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阅读正文之前,先做几道灵魂拷问题。
问题一:著名的电车难题,两条道轨上分别被绑着一个人和五个人,你是一辆装满乘客列车的列车长。
你需要决定碾死一个人救一车人还是碾死五个人救一车人?而思考时间在电光火石之刻,容不得你做半点犹豫。
问题二:你是一名法官,你面前站着因为要救一车子的人而碾死其他人的列车长,你是判定他有罪还是无罪?
更为重要的是,被碾死的受害者是你的挚爱亲朋,你能否坚持正义的准绳对这位列车长做一个公正的判决?
问题三:列车长做了抉择,但最后他连车上的乘客也没能救下来。受到强烈刺激的他得了精神障碍,无法记起之前的事情。
而你作为受害者家属,又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不是法官),你该如何抉择?是动用私刑还是将真相公布于众?
这明显是具有苛刻条件的选择题,而选择本身就成了众矢之的,被选择的结果也自然带有强烈的争议性。
我们会奇怪,遇到这样的问题时,我们往往无法理性做出判断。而归根结底,因为我们是人,一种非理性的复杂生物。
2007年一部美剧《科幻大师》邀请了著名的天体物理学家斯蒂芬·霍金担任旁白(通过技术手段合成的霍金声音)。试图以科学家和社会学家眼光来愿景一副未来的人文画卷。
我曾说过几乎所有的科幻作品都根植于想象力,从科幻出发,最终回归人性。人性的发展就是人的未来。
第一集故事上来就通过人体解剖的电子画面(也是唯一称得上科幻的场面)告知观众;女主即将不久于人世。
从女主不自然的表情又明显看出她有心愿未了且极度不安。时间的紧迫性让故事节奏陡然加快。
随后心绪不宁的她在办公室接待了一位白发老人,三言两语之间我们了解到这个叫哈弗曼的老人得了失忆症,超过一段时间他就无法记起自己做过的事。
但这又不是普通老年人记忆力退化的表征,因为他的记忆并非断断续续,而是永远停留在可24年前,并日复一日地重复。
那么24年前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的记忆被禁锢在那个时候,不停重启?
女主角对他喋喋不休地逼问让老人情绪变得激动,貌似两人的关系也非寻常医生和病人那般简单。一连串的问题似乎意有所指,但不明确。
很快第一次会面宣告失败。然而每况愈下的身体已经不容女主按部就班地诊疗这个病人。她必须孤注一掷,作最后的努力。
第二次会面很快展开,老人显然忘了来过办公室,先是拘谨地环视四周,随后望向女主。
女主角开门见山地逼问让老人毫无防备,几个来回之后他便丧失了耐心,变得怒不可遏,一度威胁女主角。
故事开始层层抽丝剥茧,随着女主回忆解锁和口述得知:原来这间宽敞舒适的办公室竟然是总统的应急指挥所,而失忆的老人就是现任美国总统。
在处理一次国际事务纠纷时,刚愎自用的他使用了自己旗下公司研发的武器系统。
而这种不稳定的光束打击武器导致了核爆,世界误认为美国率先使用了核弹,纷纷予以还击。
热核战争爆发,世界陷入一片死寂。此时窗外显示乌云密布,风席卷着有毒尘埃肆虐地面,而幸存的人只能躲在大山腹地的避难所。
女主家人没有及时得到安置,死于战争;总统家人也没能逃过一劫,被导弹击中,化为灰烬。痛失妻女和世界的毁灭让总统哈弗曼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他换上了一种精神失忆症。
在随后的日子里所有的及时记忆无法储存,大脑始终停留在灾难发生的前夕。
20多年时间里抚平了很多人的内心伤痕,知情人也大多已过世,剩下的则是缄默不语。人类苟延残喘地活着,而始作俑者哈弗曼则因失忆而活得格外逍遥,毫无心理负担。
曾是总统私人医生的女主却咽不下这口气;清醒的人痛苦地活着,混沌的人快乐地活着。
俗话说:‘杀一是为罪,屠万即为雄’,屠戮一人就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屠戮万人就成了人中豪杰,那么这位哈弗曼总统是罪犯还是英雄?
从结果来看,哈弗曼是毫无疑问的战犯,他是世界毁灭的发端。但是他是怀有这样的目的去行使他的权力的吗?又显然不是。
所以矛盾出现了:个体的绝对作用导致了恶劣结果,那么个体无疑是需要承担罪责的;而就个体而言,出发点有没有恶意,个体行为又无可指摘。
然而这样的假设都是在法律的范畴之内。当人类文明不复存在,那么追究事件的过程和挖掘起源就没了太大意义。
所以这样的未来猜测总是留有一个最大的底线,就是人类活着。只有活着,讨论才有意义。
人类终会在废墟下复苏,但也会将这段隐秘过往遗忘,而人类又不该遗忘这样的错误。所以女医生需要唤醒老人,将这样的人类错误流传下去,警醒每一个活着的人。
第一集片名叫做A Clean Escape,字面解读是一场干净的逃跑,译为一逃了之在我看来实属草率。从故事结局来看,这个译名更适合的解答是解脱。
在西方文化中,人生来就带有原罪,人的一生即从赎罪开始。人到了生命的终点,罪孽洗清,那么罪孽身躯变为纯洁之躯,升入天堂,反之,堕入地狱。
Clean这个词有洗净之说,A Clean Escape也能看做是一种洗礼,不带罪恶的逃脱即是解脱。
故事男女主角的最终状态是从一种仇恨的关系里脱离,回归到一种更为纯粹的状态。女主了却心愿,毫无遗憾地离开;男主在众人面前忏悔,得到心灵的净化,最后又失忆回归到最初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