,建一间白木房子。用白木,我们就可以自由地刷漆,做出最独特新奇的屋子。然后呢,我做农民,你看家。这可不仅仅是因为你出身名门,还因为,我不舍得让你受伤,就连不小心被麦穗割到也不行。到时候,在丰收的秋季,我们可以望着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在微风中,看着麦浪的浮动。喝上一杯温暖的可可,肯定很棒。

    如果……

    突然,一阵刺/痛/感袭来,强行将正在为罗莎和自己构想着美好幸福的未来蓝图的艾米莉的思绪拉回现实。

    一切,来的太突然了。艾米莉连一点点的反应时间都没有,便倒在那一片玫瑰丛中。鲜/血,从她体内流出,浸湿了她的长裙,融入玫瑰花间,一点点地染红了它的每一片花瓣,留下一道道血/痕。

    艾米莉的眼前,是雨中的伦敦,灰蒙蒙的,一如既往的阴沉,一点都不会让人身心愉悦。突然,一只夜莺冒着雨雾,在空中飞过,留下浅浅雨痕。

    夜莺,飞出去了呢。那么,罗莎你,也是可以的喔。不过呢,你的Heroine要先飞去那边的世界了呢,别怕,我一直在,绝对可以,看到你幸福的。想着,艾米莉伸出手,想要扑捉那一闪而过的影子,然而,她的时间,夺取了这个机会。

    此时此刻,罗莎望着雨幕,双目无神。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哭泣了,她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构想着她和艾米莉可能的未来。突然,雨势加大,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几缕雨丝从还没锁紧的窗户里飘入屋内,打湿摆在窗边的玫瑰花,让它显得娇艳欲滴,那花瓣,宛如鲜/血淌过,红得让人心颤。

    玫瑰花啊。罗莎坐在花边,用指尖轻触花瓣,脑海里浮现出那家让她朝思暮想的糖果店,原木的柜台上,摆着一个简单的玻璃花瓶,其中,插着一束玫瑰花。花瓣落下,拂过英国大兵的小玩偶,落在那个趴在桌上算账的少女的发梢上,为她戴上玫瑰花,显得更加的娇艳,美丽。

    想着,罗莎不住感到一阵心酸和心痛。艾米,你怎么样了?我真的,好想你啊。想着,她趴在桌子上,任那从窗口缝子里洒入的雨丝打湿自己。摆在窗边的玫瑰花被雨水打落,一片花瓣落下,轻轻地停在她的发梢上,为着浅金色的长发增添了一抹艳红,显得更加的娇艳,美丽。

    罗莎并不期望艾米莉来救走自己,带着自己逃离这个牢笼,然而,作为一个热恋中的少女,罗莎还是还有着一点点的幻想。她构想了无数个艾米莉推开房门来拉着自己奔跑的场面,希望着其中任何一个的发生。然而,一切依旧。

    直到一天午后,罗莎发现,不远处的玫瑰园里,人头涌动。罗莎很好奇,但是她也没有什么心思八卦,本打算就这样算了,但是一想到这里是自己家的领地,多少还是要关注一下。于是,她便派遣赫丝去玫瑰园一看究竟。

    罗莎永远都没有想过,这一次的消遣还有责任,会给她带来最悲伤的消息:‘‘一个金发女子倒在玫瑰园了,似乎是叫艾米莉•F•琼斯。’’

    当赫丝说完这一切后,罗莎瞬间崩溃了。怎么没有人告诉我,怎么会出这种事,怎么会,是艾米莉呢。她,她不是还要帮彼得叔叔看店吗,那家匹卡德利广场上的糖果店啊,怎么会,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呢?她怎么会来这里呢?她难道是来找我的?那么为什么会出事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罗莎猛地站了起来,推开正在念着今天的行程安排的赫丝,径直走出房间,大步地走向书房。罗莎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书房,她只是感觉,如果在领地发生这种事情,那么作为领主的父亲肯定是第一时间的知情者。如果去书房翻翻,说不定可以找到些什么。

