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之上海【8】最后一封情书

文/妮(原创)

01

“ 不知道你读没读过奥地利作家茨威格一部小说《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后来2006年徐静蕾把它改编成了一部电影。

我没看过电影,故事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里面的女孩从年轻时喜欢上了一个男孩,一直爱着,直到她从一个年轻姑娘被岁月雕刻成我们无法想象的模样,在她离开这个世界的前一刻,她写了最后一封信,也是她第一次写信给她爱的那个人。这份爱,有点沉重,让平凡的我们有点承受不起。爱和喜欢,本身就是一种幸福和快乐,简单的幸福,简单的快乐,谁也没有权利和资格把它变得沉重。

今天呢,我想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写信了,我不想把简单的纯纯的喜欢变成满天飞的纸片信件,爱的分量和字多少没有关系,和邮件多少没有关系,即使从此沉默,也不代表那份喜欢就少了,爱就停止了。我不想再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书信和网络世界里了,你的独白里也有写,什么也抵不过生活中的接触了解。最迟明年2015年我就回市里实验中学了,我是认真喜欢的,很认真,很认真;当然,喜欢,是很喜欢,很喜欢。

                                             

                                    ----- 来自苏菲的信"

苏菲刚写完了给韩艺的最后一封信,心想着下午的时候就去邮局把信寄出去,顺便好好逛逛街。

02

2014年8月2日

“在昨天那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里,我在想你。”苏菲在日记本上写着。苏菲和韩艺是在人人网上认识的,他们俩在高中时是校友,苏菲读高一,韩艺读高三。现在苏菲已经大学毕业了,在山东省的一所国立高中做老师,有编制的那种,跟公务员性质一样。

03

2014年8月4日

今天苏菲终于等来了韩艺,韩艺学长在人人网上消失了四年,今天终于出现了。苏菲开心得就像是小女孩终于买到了自己喜欢已久的棉花糖,笑从眼睛里漾了出来,溅在了眼窝里和酒窝里。

一开始聊天时,韩艺并不记得对面聊天的女孩是谁,也没有印象有这么一个的小师妹,对于韩艺来说,这是认识的第一天。不过,韩艺说他俩倒像是认识了好久的老朋友,竟然有那么话可以聊,从中午一直聊到晚上。苏菲笑而不语,心里回答道"我可是高中时就开始喜欢你了。"

韩艺第二天一大早就发信息说"昨晚上失眠了,今天很早就醒了,是不是因为太过想你?"苏菲心里一阵害羞,唇角挂着一抹腼腆的窃喜,韩艺很直率可爱。其实,苏菲也失眠了,并且今天凌晨四点钟左右就醒了。所以,苏菲喜欢韩艺的率直可爱,更喜欢韩艺身上阳光少年的点点纯情和细腻。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是美好的,希望一直这般美好下去。不过,初见很难永恒。韩艺说,你是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呢?苏菲说她昨天晚上也有问自己这个问题。

海阔天空(韩艺的昵称):回来了,你睡了吧?

当飞鸟吻别鱿鱼(苏菲的昵称):没睡,等你呢。你回来的有些晚哦,赶紧去冲个澡休息吧,我都躺在床上了。

海阔天空:好。

苏菲喜欢听韩艺回答说“好”,简单,朴素,深情而又温暖。

04

2014年8月5日晨  天气:故乡的原风景

海:丢死人了,凌晨2点多给你发了几个讯息很肉麻,刚才又发了几个,可是全发到我客户那了,二死我了。

飞:好吧呢,乖乖,这倒是我的罪过了。比我还要二,看来以后有我笑你的资本了。发的什么信息?

海:“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亲爱滴,我好想你,才一天哎”。

今天日记本上是空白的,只有一行字:

“爱上你,不是我的选择,是上天的愿望。” 来自《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

05

【2014年8月6日天气:她说】

韩艺说不要陷进爱情里,当初不是说只作精神上的soulmate么?

