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木青从村长办公室出来回家的一路上,心情很是激动。两个月的煎熬终于快要到头了,人生的曙光再次来临让张木青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盼头。
就连走路的身姿都变得矫健起来,脸上至始至终都挂着和煦的笑容,乍一看之下就连那拿着烟斗抽烟的样子都是那么的帅气。毫不夸张的说此时的张木青整个人不管是神还是形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也许就是内心渴望的一种力量吧。
张木青一路边一路呢喃着:老伴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再过一个月我就可以去后山守山了,我也有更多的时间可以陪你了。你开心吗?要知道我是费了很大的劲才从村长那里争取来的。
张木青这种如沐春风,自言自语的形态在他自己看来根本没什么不妥,或者他压根就没发现。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流入,从心出发,本该如此。可在路过遇见的村民眼里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两个月来张木青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哪怕是他老伴过世之前也沒有这种夸张的表现呀。村里人一边看着张木青一边心里升起了一股担心:莫不是,老伴过世给他的打击太大,以至于精神都不正常了。
“老张头,你怎么回事呀?搞得跟个老小孩似的,这么开心莫不是中彩票了?”开口的是一位年纪和张木青差不多的老头,是和张木青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也就他说话百无禁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一边旁观的村民们也纷纷注视着张木青,这也是他们心中的疑惑,想通过张木青的口来帮他们解答。
正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里的张木青被这一道突兀的声音给拉回了现实。心中很是愤怒,原本和煦的脸刷地一下变得阴沉起来,眼神中暴出一缕凶光,给人一种随时都有可能暴发的感觉。
随着目光锁定开口之人是王长生之后,那阴沉的脸才缓和过来,随之咧嘴一笑,带着三分戏谑地开口道:“想知道吗?就不告诉你,憋死你我才解气,哈哈……。”紧接着就是一声大笑,那模样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叫人看了牙直痒痒。
听了张木青的话,王长生嘴角抽了抽,那布满皱纹的额头都仿佛长出了黑线,可见他的郁闷和憋屈。这老小子还是跟小时候一个尿性呀,能怼我绝不放过。
王长生心里虽然不爽,但原本担着的心却是重重的放下了,不禁长舒了一口气,也为自己的发小感到高兴,他能感受到张木青已经从之前两个月里面走出来了。
要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张木青的人是他老伴的话,那么第二个非他王长生莫属。如果没走出来那老小子会怼他,恐怕连句话都不有,王长生心中笃定。
可明知如此,要是不怼回来心中不爽啊!无是开口道:“切!搞得我很想知道似的,还憋死我,你是我家哪颗葱呀!”王长生一脸地不屑,心中暗暗窃喜。
村民们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都暗暗责怪着王长生。这个时候不应该让着点张老头吗?你不安慰也就算了,还去招惹他,这点道理都不懂,越活越回去了。
其中一个村民站出来对王长生说道:“老王头,少说两句吧。这个时候你应该让着点老张头,你这样说不应该呀。”
谁知道王长生听了这句话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过分了,只听他说道:“我为什么要让着他,他是女人吗?他是太阳吗?非得围着他转,我王长生还真不给他这个面子,该怼他时绝不嘴软。”说完还一脸得意地笑着。
此时的村民们彻底无语了,都说女人心 海底针,看来老男人的世界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弄懂得。完了完了,这下张木青肯定要发飙了。哎,到时候只能拉一把,劝说一下了。
正当内心戏十足的村民纷纷看向张木青,等着他发飙的时候,谁知道这样的场面不仅没有发生,张木青笑了,而且是爽朗地笑了。就像王长生知道他的尿性,他又何尝不知道王长生的尿性呢。
张木青一边笑着一边来到王长生面前,真挚地说道:“现在不和你说,晚上你到我那里喝酒去,我告诉你。”说完张木青拍了拍王长生的肩膀。
“好。”王长生也拍了拍张木青的肩膀,然后两个老头哈哈笑着各自离去,仿佛此时在他们心中各自跨越了时空,来到了年轻的时候。只剩下一群目瞪口呆的村民在风中凌乱。
回到家,张木青第一时间就把老伴的照片摆正放好。然后想着去镇上一趟,想要买点东西已备上山后用,同时也买点菜来招待他的发小王长生。
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张木青深怕自己忘了什么,于是拿出纸笔一边想着一边记录着。虽然很多字不会写,他都用他特有的符号代替,反正他自己看得懂就行了。
这一思考一记录就花费了很长时间,但张木青心里总觉得还欠缺很多东西。“不管了,先这样吧,还有一个月时间,慢慢准备来得及。”张木青自我安慰了一句,拿上大包小包就往镇上赶去。
由于要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原本拎着大包小包去的张木青是挑着担子回来的,右手上还拎着晚上要做的菜。来到家时都快下午6点了,一进院子大门,张木青一眼就看见王长生已经斜靠着椅子已经坐子院子里等着了。
王长生看到张木青这付架势吓了一跳,错愕不已。等张木青放好东西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你这是去镇上打劫了呀!没错,我俩关系是好,你也用不着这么客气吧!”
张木青拎着包里的菜来到院子的洗菜池放下,瞥了一眼王长生没好气地说道:“还想不想吃晚饭了?想的话就过来帮忙。”
“我真的很好奇,你这么大架势到底要干啥?”王长生边说边来到洗菜池帮忙。
“下午我跟村长说好了,一个月后去后山守山,这不得提前准备一番嘛!”放下手中的菜,张木青接着说道,“菜你洗吧,我先去蒸米饭,顺便炒个花生米。”说完转身往里屋走去。
“你疯了,好好的去守什么山?一把年纪了还瞎折腾什么?在村里咱哥俩一起喝喝酒,一起下下棋不好吗?”王长生有点怒了,哪怕他再了解张木青都觉得对他的决定理解不了。
“可以啊,以后你上山找我喝酒找我下棋不就行了。村子到后山也就五六里路,你小子又不是走不动道,还能锻炼身体多好。”张木青毫不在意地道。
接下去两个老头一阵忙活,洗的洗烧的烧,整整忙到七点才酒菜上桌。张木青更是拿出一瓶自己珍藏许久都舍不得喝的五粮液来,一脸心疼地道:“便宜你这个老东西了。”
看到张木青拿出的酒,王长生顿时眼睛都眯成了缝,直勾勾地盯着酒,两只手来回的蹉着,口里一阵呢喃:“确实便宜我这个老东西了。”坐下后,王长生迫不及待的说:“快打开,咱哥俩晚上整一瓶,不能浪费了。”
就这样,这老哥俩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也聊起了很多,许多已经尘封记忆多时的片段在此刻也变得清晰起来。
张木青也把自己上后山守山的想法对王长生和盘托出,听完后王长生也理解了,端起酒杯和张木青碰了碰一饮而尽,而尽吧唧了一下嘴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以后等你上山了,我去找你喝酒下棋。”
张木青喝了杯中酒,默默地又在自己的准备清单里加上了一样物件—象棋。
一顿晚饭吃的很愉快也很过瘾,老哥俩把一瓶一斤装52度的五粮液给整完了。待王长生走后,张木青一阵犯困,倦意直袭而来。也许是喝了酒酒精的作用,这一晚他睡的很香很塌实,这是这两个月来的第一次,也许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