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披上大衣,摔门而去。
这一回,他是不会回来了。
吴铎站起身,从桌上那堆狼藉里收拾出一块地方。
还有必要收吗?
卧室里的被子还没叠,他的袜子还搭在床沿。
我是不是做错了?
即便吴铎不愿意承认,但是手里的碗碟颤颤巍巍,哐当,一声落地,要去接那碟子已来不及,手里的也没护住,就好像他们说断就断的情。
吴铎生气地把桌上的碗筷一并挥开,再也不需要了,橱柜里的双人水杯也不需要了,他都走了,这一切都没意义了。
抽屉里还有,抽屉里,这领带也是他的,虽然是生日时我送他的,扔了!这袜子,上周刚买回来,他收到袜子时还拥抱了我一下,也扔进垃圾桶!都是他妈虚的,那门还是一动不动,打开它的人,只是用力关上了它,并未考虑这一声重响也摔在门里人的心里。
上周一起去电影院,李嘉原先还握着吴铎的手,一转角,路人侧目,吴铎想松开,李嘉却握得更紧了。
李嘉是毒药,吴铎却不是中毒的那个,他说自己是盛毒药的宝瓶。
李嘉说,不许再松开我的手,咱俩得一直这么走下去。
年关的时候,吴铎借着单位给的休假,提前两天请了假回老家,看望父母。两个老实巴交的老人,知道儿子回来,备好了一桌他爱吃的菜。
儿子,一个人照顾好自己,明年回来,爸妈可能就见不着了。
吴铎鼻子一酸,嘴上却说,你们俩老别想些有的没的,我会早点找个合适的人,生个孩子让你们享享天伦之乐的。
他爸妈这才破涕而笑。
那顿饭,吴铎吃出了苦辣咸,却唯独少了甜。
回到市里,李嘉兴高采烈买了一堆礼品回来。吴铎,你快来看看,我给你爸妈买了这些东西,你看看适不适合他们,不适合我再去买。
吴铎从厨房里端出做好的饭菜放桌上,看了一眼那堆礼品。
李嘉,我有话和你说。
咋啦,你说。
我回去看过我爸妈了,两老都安好,下回咱们再一起回去看他们吧。
李嘉放下手里的礼品,抬头望着吴铎,你什么意思啊?年年都跟我玩这把戏,老子也是想看看二老尽尽孝,你就这么怕别人都眼光吗?
不是,你听我说。
吴铎,自从决定跟你在一起那天,我就下定决心,不让你在咱们的关系里受委屈,但是回回你都推三阻四,出去约会,也跟做贼似的,有意思吗你?!老子不伺候你了!
这才有了开头的那一声重响。
但是李嘉,他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