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溪流湍驶岭嵯峨(4)

竹夜川村口的榕树下那铜钟的声音响彻整个村庄;水边的杉树摇拽着,沙沙,沙沙,格外清脆;明亮的,具体夹杂着更夫敲锣报更的声音;还有狗吠、莺啼……声音很多,却不让人觉得杂乱无章,反而如歌一般十分协调。

归海桐本想和往常一样,洗漱后抄起几块干饼,背上书包,然后到竹夜川外的学校上学。但就在她要出发之时,林路晨手中提着一个透明的袋子,向她走来,袋子里还有几个白白的窝头。

“别吃干饼了。”林路晨俯下身来把窝头,挂在归海桐纤细的手腕上,林路晨的话不算多,但总是十分温柔,眼神也总是温暖的,如同日出那儿的海水,永远都有着一定的温度。

归海桐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上一次这样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

“海桐,你过来,妈妈做了蒸糖糕,快拿去尝尝,还不好吃?”

“好吃好吃,妈妈做的东西最好吃了!”

“再拿几块吧,以后每星期妈妈都给你做,好吗?”

好……

然后呢?

妈妈最后只是带着遗憾离开了,诺言终究是没有兑现。

“好了,梧桐,别哭。我送你去学校,好吗?”林路晨摸了摸归海桐的头,帮她拭去眼角的泪 水,关切道。

归海桐点点头, 和林路晨走出了家门。朝阳从地平线下升起,慢慢地由残缺变得圆满,空气中还停留着昨夜雨的气息,天空洁净的没有一丝云朵,阳光洒下来,  抹去了冬天的严寒,冬阳总是升的很晚,但是格外明亮,把林路晨和归海桐染成一派金黄。

“梧桐,你会唱歌吗?”林路晨也许是想要搭话了 ,总不能什么都不谈。

归海桐从满是补丁的小书包里拿出一个泛黄的旋转木马音乐盒——那是归海桐三岁时归海翰钊凑钱给她买的。

……

“海桐,快来看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归海翰钊把手藏在背后,带着一抹憨笑,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不会又是什么破铜烂铁吧?”归海桐调侃了一句,那时候家里并不富裕,买不起什么特别精细的东西,大多数都是比较粗糙的铁具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看!”归海翰钊有点尴尬,把拿着音乐盒的手从背后拿出来。

“哇!是音乐盒耶!”归海桐两眼发亮,她的玩具里从来没有如此精美的东西,当时隔壁家小林子有一个雕塑,归海桐每次去他家玩都要端详雕塑一番。

“呵呵,喜欢吗?我去的时候粉色的已经卖完了,所以给你买了个白色。你不介意吧?”归海翰钊还是一抹憨笑,那时候他跟林路晨一样,浑身上下都是温暖的。

“喜欢喜欢。我最爱爸爸了!”归海桐撒起了娇,崭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爸爸也爱你哦!”

……

拧紧链子,又一次吟唱起了那首从小听到大,却还没听腻的歌摇——《一起等日出》

                          踏着夏夜的气息

                          走在乡间的小路

                          哥哥在旁边

                          一起等日出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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