    这次罗莎相当地幸运,父亲刚刚因为联姻的事情而离开,书房大门并没有上锁。罗莎直接推开红木大门,并且顺手阖上锁上后,疯狂地翻找着,寻求着相关资料和反馈。突然,她的视线被放在烛台边上的一沓资料所吸引了。父亲很珍惜每一份资料,在已经有灯的现在,他没有必要要把珍贵的资料送到烛台边上。

    罗莎越想越蹊跷,她缓缓走近。每走一步,她都感觉自己的心在剧烈地跳动,仿佛她正在靠近着什么危险的东西。犹豫了一会后,罗莎颤抖着双手拿起那份资料,翻找了几页后,她看到了一个烙在心中的名字:艾米莉•F•琼斯。

    自己的父亲,著名的柯克兰公爵买/凶/杀/人,除去了被认为是女儿幸福婚姻生活之路上的障碍的艾米莉。

    那一瞬间,罗莎彻底愣在原地,没过一会,眼泪夺眶而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悲鸣声打破了雨幕午后的沉静。

    她为家族而泣。被称为‘‘女王的天平’’的理智守法家族,竟早已沾上点点鲜/血,沾/污了家族的荣誉。

    她为艾米莉而殇。她爱着艾米莉,爱到不能自已。她宁愿自己嫁娶切断关系让她恨自己一辈子,也不愿意让艾米莉为了爱而赶来,结果被恶意夺取宝贵的生命。

    她为自己而悲。自己作为完美的小姐而培养长大,本身的自由早已被剥夺,连自由地恋爱的资格都没有,她对那些父亲推荐的所谓的‘‘资优股’’没有一点兴趣,她的心,早已被那个阳光美人所俘虏。然而,现在,自己唯一的精神之柱消失殆尽,连骨架都不留,只洒下块块承载着她和艾米莉的点点滴滴的碎片。

    没有自由,没有爱,一切的奢靡物质等都是苍白无力的。失去艾米莉的罗莎崩溃了,她已经被家族和外界压力逼到绝路,仿佛下一步都可以堕深渊。

    门外,听到罗莎的悲鸣后,人们都赶到书房外,大力拍打着房门询问着发生了什么。屋内,罗莎拿起父亲用来裁纸的金属刀片,轻划罗莎那纤细的手腕,留下一道正冒出血珠的血痕。

    感受到钻心的巨疼后,罗莎并没有放下冰冷的刀片,而是将其轻架在手腕上,露出了一个凄美的笑容,低声呓语道:

    艾米莉,那边很寂寞吧。

    没关系,我一直就去你的身边。

    再等我一会,我现在,就来到你的身边。

    话音刚落,刀片猛地落下,血/珠极速冒出,形成一大片血的痕迹。一只纤细瘦弱的手缓缓地垂下,那不断溢出的鲜/血,沾湿了少女的衣袖,淌下桌面,滴溅在铺着红地毯的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暗色的红点,宣告着少女的消亡。

    窗外,一只夜莺冒雨飞过,在空中划下一道道水痕。但是它似乎不擅飞行,拼命地扑腾着,以维持身体的平衡。突然,另一个夜莺飞来,怀绕飞行着,在微微地带动和帮忙下,第一只夜莺也学会了流畅地飞行。紧接着,它们就像是短时间内相熟的挚友恋人一般,相互依赖,彼此追赶,在空中留下一道道飞行水痕,向世人展现着它们的爱。

    屋内,罗莎倒下,迎接了她的终结。然而这个终结,对于她来讲,这是一霎那新的开始。她终于,可以摆脱父亲的控制,成为自己的主人;她终于,用疼痛和悲伤,扯下假面;将她终于,可以追随艾米莉的步伐,而不是被她所抛下。

    她们,就像是两只夜莺。一只自由美好,一只深锁鸟笼。鸟笼的强大,它们无法掰开逃离,但是,这并不影响它们爱的表达。

    她为了深闺的她,以血浇花,让其绽放出最美最耀眼的玫瑰,将这朵花赠予最爱的她,赞美她的美丽,倾诉内心无尽的爱语。

    她为了自由的她,啼血高歌,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强忍内心的不适和悲伤,唱出最棒的歌曲,表达内心的爱。

    曾经,她们错过了太多太多;现在,她们不愿意再度松开。

    夜莺略过,玫瑰余在。

    天堂深处,百合花开。

    挨肩相依,你为我依。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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