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的骄傲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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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的骄傲 (一)

不能说的骄傲 (二)

“ 你的眼睛在笑  我望着就中了毒药 ”

“ 你的声音在绕  还自带循环特效 ”

“ 有没有暂停键可以stop ”

那个晚上以后,我开始不习惯她在我身边,我认为我们不再自然,不再自在。于是我说,我最近忙着写小说,不能看电影了。于是,我恢复到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写小说的时光,可是我没一个人看电影,因为我习惯了夏天挑电影,夏天不在,我不知道看什么。


一天,我从便利店出来,一辆车冲过来,把我撞了。不过还好,只是腿受伤,打了石膏,命毫发无损。医生问我家人的联系方式,我首先冒出来的是她的,但是我报了姑姑的。


第二天,我在疼痛中醒来,麻药退去后,腿开始有些微疼痛。睁开眼,我看到,她坐在我床边。她说,我让阿姨先回去了,最近单位比较空,我请了假,我来照顾你吧。


一天总有那么几次,我说,你回去吧,这里有医生有护士,他们会照顾我的。可是她说,病人没有权利拒绝。


后来我出院了,她没和我商量,就把她的洗漱用品放进了我的卫生间,住进了我妈妈的卧室,这一切就像强盗。

她照顾病人并不擅长,她烧的饭菜并不可口,有时候我会抱怨,像个孩子一样。她会很认真道歉,然后从手机里看各种菜谱,问我,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把菜夹起来的时候,她紧张的就像个等待期中考试成绩的学生,好几次我看到她的左手摸着右手的大拇指不停地转圈圈。

我开始习惯她扶我上洗手间,开始习惯她笨拙帮我穿衣服,开始习惯她烧的忽淡忽咸的饭菜,开始习惯她洗过的衣服上浅浅的洗衣液味道。


尽管我还是每天都会说几遍,你可以回家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但是当我不那么说的时候,我会自私的无缘无故的呼唤她的名字,仅仅是为了确认她就在我身边。我发现,我开始迷恋她在厨房和我回话,她的每一句回话都像一块巧克力,我吃了一块还想再吃。


某天醒过来,我突然意识到,我在夏天面前竟然放纵的像个孩子一样,当然,她不是我妈妈,她为我做的这些事情让我感到尴尬,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尴尬,尤其是我。我记起来自己的样貌,那个修复过的兔唇,那些不流利的发音,那些紧张时的口吃,我差点忘记了这些,天呢。


夏天那么自然的做着这些事,是呀,她不会尴尬的,对她来说,我就是一个中性人,或者一个不幸的需要她圣母玛利亚的孩子。


我严肃的对她说,类似于下达警告一般,告诉她,我已经好了,并真诚希望她回家。她懂得了我的意思,没有生气,整理了房间,最后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了再见。她一走,这个房子就像抽走了灵魂,我慌张的从书柜里拿下一本书,阅读起来。


但是,书本只看了五章,夏天就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只鸡。我竟然今天才发现,夏天什么时候有我家的钥匙的。她走进厨房,熟悉的摆布锅碗瓢盆,说,我买了一只鸡给你补身体。


吃完鸡汤,夏天提议我们看电影,她挑了很久,选择了《莫扎特和鲸鱼》,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她说,我想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我没问为什么,心里满满的讨厌,讨厌她为什么要把这句话说出来,讨厌到有点生气。


但是夏天明显没有感觉到我的讨厌,她很温柔的甚至带点陶醉的继续说,我发现了,我住在套房里不开心,我喜欢住在一幢完整的属于自己家的房子里,不喜欢中规中矩的套房。这几天,在照顾你的时间里,我睡得很舒服很踏实,我想以后都睡在这幢房子里。另外,没有什么人,可以像我们两个一样,相处那么自然那么舒服,我们生活在一起,彼此照顾彼此陪伴,是这世上最自然的事情,所有人都会接受,都会觉得这合情合理。


她说话的时候,我极度不舒服,气愤、害怕、惊恐,当她说到所有人都会接受的时候,我差点叫出来。我懂她的意思,甚至觉得她说的对,我们住着住着然后一直住在一起,邻居们是会觉得合情合理的。即使可能一开始,会有些闲言碎语,但是最后大家都会接受的。


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冰窟窿,并且不断的往下掉,越来越深。


我没有告诉她我的感受,我慢慢的,但丝毫没有口吃的说,这真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很可惜,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实现了。


— — 为什么。

— — 因为在我腿受伤的期间,我已经将这个房子卖了。

— — 你为什么没和我说过。

— — 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打算。

— — 所以就是这个主意来的不够及时,就像我人生中很多其他事情一样。

— — 实在可惜

— — 不是你的错,为什么我没早点想到呢。


我拯救了自己,但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必须在短时间内卖出这套房子。邻居们非常吃惊,他们说他们已经很习惯有我做邻居了,他们纷纷以送我好吃的和过来和我回忆我们相处的日常来表示对我的不舍,即使我明明不和他们打交道。


挑新房子的时候,我选择了夏天家相反方向的城东,和夏天家差不多,是高层的顶楼,也能看到小县城的日出和日落。


我没邀请夏天来我的新家,过了很久,夏天不邀自来了。

她第一次进来,甚至都不熟悉沙发的位置,她犹豫着要不要换鞋,踌躇着坐哪里更合适,她甚至为外套放哪里皱了眉头,看着那么拘谨的夏天,我差点说,对不起。


她说她要去旅游,去摩洛哥,那个马卡龙色调的国度。我想我应该继续问些什么,比如那个国家的天气,饮食等等,但在我准备发音之前,夏天发出惊叫,小心翼翼的大步的朝我的阳台走去。

那是一道双彩虹,彼此依靠,横跨天际,点亮了天空,连接了东西。


她在几乎无声的大笑,一种表明她很痛苦的笑,她朝着彩虹说,彩虹刚刚把东边和西边连起来了,是么?


我发现,她瘦了,她的年龄也显露了出来,她的那种不谙世俗,精致的空灵的美,好似月光般碎了。


她在越来越淡的彩虹里说,你喜欢我,不是么?你为什么把我推开,为什么?


·········     


对不起,我想让故事在这里结束了

他们会是《倾城之恋》的结局么

还是《浮生梦》的结局

还是《傲慢与偏见》的结局

不想去想了

如果你能告诉我,你认为结局是什么。

我会很开心,笔芯

这是短篇连载,分为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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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的骄傲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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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人间失格》

和《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一样,过于压抑,不建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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