苏菲哭了,哭得很伤心很伤心,韩艺却不知道。苏菲不知此刻该写些什么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是任凭眼泪“啪嗒啪嗒”落在日记本上,填补着笔尖下的空白。苏菲问自己,我为什么会如此心痛,其实并没有对你抱什么期待和幻想,如此伤心,就因为你不会爱我么?貌似是很可笑的理由。自始至终都是一厢情愿,都是单相思。好幼稚,好滑稽,好可笑。你要不要这么没脑子?放过自己不是罪。

06

【2014年8月7日天气:她说】

“我已经相信有些人我永远不必等,所以我明白在灯火阑珊处为什么会哭。”——陈奕迅

昨天晚上和今天一天,苏菲到了崩溃的边缘,哭得那么痛。另一个自己在骂没出息的自己:

“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啊,哭成这个样子,谁还会喜欢你?”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

那天苏菲哭得歇斯底里,哭得让人揪心。若是韩艺听到,心一定会痛,因为韩艺是多情和善良的青年,内心又那么柔软,其实苏菲自己听得都心痛了。但是苏菲不会当着韩艺的面掉一滴眼泪,那是不想让韩艺因为心疼而喜欢自己。爱情,在苏菲这里,不可以有一丁点怜悯和施舍,她的小自尊受不了。

今天上午苏菲病了,小腹突然间疼得厉害,整个人躺在床上疼得起不来,冒着冷汗,苏菲当时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也不知道眼泪流了多久,其实从昨天晚上开始,苏菲的眼睛就已经肿了,今天上午又是……哪来那么多眼泪?黛玉的眼泪也是那么多……天上多了个赵小旭,人间就没有林黛玉了吗?

不知睡了多久,苏菲终于醒了,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模样了,阳光透过阳台撒在了光滑干净的地板上。这会儿,苏菲整个人好像刚刚死而复生,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像是从阴曹地府走过一遭。不过,觉得肚子饿了,心情也变好了许多。"雨过,会天晴,不是吗?"苏菲喃喃到。

07

【2014年8月8日天气:她说】

有一种想念,叫避而不见。

08

【2014年8月9日天气:她说】

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坚守一份感情。

我拿着红玫瑰在富士山下等你爱我,

十年后红玫瑰已变成白玫瑰,

依旧看不见你骑着单车和我说好久不见,

我就是个浮夸爱了你十年,

有种预感你已爱情转移,你的背包准备好了吗,

葡萄成熟时我会给你婚礼的祝福,因为爱情我会送你一支红玫瑰。

但愿在碌卡的年代我们都有稳稳的幸福.

                                                                                              -------至十年后(2024年)的自己

09

【2014年8月14日晚天气:私奔】

前几日日记本上是空白的,应该是快乐的吧,要不然故事怎会翻得那么快呢。上天被我感动了么?嘻嘻。吃过晚饭,苏菲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从小就喜欢这样看夜晚的天空,不过那个时候是在夏天晚上,和外公外婆在院子里乘凉,一边数着天上的星星,一边听外婆讲月亮婆婆织布的故事。

突然,一颗流星雨"嗖"的一声在天际划过,苏菲闪电般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一个小小的美好愿望,苏菲想抓住幸福的尾巴。许完愿后,苏菲第一个反应就是打电话给韩艺,因为她想告诉韩艺她刚才见到了流星,并且许了一个关于他们俩的愿。

10

【2014年8月15日晚天气:私奔】

有时候,喜欢一首歌,会是因为某句歌词,但真正感动你的不是那句歌词,而是在你生命中关于这首歌的故事。苏菲喜欢上了《私奔》这首歌。

想你,想你,还是想你。

爱上你有罪么,为什么让我这么辛苦?

倘若梦见离开,离开的那个人会是我,好辛苦,为什么如此辛苦?

