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以后,树志阴每天都会去找罗雪玉,两人就像一对恋人一样。他们会并肩在庭院里散步,他们会在房里默不做声的手谈,也会在下雪时兴致勃勃地堆雪人、看雪景。
几天之后,三人如约而至。收到三人到来的消息,罗伽亦夫妇连忙出去迎接,这时罗承哲夫妇和连生三人已经进了庭院里了。
罗伽亦热情洋溢地迎了上去说:“哥哥,嫂子,还有连生,这大冬天的你们三人一路上冒着寒冷赶过来真是辛苦了,快里面请,里面请。”
倪丹也十分开心的说:“里面请吧。这次你们三位好不容易千里迢迢的才过来一趟,一定要在这儿多住一些日子,让我们好好的聊一聊。”
进了客厅后,主人招呼客人坐下,然后沏茶倒水。罗承哲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说:“仔细想想,我们两家人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了,真是时光如流水啊!这次过来一是想将玉儿和连生之间的婚事敲定,这第二呢也是想来看看你们一家人,我和你嫂子一直都挂念着你们,不知道你们全家是否安好?”
“哥哥,还有嫂子,劳你们费心了,我和夫人还有修儿一切都好,一切都好。”罗伽亦说“我和夫人其实也很想念你们,前几天得知你们要过来,我们一直高兴到现在。哥哥啊!如果不是为了玉儿和连生之间的婚事,你和嫂子这次是不是就不过来了?”
梁小慧说:“亦弟啊!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如果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玉儿和连生之间的婚事,那么我们叫连生他自己过来就可以了,所以我们这次过来也是想来看看你们。”
罗伽亦哈哈大笑说:“玩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千万别当真。我也知道你们挺忙的,我们两家人想要聚在一起还真不容易,所以不论是什么原因,只要你们能过来就好。”
罗承哲说:“我们聊了这么久,怎么不见玉儿呢?她人去哪里了?”
罗伽亦说:“玉儿在这儿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他的名字叫树志阴。今天我看到树志阴拿了两把木剑来找她,所以他们现在应该在后院练剑。既然哥哥和嫂子急着想见到玉儿,那我这就派人把她叫过来。”
罗承哲说:“不用了。玉儿在练剑,原来她还有这个兴趣,我想看看她练剑会是什么模样?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五个人起身离开客厅往后院走去,绕了一会儿,他们就看到罗雪玉和树志阴正手持木剑在对打。
罗雪玉见他们一行五人来了,于是便停止了对打,将木剑交给树志阴,然后走到他们面前说:“爹,娘,叔叔,婶婶,还有连生你们都来了。”
梁小慧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是啊!我们都来了,就你这个小丫头这个时候还躲在后院拿着木剑跟别人对打。也不知道出来迎接。”
罗雪玉任性地说:“人家在活动筋骨嘛,你看这个冬天这么冷,我出来练一下剑术,这样就感觉暖和一点了,总比待在火炉旁边要强啊。”
梁小慧说:“你还真会找理由,看来是真的长大的了,也该嫁人了。”
罗承哲问:“这位年轻人是谁?”这里的年轻人意指树志阴。
树志阴走了上来说:“伯父,伯母还有连生你们好,很高兴能够见到你们,我是罗雪玉的朋友,我叫树志阴。刚才我和雪玉在练习木剑,对于你们的到来,如有懈怠或不敬之处,还请谅解。”
罗承哲说:“树志阴,我和夫人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到我们的雪玉了,对她甚是想念,这次我们远道而来,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又团聚了,所以我们需要好好聚一聚,聊一聊,因此今天恐怕不方便招待您了,所以就不留客了,您请吧。”
罗雪玉有些不服气地说:“爹,人家来这里好歹也是客人,你怎么好意思赶人家走呢?更何况你自己不一样也是客人?你没有这个权力赶人家走!”
这时罗伽亦也说话了:“树公子,您也看到了,今天府上确实不方便招待你,所以就不留你了,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请。”
树志阴笑了笑说:“没事,那我就不打扰各位了,你们慢慢聊。”
罗伽亦说:“哥哥,嫂子,为了这两个孩子的婚事,我相信你们一定费了不少心,伤了不少脑筋,你们确实是辛苦了。我觉得孩子们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好好谈谈,毕竟这是他们的终身大事,我们这些父辈们干涉的太多反而不好,因为要结婚的是他们两个,而不是我们。所以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罗承哲说:“这......这恐怕不太好吧?让他们自己去谈,我有些不放心呐!”
罗伽亦扶着罗承哲的肩膀说:“哥,你都为雪玉操了二十年的心了,是该收收心了,别让自己太累了。更何况玉儿愿不愿意嫁给连生,不会因为你在不在场而改变。另外你看我们兄弟俩都这么久没有见面了,这次你和嫂子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心里却只惦记着两个孩子的婚事,却没有把我和你弟媳放在心上。你再这样我可就要生气了。”
罗承哲笑了笑说:“弟弟,还有弟媳,真是对不起,你们看我为孩子们的婚事都忙昏了头了,所以一时没有顾及你们的感受,让你们受委曲了。那好,那就让我们两家人坐下来叙叙旧吧!”然后对罗雪玉和连生说:“玉儿,贤侄,你们两个好好谈谈吧。玉儿,你可不要辜负爹娘对你的一片期望。”
待罗伽亦等四人走后,连生说:“雪玉,我们去外面走走吧。”罗雪玉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一起走出了罗府。
两人踩着路面的残雪慢慢走着,除了脚底时不时会发出声音外,周围一片肃静。
开始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连生说:“我这次跟你爹娘一起过来,你欢不欢迎我?”
