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照例是“时间似流水,人生如落花”,不知不觉又到了2016的最后一天,按照往年的惯例,每一年的最后一天,总要写些什么。
前段时间有内地的朋友问我:“为什么去了拉萨那么久了还不回内地?”我苦思良久,不知道作何回答,正好想起最近在读的一本书,书名叫《我们的青春无处安放》,于是故作文艺的回答他:“青春,无处安放。”不出意外的,他很自然地回复了一句:“傻逼。”
我的兄弟春子说,我的远方就是别人口中的苟且,而别人的远方,在我这里也是苟且。我想春子的这段话放在这里再恰当不过。
我之前写过一些让自己感动现在再读依然感动自己的自以为诗的文字,比如:“我丢了些东西,拼了命的找,歇斯底里, 毫无结果。原先记忆中一直存在的东西,怎么一下子就失去了?不懂!不懂!不懂!开始承认开始面对开始自嘲开始恐慌开始绝望,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家的方向。将那种深入内心的痛,埋葬。于是,假装坚强假装潇洒假装无畏假装幸福假装快乐,即使明白失去的不再回来。却依旧不肯相信不肯放弃不肯遗忘。把自己放逐,丢到另一片天空。寻找属于自己的位置,我韧劲十足,像蒲公英四处扎根四海为家。在这青春年少的岁月,我想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更多的时候,我们的感受只能自己体会,别人无法感同身受,所有的经历毕竟只属于自己,这就是为什么人越是长大越是孤独的原因。
所以,你们也不要跟我扯什么孤独,我了解的并不比你们少。外面呆的时间久了,对人情事故看的越来越淡然,无论多讨厌与一群跟带着面具的人嘻嘻哈哈,为了生存也好,为了生活也罢,还是要强颜欢笑。虽然你觉得你已经很真诚的对待对面这个人了,只因他始终戴着面具,你还是看不透。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越简单单纯越好,我喜欢跟人交换,你要的,我给你,我要的,你给我,这就够了。可往往总是被愚蠢的人们搞得过于复杂。许多时候,我觉得我很真诚。你信不信,一个人的时候,我都能把自己感动哭。如果,还有人问我:“为什么去了拉萨那么久了还不回内地?”我想,这应该就是你们想要的答案。
多年以后,我开始承认自己并不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我喜欢不需要勾心斗角只需要努力就能赚钱的工作,那么现在所做的,就是喜欢的。我需要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那么现在所过的,就是所要的。
我在魔都呆过五年,我当然知道大城市的繁华与机遇,每日上下班望着地铁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一个个疲惫倦怠的表情,你很少能看到一张快乐的脸。这种稀少的快乐,让人无助又绝望。伊壁鸠鲁说,快乐是生命的终极目标。亚里士多德在他的《尼各马可伦理学》中论证,快乐不是一个过程,说快乐是感觉的过程是不对的,快乐和痛苦也不能等同于善和恶,快乐也不同于运动和生成。因为快乐是某种整体的,完善的东西,而运动和生成是不完善的东西。对每种感觉来说最好的实现活动是处于最好状态的感觉者指向最好的感觉对象的活动。这种实现活动最完善,又最愉快。因为每种感觉都有其快乐。思想与沉思也是如此。最完善的现实活动也就最令人愉悦。最完善的实现活动是良好状态的感觉者指向最好的感觉对象时的活动。快乐使这种实现活动臻于完善。而最完善的快乐就是当最好的感觉能力指向最好的对象时的快乐。当感觉能力与感觉对象都处于这种状态,并且同时发挥作用时,就必定产生快乐。那么于我来说,离开魔都选择拉萨,就是在实践这种快乐的过程。
在拉萨,没有地铁,偶尔我会坐公交车,坐公交车的时候,我会仔细观察每个人的脸上的表情,你会发现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脸上所浮现的更多的是满足与安详的表情,看不到一丝的焦虑与不安。周末和节假日,不工作 的时候,我可以选择一个人宅在客栈晒着太阳读读书,或者约一群朋友到大昭寺喝喝茶,打打牌,转转经。感受一下信仰的力量,我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我一样可以过得自由与坦然。刚来的一年里,我去过了很多西藏的景点,还有拉萨的各大寺庙,周边的各大神湖,神山,一个人或者跟朋友。陌生人或者老朋友。在这里有很多美好的记忆,虽然有很多人陆续的离开,回忆都是美好。16年记忆最深的,算是国庆墨脱几天的徒步,经历生与死的考验,人生有过这么一次经历足矣。
也许2016年唯一的遗憾就是依旧孑然一身,但我依然记得今年五月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晚上十点穿橙黄色衬衫梳着马尾辫迎接我的姑娘,我依然记得她为亲手为我做的晚饭,我们一起坐过的2路公交车,还有一起逛过的故宫和天安门广场,以及最后一天早上她上班临走前跑去买来塞在我手中的牛肉汉堡。虽然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相遇,但也没有辜负。在我不多的某些回忆里,依然有她的影子。我希望她在新的一年里可以找到自己的归宿。当然我依旧记得返程途中的重庆江北机场,那一场酣畅淋漓的释放,第一次毫无顾忌的在人来人往的人流中失声痛哭,给了自己多年积蓄的情绪一次彻底的释放。在那一刻,我意识到,这世界纷纷扰扰,没有谁比谁更幸福,也没有谁比谁更痛苦,幸福是花,痛苦是果,都不过是命运的发落。关于未来,我依旧选择相信,我相信,远方有一个江湖,有一个人,有一片桃花,有一汪湖水,有风有酒有晴天,等我,翻山越岭找到你。
年内有一段时间其实特别想回内地,后来跟一位朋友聊天,思考了很多,又暂时打消了当时的想法,作为一向漂来漂去的人,已经渐渐习惯了拉萨,至于何时选择离开,还是顺其自然吧。
2016,也许你心无所归,2017,愿你的青春不再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