“每当温柔的风将头发吹起,总让我想起你给我的甜蜜,遇见了你,爱上了你,最后归于平静。”耳机里传来陈楚生的歌"风起时想你"。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敢爱的距离,比岁月还漫长"---防火墙5788《just tell me》

"忘了泪水多难压抑,忘了心痛的想放弃,只留好的记忆往心里堆积,等待不也就是一种证明,悲剧会停,爱会延续,荆棘之后沿路会有美丽风景,所有言语都是多余,相信爱是拥抱唯一的原因。"-----朱雨辰《内心戏》

mp3里传来的怎么全是伤感的歌?苏菲悻悻地踢着石板路上的小石子,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

"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等到我老去的那一天,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11

【2014年8月16日】轻轻地,我将离开你

满心里都是你,每一首歌里,每一行字里,想你,想你,想你……

“看了一篇散文《轻轻地,我将离开你》。韩艺两天没理我了,我伤心了,我不想自己爱得这么卑微,认识韩艺是浪漫的开始,现在真的要结束么?在你想放弃的那一刻,想想为什么当初坚持走到了这里……全是因为爱你。是,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你,相识,相知……怎么就可以这么轻易放弃?

我会舍得离开你么?在我的生命里,再也不会遇见第二个你了。我是辛苦得想放弃了,但我舍不得你,我要看看自认为真性情的自己能不能坚守一份感情。在这个时间里,我遇见了你,喜欢上了你,爱上了你,认定了你。能不能抓住你,我却不知道。”苏菲在日记本上写着。

海:感冒好了么?

飞:谢谢关心。我在生气,不想和你说话。

海:本想让你开心快乐的。

飞:  (没有回复)

12

【2014年8月17日】

今天返校的日子。

苏菲昨晚做梦了,梦见了电视剧《小时代》里剧情。梦里林萧哭醒了,因为简溪。简溪看到了这一切,心疼着。

好奇怪的梦,苏菲心里犯着嘀咕,昨天白天没有接触和《小时代》有关的任何事物,无端入梦?见鬼了吧?当然不是。因为昨天晚上韩艺把他的故事讲给苏菲听了,韩艺说他现在没有资格去爱,因为刚毕业那会,在上海炒黄金期货,欠了二百多万的债,给不了苏菲想要的幸福,更怕拖累了苏菲。苏菲说她不怕,就让她陪在他身边吧。最终,韩艺不同意,把苏菲拒在了千里之外。苏菲和韩艺的故事,就像萧亚轩的那首歌《类似爱情》,朦胧,暧昧,模糊。苏菲爱得辛苦,不是因为韩艺不理自己,而是因为苏菲不知道自己在韩艺心里到底算什么?他心里有没有自己?更确切地说,是苏菲的人生阅历和经验的局限,使她无法站在韩艺的立场上去思考问题,简单来说,苏菲无法理解韩艺在这段感情里的地位。

苏菲站在街角等回市里的公交车。突然街角CD店一阵熟悉的旋律飘过来,像是《私奔》…心里随即嘲笑自己,喜欢韩艺喜欢到发疯了吗?!痴傻到如此地步,耳朵里听见的都是韩艺唱给你的歌,简直是疯了!可是,歌词证明了就是这首歌,虽然小镇的大街上总是很嘈杂很热闹。

生活总是不断给你制造着惊讶。这首歌是要告诉我,坚持自己爱的,坚持自己的选择么?是不是?对不对?苏菲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

这个时候,苏菲是需要支持的,虽然她内心里的想法已经很坚定了。跟着感觉,一路走下去,哪怕遍体鳞伤,哪怕万劫不复,我什么都不怕,只要有你在。真的。我想让你知道,我会陪你,陪你流浪,陪你两败俱伤,陪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因为,我爱你。可能,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那又如何?都抵不过我爱你。

13

【2014年8月17日晚】

不知从何时起,韩艺已经开始走进苏菲的心里来了,她开始担心挂念韩艺,有没有按时吃饭,是不是又出去应酬客户了?是不是又喝多了,胃在难受?想给他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和呼吸。这就是爱么?刚刚在看港剧,男主人公说:“我会爱你宠你一辈子。我梦想着有一天你会对我这样说,到时候蓝天白云作证,你不会不认账的吧。”

14

【2014年8月20日晚】

有一种离开,叫关上心门,你,再也闯不进来。这天苏菲的日记本上留下了这么几行字:

