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诡异聚会
2030年1月1日,清晨。
这里的氛围很庄严、也很肃穆,能容纳三万人的竞技场里座无虚席,甚至还有不少人挤满通道,坐满每级阶梯。
全场静悄悄的,仿佛你一个哈欠都能招来上万人投来鄙视的眼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悬浮在竞技场中央那口乌黑光亮的大钟上,其上刻着大大的骷髅头,明眼人一看就能明了——这是海盗的经典象征。
日头正中,竞技场中央圆形的石台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好像有什么猛兽要从地底钻出来一样!突然!一声声震耳的“卡擦卡擦”不断响起,仿佛什么东西被折断撕裂了一般。很快,圆形竞技石台中间裂开了一条缝,还越来越大,就像一扇大门安装被放到地上,此刻它正缓缓地向两边自动打开。
一会儿,那条裂缝不在扩大,直至有一米多宽才停住。里面冒着滚滚的黑气,让人看不清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即使你提前带了望远镜也不行。
“嗡嗡嗡……”
刺耳的蚊虫扇动翅膀的声音从洞中传出,再经过大钟传播,大钟此刻就像放大器一样,所有人的耳边似乎都有成千上万只蚊子在耳边翁鸣,让人悚然了毛与骨。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修道士出现在裂缝边。他长得颇为矮小,堪堪一米五左右;尖嘴猴腮,二十来岁左右却头顶地中海发型。
只见他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粒蓝幽幽的婴儿拳头大的珠子托在掌心,一束蓝光冲天暴射而起,像蓝色墨水在天空慢慢渲染开去,不一会儿天空就成了蓝色,进而变深蓝,再变成墨蓝,最后蓝得发黑……
风起了,沙走石飞。所有人齐刷刷站了起来,双目空洞无神,晃悠悠地像丧尸般朝裂缝走去……
[02] 力王石头
2029年3月。
小石头是一名“独奋者”——独自一人背井离乡踏上奋斗之路的人,左臂天生具有神力,徒手可与九头牛拔河而不分伯仲。
经过重峦叠嶂,经过翠竹青青的河边,他终于来到了梦想之都。在老乡的推荐下,小石头成功进入了“铸兵堂”,给老铁匠当学徒。
匆匆三个月过去了,小石头每日过着起早贪黑,一天睡眠不足四小时的日子。每天的工作就是抡着那柄大铁锤打铁,“叮叮咚咚锃锃”的金属敲击声不断钻入他的每一个毛孔,心里烦躁不已!
又是三个月过去了,小石头仍然日复一日重复着打铁工作,不过有一点已经发生了改变,那就是不再烦躁,眼神开始变得空洞,行动也变得机械,做臂的力气也莫名变弱,最后竟然再也抡不起那柄大锤。
很快,失去力气的小石头遭到抛弃流浪街头,靠乞讨为生。什么理想?什么梦想?小石头已经不记得,每日能吃上一口冷馍馍就是最大的心愿。
一日,一个修道士发现了小石头,他长得矮小,最惹人瞩目的是年纪轻轻便有有了地中海……
“你想改变命运么?”修道士温和地问小石头,不大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03] 善少凌方
2029年6月。
“少爷,你还是把担子留给小的背吧。”
“就是就是,哪有下人空着手,让主子背重物的。”
一条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两个中年男人不断对着一个男青年劝说着。从服饰上来看,男青年穿得光鲜华丽,两位中年人就穿着粗鄙得不能再粗鄙。
“赵叔,你手昨天刚受伤。马叔,你刚大病初愈。而我凌方血气方刚,背一点货物不碍事。”
“少爷,那您累的时候,一定得告诉小的。”
“是啊是啊……”
“行了行了,快到凌府了。”
匆匆就是七日过去了,凌家少爷凌方很烦恼,最近马叔和赵叔都请假告休了,但是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今日,他打算去问问凌府大总管。
“小芳,大总管不在吗?”
