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梦 (接前)】他一生的故事

2017.01.30   晨九时醒

(这个梦和前一个可能是连着的,我不能确定自己中途醒来过没有,但这俩梦又都是突然开始的,还没有直接可以看到明面上的联系。就分开写。)

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一个男人。整个梦大部分的时间我都是旁观或者第三视角,几乎不参与。

故事一开始,是四世同堂,主角还是第四代那个小男孩,他上面有父亲祖父和曾祖父。

后来他长大,开始游荡,反叛自己的家族,又开始回来当官,成为一方县长一样的人物。

他有一个乳母,在他成年当官以后,送来了十个非常别致的奶黄色小馒头,各色各样,很漂亮。我这会儿是他的婢女,就发信息问他是收还是不收。他说:“等下,我定的馒头就到,你不要收。”那个感觉好像是:咱们有吃的,你不用担心在房间饿死,不要因为饿去拿别人的东西。我说好的。然后又迟疑,问他:“但是如果一个也不收,你乳母面子上过不去吧~”他说:“就跟她说,让她来见我。”

他俩见了一面,进行了一些谈话,大概是男孩告诉乳母如今自己已经长大,不再需要她的照拂了,希望她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

这个乳母就离开了,她去做了十年劳力,又做了十年苦工,又学了十年琴……她有时候蓬头垢面,有时候高深莫测……后来听不到消息了。

这个长大的男孩成了男人,后来结婚生子,当了爸爸又当了爷爷,官也做的很不错。

他六十多岁的时候,孙子都二十岁了,他又升官了。举行庆典的时候,乳母出现了,已经是一个看起來年轻但也不年轻的老太太。大家为他庆典,老太太第一个节目,是要唱歌,唱了一首听起来古怪又跑调的小情歌,末了,老太太哈哈笑着说:“很久不唱这样的歌,都不熟练了~”他也笑着说:“没想到乳母你还会唱这样的歌。”老太太笑着打了招呼,离开了。

第二个节目,是一个年轻女歌手,小有名气,她拿着歌词歌单来唱歌,音乐想起时才发现原来后台把她的歌曲和老太太的歌曲搞反了,老太太本来要唱的是一首民族老歌,有些像日本的和歌,叫《平谷十八声》。结果伴奏放出来发现放错了,她就用自己原来的歌词唱了情歌。现在女歌手不会用自己原来的歌词唱这首和歌……

男人非常感慨,站在窗边,才发现老太太早已成道,翩然而去了。他跟我感慨:原来一个人成道后,就变得特别寻常,特别能顺应,顺应一切的变化和规律。

这时,有人来跟他汇报,说他升官的消息传回他老家“永家府”,他听了一个赶紧穿上衣服往那边去,说今天下雨下雪路滑,他九十岁的父亲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激动,万一要赶来很容易出事……他要回去看看。

他就要出门,忽然回过头来对我说:“你看,这就是我的一生。从一开始你看到的四世同堂,到现在的四世同堂。我做过小孩子,做过青年人,则到过中年,现在是老年。我听话过、反叛过、顺从过父亲、也违逆过他……很快,我的父亲也会死去,我会变成祖爷爷,和故事一开始一样,又有新的四世同堂。这就是我的一生,做过家族里的每一个人。”

我点点头。

醒了。


『我们的一生,就在这里浮沉。从这里,到那里,可能是一切人。活着,然后死去。

当我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大千世界的一部分,是故事的一部分,又是每一部分,一生只不过在不断地转化……

就觉得,人生不确定的事情都不再可怕,艰难困苦都无所谓,纵然是死亡,都是值得期待和想要经历的事情了。』


2017.01.30    15:43  于北郊 姥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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