“你说你没有故意不理我,是真的很忙。我知道你忙,我知道你不会故意不理我,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我真的要离开了,违背了自己的本心,辜负了自己的真心,我对不起自己,我哭了。最后不说我爱你,但你可要知道,我和世界爱着你,即使世界不爱你了,我依然会爱你。这里没有矫情,都是真的。”

15

【2014年8月21日】

昨晚上苏菲哭了。确切说是今天凌晨哭了,因为已经过了12点,估计1点左右了吧。每次心情低落的时候都会听白智英《像中枪一样》,喜欢这首歌就像喜欢《她说》一样,可能就是因为它们够悲伤吧。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的。故事的结局已经悲伤得不能再悲伤了,为什么还要听比这悲伤更悲伤的歌?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让悲伤如此泛滥,让自己如此痛苦而不愿自拔?这一次飘过耳畔的是《有你的幸福》,很温暖,很甜蜜,很幸福的歌。

苏菲喜欢听粤语歌,因为里面有她无法释怀的故事和悲伤。这一次,苏菲却没有那般撕心裂肺,为什么,飞儿自己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从未如此肯定:韩艺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可是为什么在自己主动松开手后,心里没有悲伤?是太过悲伤以至麻木?还是相信有一天韩艺会再回到自己身边么?是这样么?为什么失去了挚爱,去没有伤心?

“你说我给你一种温暖和踏实,可是这次我离开了,辜负了这份温暖和踏实。抱歉的很。我也可以一直守在你身边,等候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手牵着手一起去看花。但是,我做不到,那天韩艺若对苏菲说“我相信你胜过相信我自己”,当时苏菲心里的冰山瞬间坍塌了,这就是她爱的韩艺,她没有爱错人,但在现实面前,他们两个却无能为力。苏菲对韩艺的爱绝对承受的起这句话的分量。最后,苏菲离开了。苏菲想离开山东,想逃到国外去。去国外慢慢舔舐自己的伤口?还是仍然等韩艺?苏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离开。

16

【2014年8月21日天气:老歌《雨蝶》】

“我向你飞,多远都不累…我想你追,风温柔的吹,只要你无怨我便无悔…”爱到情深处,每首歌都能击败你,眼泪再也忍不住。

“你,是刚哭过的记忆,天蓝如海化不开。

你来寻我时,寻我不到,因而汹涌了悲伤。

你走了以后,我才醒来,把含泪的三百诗篇写在那逐渐云淡风轻的天上。”一首诗,记不清了。

故事要收尾了,公主最后还是放走了王子,因为她爱他多过爱自己。若是更爱自己,她会义无反顾的追上去,紧紧抓住他;可是她爱他多过爱自己,她要给他灵魂上的自由,不想折磨他。"放开手,让他走。"然后心里祝祈:希望那个更好的姑娘早点出现,不要让他孤单太久。她平生最讨厌矫情,最后,自己成了那个最矫情的人了:放开了自己的挚爱,然后高尚的送上祝福。“甄嬛这贱人,就是矫情!”只剩下了借台词自嘲。

"有种真爱不属我。那么,去流浪吧,去一个没有雨季的远方。没有雨季,就会忘却思念。有人说,爱一个人多久,就会用多久的时间去忘记,可是,我却把这些时间用来思念,这该如何是好?用一生去忘记,还是用一生去思念?刘若英也曾问“为什么我用尽一生力气,却换来半生回忆?”我回答不了她,也回答不了自己。" 那天,苏菲在日记上写到。

可能,可能,都是因为爱吧。

故事的开始,一句歌词"春风再美也比不过你的笑没见过的人不会明了。"韩艺的网页独白。

因为这句独白,苏菲爱上了韩艺。

故事的结尾,"说不出你的好,就是谁也替代不了。今生来世,我都会等你。"

这是出国前苏菲的决心。

记得那时你我都还小,你爱谈天,我爱笑。不知梦里花落知多少。当飞鸟吻别了鱿鱼,才会海阔天空。看来我要做只不再爱鱿鱼的飞鸟了,你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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