“少爷,大总管刚被老爷唤去书房了。”
“好,爹刚从外面回来,正好我也要去给他请安。谢谢你,小芳。”凌方得知了大总管的去向,愉快地一蹦一跳跑了过去。
快到书房了,凌方想给父亲一个惊喜,只见他放轻脚步,慢慢地走到书房门口。
然而,他听到了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话。
“赵德和马友两人的尸体已经让人丢到乱葬岗了,没人看到。”
“两个下人竟然敢欺负我的宝贝儿子让他背重物,死有余辜!老胡,你一定要再三重申尊卑有序,不能乱了祖宗的规矩。”
凌方早已玩命奔出凌府,朝乱葬岗跑去。天不知道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凌方在泥泞的山路上摔了不知道多少跤,衣服、脸、鞋子、双手均沾满了泥水,没有一丁点地方是干净的。
雨越下越大,突然前面发生了山体滑坡,巨大的石块翻滚而下,红泥土乘着雨水一泄而出,冲断了山上的树木和花草。
凌方赶紧往回跑,待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躺泥水里大哭、打滚,任由豆大的雨珠打在身上。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谁是凶手?凌方眼神空洞起来,整个人都黯淡了下去……
“我可以帮你改变现状……”
一个矮小的修道士不知道何时站在凌方的身边,慈和地问到,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他头上的地中海发型在雨中也格外显眼。
[04] 哑女翠子
2029年11月。
一座残破的茅屋里发生着以下对话。
“她?顶多值十两银子?”一个大腹便便留着八字胡的猥琐大叔说道。
“巴管家,您就加点价吧,她可听话了,怎么打都不会哭不会喊。”一个年老驼子用手指着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瘦瘦弱弱的小女孩说道,接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一旁的满脸皱巴巴的老妇人。
老妇人心领神会地默默点头,走到小女孩面前又是拧胳膊又是扇耳光,小女孩就是不吭一声。
“行了行了!十五两银子买她回去当丫鬟。”
猥琐大叔丢下一个钱袋子,拉着小女孩走出了茅屋。
驼子和老妇人紧紧盯着丢在地上的钱袋子,两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爹娘,我想吃冰糖葫芦。”一个七八岁左右的长得胖嘟嘟的小男孩从内屋跑出来。
“好好好,买上去给我宝贝儿子买冰糖葫芦咯。”
老妇人和驼子兴高采烈地拉着小男孩出去了,仿佛刚刚一切都没发生过。
话说小女孩跟着猥琐大叔经过一条独木桥时,她突然纵身一跳,跳进了湍急的河水中,没一会儿就完全不见了人影。
胖管家在桥上破口大骂,寻思着怎么去找驼子和老妇人的麻烦。
小女孩想死却没死成,她被冲上了河岸边的淤滩。此刻,她伤心欲绝,眼泪哗啦啦地直流,却一丁点声音都没发出。
“翠子,我可怜的哑女,你想走出绝望吗?”
一个修道士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声音温和,眯着的双眼显得格外慈祥。只是……那地中海发型太过于……独特!
[05] 命运布道人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得了!我信你这套,我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个白衣胜雪的青年剑客拔剑对指一尊用木头雕刻而成的神灵宝相。
“你很快便再会回来找我。”
“我死就是也不会当你的传人!”
一年后。
“你可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成为我的传人。”
“去你的,年轻人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你会回来找我的!”
三年后。
“你的烦恼很大,受了很大打击?”
“什么场都失意,我真想喝水咽死自己算了!”
“当我传人吧,包你没有烦恼。”
“我考虑考虑。”
一年后。
“瞧瞧你,哭成这熊样了。”
“命运真的可以改吗?我失败怕了……”
“我要施展改命大法,只要成功,你就可以成为叱咤江湖的大人物!”
“好!我当你传人!”
神灵宝相双眼射出将束白光笼罩住他,待白光散去后,原地不再是那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剑客了,而是一个穿印着红十字修道袍的修道士,盯着一个滑稽的地中海发型。
“吾命你为,第一百零八号命运布道人。你们的使命是找到那些身临绝望边缘的人,将他们带来改命大会,我会亲自助大家改命。”
[06] 我想
小石头:“我想!”
凌方:“我想!”
翠子激动地不住点头。
“2030年1月1日,运达竞技场将举行一个改命大会,命运之神将帮助你们!”修道士对他们说了同一句话。
2029年12月31日,小石头早早来到运达竞技场,这时已经人满为患,没买到座位票的他只能席地而坐。凌方也来到了,他迅速地占了一个座位,毕竟有钱能让鬼推磨。翠子最后来的,她胆小偏小,只能默默呆在一个角落里站着。
[07] 道长说
2029年12月。
一条石梯出云间,一大一小两位道长并肩在其上走着。
“师傅,我们这是去哪里?”道童问道。
“运达竞技场!那里有妖孽妄言助世人改写命运,真乃痴人说梦!”道长语气中尽是不屑。
“命运真不可改吗?”
“可改也不可改!无心你要记住,自己才是命运的主宰,心志要坚定!”
“是!师傅。”
[08] 姗姗来迟
2030年1月1日,运达竞技场。
上当的天空已经完全漆黑,人群茫茫然前仆后继地跳下裂缝,小石头跳进去了,凌方跳进去了,翠子跳进去了……只是不曾见一人再出来过。
很快,竞技场上只剩下最后一人——命运布道者,他笑了笑,然后也纵身跳了进去。
“铛铛铛”大钟自鸣起来,震荡环宇。
裂缝里的“嗡嗡”声也愈加洪亮和清晰,突然间一只巨大的大白蝉飞了出来,身上的翅膀不下百双,盘旋了几圈后然后朝一个方向急射而去。
不久,一大一小两名道士赶到了一片狼藉的运达竞技场。
“师傅,我们来迟了吗?”
“我就不信改不了我的宿命,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