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一)憩坐一杯酒

时常,偶尔,能这样就很好了。

  也是指生活,也是指身体,其实我也不清楚指什么。类似旅途之中,这么个小憩,舒舒服服地坐下来,很不错。一盘牛肉,或两只猪脚,或一盘炒面炒粉干,加一杯烧酒。真好。

   何况这酒呢,店家汉子说头尾五年,实则三年,家酿。这个比看商标有感觉一点。有点信,酒都有点泛黄了,米黄,入口有点软。烧酒,烧身,熨心。买醉,就这个味道。感觉都在屁股上,坐那里踏实,到港的感觉。买醉,买坐。

上塘过瓯江,完事回程,上灯时分黄田,正是饥乏。寻餐不自觉先问酒,无酒如无灯,有酒方得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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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店完全没有什么经营理念经营特色,连店名也没点新意,小微面店,老婆的名字。食单也就是常见款式的一个再杂烩。如果还有丁点印象的话,也只是有点居家的味道。一问,还真是的。正经黄田人氏,开店八年,除了人变老了点,啥都没变。这本就是他自己的家。之前跑外面做过生意,左右不成,就在家中开了此店,至今。寻常操持,维持生计而已。这样的店到处都是。生活。男人懒懒倦倦,女人忙忙碌碌,说句女人不爱听的话,感觉挺好的。酒越是上口,感觉越好。

   坐这里强似坐连锁店,奶茶冰茶店,嗯……永嘉有许多人就这样开店,生活,有些店干脆连个名都没有,就跟树上的一片叶子似的,丁点儿特色个性也没有。树也就长出这许多叶子来,再怎样不怎样,这许多的叶子也是树的叶子,叫个名字么,树叶。开店会开得睡着的。要说谁喜欢,外路客中说不定有个别人喜欢。

   ……也好,反正奶茶婊内涵的好学上进,总是反感,那些长于算计利害盘算关系的,更不必说了。那些混混,隔三岔五跟人打架,经常吃人家拳脚,却绝不习武健身,还鄙夷人家习武健身,然也爱他此德性。这些跟这小店有什么关系?一杯酒的关系吧。

   ……于我么,有酒便好,三年陈尤其好。软软的,烈烈的,二三两时,实在好。

   只要有个安适就坐的地儿就行,身心已在暧昧的夜色中游荡。祝我身体健康吧。要求也不太高,八十岁时,仍钟情烈酿,看到中意的女子,心里还能那么一荡漾,也还能令她心里那么一荡漾,一秒钟就行。鼻子,还能嗅得出花香。事实上,到那个年龄,阅历也丰盛,应该更有品味更有眼光,眼神更有韵涵,所以,动人,也正常的,是吧。……到一百零三岁,还能来几两老烧老酒汗的,要不,活那么久干嘛?早死拉倒。那时,还有个美妞陪喝,多美的事。我是说,对那姑娘来说,是多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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