罗雪玉说:“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我又不是东道主,在这我也是客人,你叫我怎么欢迎你?”
连生说:“不用你亲口说,我也看得出来你并不欢迎我,对吧?
罗雪玉说:“随便你怎么认为,怎么想,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讲。”
“好了,不论你是欢迎我,还是不欢迎我,我都已经来了,所以就不说了。”连生说“那天我向你求婚,你说这事来得太突然了,你说这是人生的一件大事,不能够草率,所以你需要再好好想想,你需要让自己静下心来理智的想一想,所以我在等着你给我答案。没想到你那天回去后,只留下了一封书信,就潇洒地转身然后一走了之了。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罗雪玉说:“连生,我在信里面不是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还要我怎么回答你?”
连生说:“我原以为你会像我爱你一样爱着我,结果却是我一厢情愿。你写给我的那封信很长很长,你在里面说了很多你的想法和观念,你用了一段又一段的话来告诉我,你不愿意嫁给我。你说了那么多,归根结底还不是一句话,因为你不爱我,所以你才不愿意嫁给我!”
罗雪玉说:“对,我不爱你,这是我不愿意嫁给你的主要原因;另外我也不想失去你这个陪我一起长大的朋友。那封信我是写了很长,我是在里面说了很多话,我这样做的目的是希望你看完之后不会太难受,太痛苦。”
连生说:“但我还是很难受,很痛苦,因为心病还须心药医,既然你还当我是你的好朋友,难道你就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我承受这样的折磨和痛苦吗?”
罗雪玉说:“对不起,连生。我也不愿意让你忍受这样的痛苦与折磨,但是,爱情是不能够施舍,也不能够索取的,也许这就是爱情最折磨人的地方吧。”
连生问:“难道爱情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罗雪玉说:“也许重要,也许不重要,我也不知道到底重不重要?如果天上的月老没有为我牵线搭桥,让我遇到自己心爱的那个人,那么爱情对我来说就一文不值;如果上天让我遇到了一个我深爱着他,同时他也深爱着我的人,那么这时候爱情将会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就算付出自己宝贵的生命,我也愿意。”
连生说:“我明白了,原来爱情对你来说既可以轻如鸿毛,也可以重于泰山。只是如果你一辈子都没有遇到那个你深爱着他,同时他也深爱着你的人,难道你就不嫁了吗?”
罗雪玉说:“当然不是,因为我知道爱情是强求不来的,如果我没有遇到这样一个人,我想我会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就算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只要彼此在一起能过上安静平稳的日子就可以了。至于幸福和快乐,我相信只要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长了,同时也相处的好,总有一天会来的,不是吗?”
连生问:“既然你能够接受没有爱情的婚姻,可是我想不明白,也想不通,为什么你就不能够接受我呢?为什么?为什么?就算你不爱我,但是至少我爱你,难道这还不够吗?难道你就愿意嫁给一个你不爱他,他也不爱你,所谓‘合适’的人结婚吗?”
罗雪玉说:“不,我不愿意!这当然不够,还远远不够!对,我是能够接受没有爱情的婚姻,但是我的内心依然十分渴望一份真挚的爱情,你明白吗?所以这把由爱情点燃的欲火不是说要熄灭就能熄灭的。”
连生问:“那你遇到了吗?遇到这样的一个人了吗?没有吧?你根本就没有,没有!”
罗雪玉不服气:“谁说没有,谁说我找不到一个我爱他,他也爱我的人!连生,我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了,你就认输吧!”
连生又惊又怒地问:“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你已经找到了?好,那你告诉我他是谁?既然他是个人,那他就得有名有姓!”
罗雪玉说:“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他的名字叫树志阴。”
连生问:“你说的就是今天那个跟你一起练剑的人?”
罗雪玉:“没错,就是他。”
连生说:“哼!原来是这小子。那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罗雪玉喝道:“连生,你想干嘛?你给我站住!你给我回来!”
连生说:“哼!就树志阴那小子,他凭什么跟我抢?我要去宰了他。”
罗雪玉愤怒了:“连生,你休想,我不许你这样做。如果你真的要杀了他,那你就先杀了我!”
连生哈哈大笑了,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先......先杀了你?先杀了你!哈哈哈......看来你真的是一个为了爱情,愿意付出自己生命的人!好!好!我连生认输。原来你是一个忠贞烈女,我佩服你!”然后撒腿像一只雪豹一样越跑越远。
连生走后,罗雪玉一个人闷闷不乐、愁眉苦脸的站在原地,情绪十分低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