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是你,给了我生命。是你,抚养我长大。是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生、让我了悟了什么是死.......
2.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就是一年。去年的这一天,我还清楚地记得……
早上五点钟,手机响了,我就知道不妙,按照昨晚离开时的约定,半夜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任何时候都一定要打我的手机。
可是,这个五点钟的电话,却让我很自责、很心痛,因为我知道,你五点钟打给我,一定是三点钟就觉得不舒服了,因为你一定是想自己捱一捱,让我可以多睡一会。你一辈子都是这样子的,永远考虑的都是别人……
七点钟,我们在医院安顿下来了,医生给你用了药,你感觉舒服一些了,我看你稍微睡了一下。忽然,你睁开眼睛,对着我说:“难道这一次我会熬不过?”我还笑着回答:“没那么容易。”
八点钟,好像有第六感觉一般,我让阿元订好了当天从昆明回来的机票,豪弟在广州,也买好了回家的高铁。
八点多,你最心爱的最小的孙子--细弟,过来医院看你了。你好开心啊,拉着细弟的手,不停地问他:“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吗?”我们都笑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细弟说:“还没有。还可以开心玩两天。”你拉着细弟的手,久久不愿意松开,你一再叮嘱他:“细弟细弟,你可要好好努力啊!”
你离开了以后,有一次我问细弟:“你想爷爷么?”细弟说:“想。”我问他:“怎么想?”细弟说:“天天想。”
九点多,堂哥和堂弟过来了。你要上厕所,堂弟想扶着你,帮你拿着输液瓶子,和你一起进去,你却一把将他推出,把门锁上。你总是这样,永远都不想让身边的人,看见脏、乱、差……
十一点,我看到弟媳妇在,就和你商量,我想回去休息片刻,三点钟再来,然后陪你到晚上……
你没有回答我。过后我想,当时你可能是舍不得我离开……。可是粗心如我,也没有多想,我也没有料到这会是我跟你,这一世最后的一次说话了。
我趴在你耳边,再次和你商量,我先回去吃午饭、睡一下,三点钟再来,然后一直陪你到晚上……。这次,你终于点点头,说了声“好”。
从我离开到下午两点多,你一直在沉睡。
最后守着你的是老郑。病床隔壁是一对老夫妇,他们刚刚住进来,主治医生还没有到,他们就坐在对面,一边看着你,一边和老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两点多三点,一个护士进来查体温,她说“正常。”护士刚走,又进来一个,她过来探了探你的鼻息,这时,你已经安安静静、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3.
我很感谢,你教会了我面对一切无常时,保持从容和镇定的能力,所以那天,我能平静、镇定地处理好一切,直到晚上九点多,我弟弟从北京回来。
我也很感谢,你安静、而又决然的离开,让我相信好人自有好报,让我明白了生死不过如此……
是的,前世、今生,还有来世我都信。前世,我不知道是积了什么德,才能在这一生,成为你的女儿。
而来生,来生我们一定会再相见,就如那首歌唱的一样,“来世再相约,庭前花朵记得你……”
今天我们都聚集在老家大宅,这是你建的房子,也因为有你,才有这一次次相聚、一次次传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