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斯泰出身于莫斯科一个贵族伯爵家庭,年幼失怙,童年家庭生活不幸。大学期间深受卢梭思想的影响,对学校教育充满不满,主动退学回到自己的世袭庄园。他曾对身受奴役的农民表示了极大的同情,努力通过改革以缓解农民与地主的关系,但以失败告终。他曾在莫斯科的上流社会中度过了一段懒散而荒唐的生活,同时也在心烦意乱、焦虑不安中思索着道德纯洁完善的问题。托尔斯泰晚年致力于“平民化”工作,生活简朴,希望通过放弃私有财产和贵族特权、在极度苦闷与矛盾中出走来彻底摆脱贵族生活。《复活》是他晚年最重要的作品,是他世界观转变之后思想与艺术探索的结晶。
在小说中,贵族青年聂赫留朵夫诱骗并抛弃了少女玛丝洛娃,致使玛丝洛娃失去对生活的希望,坠入风尘。十年后,二人在法庭上相逢,玛丝洛娃被诬告为杀人犯,而聂赫留朵夫则是该案的陪审员。聂赫留朵夫决心赎罪。为了玛丝洛娃,他四处奔走,而后者对人生也逐渐重燃生机和希望。最终,聂赫留朵夫和玛斯洛娃两人在精神上都以不同的方式得到了“复活”。
聂赫留朵夫的“复活”
人好比河流,所有河里的水都一样,到处的水都一样,可是每一条河里的水都是有的地方狭窄,有的地方宽阔;有的地方湍急,有的地方平坦。每个人都具有各种各样的本性的胚芽,有的时候表现出这样一种本性,有的时候表现出那样一种本性,有时变得面目全非,其实还是原来那个人。
书中,托翁认为每个人的心性品格都会随时间而变化,而人的精神复活是社会实现根本转变的起点。当时的俄国封建专制统治者腐朽堕落,农奴制的罪恶令许多民众痛不欲生。托尔斯泰借“忏悔的贵族”聂赫留朵夫的手来剖析现实社会的溃疡痈疽,来表达底层民众的愿望与情感。
聂赫留朵夫的思想和性格的发展经历了三个阶段的变化:首先是理想阶段。
这时的聂赫留朵夫善良真诚,追求一切美好、纯洁的存在,他真挚地爱着农奴少女玛丝洛娃。托翁描述聂赫留朵夫此时的高尚不仅是为了和他以后的堕落作对比,也是为了表示他具有固有的美好的品质。
其后则是放纵、堕落的阶段。
聂赫留朵夫同其他贵族青年一样过着荒奢空洞的人生,他依靠家族的田产来支撑他糜烂的寄生生活,对异性纯洁的爱情逐渐消退,深深伤害了玛丝洛娃。“那时候他认为精神上的人才是真正的我;现在则认为强壮而精力充沛、兽性的我才是他自己。”托翁认为这是“动物的人”压倒“精神的人”的阶段。
最后是赎罪、复活的阶段。
聂赫留朵夫与玛丝洛娃重逢,并走上赎罪和复活之路。他圈点自己所犯下的罪恶,认清自己虚伪可耻的面目,决心悔过,为玛丝洛娃四处奔走。“我觉得,每隔一段时期做一下“灵魂的扫除”是很有益的事情,它能让你自醒自重,同时使你的生活目标更加明确,思路更加清晰。”这时的聂赫留朵夫在精神的复活中逐渐找回心灵的慰藉和灵魂的归宿。托翁认为这是“精神的人”压倒“动物的人”的阶段,聂赫留朵夫的人性“复活”了,爱也“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