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在房间整理我带来的包裹,表姐将我带来之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临走之前倒是不忘帮我提前垫付了一个月的房租,这点我要感谢她,另外她有一辆红色的大众,款式很新,动力也非常给力,就是它把我从车站带到这里来的。有关我表姐更多的话:她是我一个远方姑妈的女儿,这一点我会在后面说清楚,她是最早几批见证这座繁华的城市从一个小小的港湾崛起的人,姑妈的本意应该是让我向她讨教一下生存的法则——要知道,扑克有三千六百种玩法,但它永远只有四种花色和大小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很遗憾我并没有抓住这根稻草。我们当时肯定都有相互交谈的欲望,她也许不无憧憬的向我一一印证儿时曾残留下的回忆,那条去年才被填平的小溪,亦或是那座曾经被我们无数次征服过的小山头。那我则自然也可以向早已熟知这座秘密花园的她请教。其间我们可能会开一两个我的或她的无伤大雅的玩笑,再然后邀请她吃一顿较为精美的晚餐以感谢她的无私。可能今天过后,我们会成为亲密的朋友,偶尔发那么一两条互相问候的短信。但我犹豫了,我甚至没有在她下楼前对她说些道别的话,直到那道火红色的汽车尾灯消失在窗户的条条框框里,我的灵魂似乎才从某个很遥远的地方回来。一如当年我尽管多次尝试,却终究未能加入他们谈话那般。在我看来,致使我犹豫的并不完全都是我的过错。她炙热的同正在被铁匠捶打的通红坯料一般。相信我,我再也找不出比这更恰当的描述了,她年轻而又充满活力的身躯如太阳般散发着灼人的光,扭曲的温度在狭小的汽车内不断地烘烤着我,我简直要喘不过气来了,只好一步步的蜷缩在角落。汗水顺着我的脸颊不停地滑落,我四肢的肌肉在燃烧。终于,我无路可退了,只想安心等死。我知道这一切并不怪她。我知道。
我带来的东西不多,不过着实让我为难了一番。我没想到杰西会突然出现在我房间,而那时我正在为书桌的位置纠结不已。“嘿,朋友,麦克呢”他的嗓门简直大的出奇,一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他是在和我说话,从进门开始他的眼睛就在不停地打量着整个房间,直到他最后念念不舍地收回目光重新望着我,将刚才地问题重复地问了我一遍。我努力在脑海中思索,但是并没有与此相关的记忆。
“算啦,可惜他欠我的那笔钱要不回来啦!对了,楼下那辆大众是你的。”他又开始摆弄起我床头的闹钟来,时针和分针在他手上像是陀螺一样,我发誓它们从来没有如此被对待过。
“是我表姐的。不好意思,请问我们认识么?”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打断他。
为了说明问题的关键,我开始用手指在我们之间来回比划,丈量着距离。
“也许吧,”他耸了耸肩道,朝我身侧退开一步“不过以后会认识的,我就住你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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