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不住催促,表情越发紧张,动作迟缓,双唇紧抿,眼泪顺着面颊急滚而下。
晓婵握着她的手,问她为什么要哭,你觉得还缺少什么吗?
她摇着头,双手握在胸口,默默地许下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心愿。
正当晓婵把第一块蛋糕放到魏云馨面前时,敲门声急促地响起。
穿着制服的警察,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张带有红色印章的纸,例行公事地当着众人读完纸上的内容,把一只冷冰冰明晃晃的手铐戴在魏云馨手上。
父亲很难想象,连杀鸡宰鹅都不忍心看的魏云馨,居然手持白刃伤人致残。
父亲请了最好的律师为魏云馨辩护,希望尽可能为她减轻刑罚。但是,在法庭上,魏云馨不但对故意伤害的事实供认不讳,还把蒋义庆应承担的罪责往身上揽。
在她上班的酒吧里,一个对她垂涎已久的小泼皮借酒装疯,对她满口污言秽语,毛手毛脚。被她劈脸痛骂后,小泼皮气愤地把满满一杯红酒从她胸口灌下去。
血一样的液体淌过她身体,从裙底顺着双腿流下。小泼皮兴奋地吹着口哨羞辱她,从兜里掏出大把钞票拍在她脸上,扬言要买她春宵。
蒋义庆为她出头,被小泼皮的同伴用刀尖在眉心拉了一道大口子。
看到蒋义庆血肉模糊的脸,义气深重的魏云馨疯狂地夺过刀,在蒋义庆“弄死他”的喊声和围观人群亢奋的呐喊声中,捅进了小泼皮的大腿根。
任性和义气给魏云馨带来了八年的牢狱之灾,而将她引入歧途的罪魁祸首蒋义庆却逍遥法外,不久后便另有新欢。
得知消息的魏云馨悔不当初。
一段时间的悔恨抓狂和自暴自弃后,她慢慢学会安静下来,放下心中的负罪感,心无杂念地认真对待每一天。
如果不是无情的高墙囚住她放纵无度的青春,她或许早已自取灭亡。
天生丽质抵不过岁月磋磨,再次穿上这件衣服时,尽管身形和十年前并无二致,但眼睛里沉淀了太多尘世忧伤,不比当年的清澈明亮,面颊上的微瑕在近看时已十分明显,需要匀抹遮瑕霜才能掩饰。
镜中人依稀旧时模样,但凝视时又觉得有所缺憾。
窗外传来一声汽车的笛鸣,从窗口望出去,一辆黑亮修长的轿车拐进了小区大门,后排坐着西装利落,神采奕奕的人正是余书忱。
魏云馨心一惊,胸腔里的小鹿欢快地奔突乱撞,耳似火烧。
在余书忱敲门的同时,魏云馨找到了一只布艺的发夹,匆匆挽了一个清爽的发型,将发夹戴上。发夹上那只湖蓝色带珍珠花边的蝴蝶结衬得她脸上的笑意平生了几丝俏皮,这感觉正好。
时间紧迫,余书忱不及多言,拉着魏云馨出门。
顶配的S500后座空间宽敞,尽管车速很快,但车内安静平稳。
夹道参天的悬铃木早已枝繁叶茂,阳光从密匝匝的叶缝中筛下细碎斑驳的光。光斑落在魏云馨的脸上,跳跃变幻。余书忱侧目时,为之一惊,这样古典清纯优雅的她,让他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余书忱的眸光一滞,在她眉目间不由自主地流连。
“社长哥哥,你那么早去哪?”
早上他以大股东的身份去拜访了恒瑞生科集团在维扬的办事处,安排了一些事,花了不少钱。
车子驶入维大校园。
处处花开,春意盎然,花香馥郁,沁人心脾。
年轻的学生三两成行,携手攀肩,笑容无邪灿烂。花面人颜相照映,油然正青春。
余书忱心漾兴起,下车步行。
春风徐拂飘柳絮,阳光下的美少年,风华盛茂,意气飞扬,心无碍,胸宽广,拥有屡败而战的豪情,可供尽情挥霍的光阴。
韶华已如镜中花,惜数当年无度,自困心牢,和煦阳光和青春花火皆被辜负。
此刻牵手走在繁花怒绽的风景里,魏云馨脚步轻快,白色平底帆布鞋在干净湿漉的地面嗒嗒响,合着她心动的节拍。
不经意间睇见魏云馨扇动的长睫下眸光忽闪,藏不住的一丝黯然令余书忱一阵心痛。他开始缅怀那些层因的往事,岁月磨砺让他对悲喜得失有了一份坦然,生命里可供循心勇敢的心力已所剩无多。
弘毅堂前的的宣传活动已经告一段落,乐队正在收拾器材,工作人员正在打扫红毯上撒落的花瓣,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刚才红毯秀的视频。
就在刚才,林如海挽着秋艺的手第一个盛装出场,走上红毯。秋艺一袭拖地红裙佩戴价值不菲的珠宝成功吸睛,她举止优雅大方,妆容精美,顾盼勾魂,在现场引起不小的骚动。一齐走红毯的除《越生》剧组,还有另一位投资人,光影传媒的黎青。黎青出身电影世家,平日很低调,鲜在公众面前露面。这次他肯在维大出席宣传活动,更说明对《越生》的重视和信心。
作为影视圈的新贵,林如海身兼老板作家编剧多重身份,初次亮相便有秋艺这样的绝色女神伴身,不需要炒作绯闻,不需要制造噱头吸引注意力,一出场就承包所有娱乐头条。
各大卫视的娱乐记者趋之若鹜,宣传活动移场到弘毅堂内举行,包括对《越生》剧组的访谈和林如海的演讲。
无票入场的学生在礼堂门口堵成了一个大扇形,有学生和保安情绪激动地推搡,可容纳一千人的礼堂座无虚席。访谈变成了林如海的个人秀,他把控有度,挥洒自如,机智诙谐地抖着各种包袱,引得满场爆笑和掌声连绵不断。
礼堂侧门特别通道处,两位身穿黑色中山服,板型硬朗,剑眉鹰目的年轻男人已等候多时。两人双脚微跨,稳如青松背手站着,面容冷峻,如钢针倒竖的板寸头泛着微光。
“余先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