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云际会(情节需要历史虚构改编,如有雷同绝不可能。)
残阳如血,话不尽的凄楚悲凉。东汉末年,群雄逐鹿,天下纷乱,狼烟四起。并州刺史丁原屯兵河内,伺机而动。并州之地远不及洛阳的盛装繁华,诸侯杀伐割据,盗寇猖獗作乱,百姓流离失所。 夜色静谧,秋风萧瑟,丁原独醉于高楼。可惜生逢乱世,憾无知己举杯对饮,不禁令人唏嘘。月洒高楼,不知几时传来嘈杂声,惊醒了醉梦中的丁原,“因何事如此喧闹?”“回大人,边塞战事告急,百姓南迁途经并州城。”“汉室衰微,何处可安身。暂且置于城内,明日再做打算。”
天色拂晓,雄鸡初啼。丁原晨起巡城,于破落的市井街角见到了昨夜入城避难的百姓,众人随即迎前便拜,卑微状算得上蝼蚁般苟且了。“无知狂妄后生,见到刺史大人为何不参拜?不知礼数亦不感激大人让尔等进城避祸的恩情么。”丁原身旁一侍从怒不可遏,其奴才相真令人作呕。少年不屑,“听闻丁大人有勇武,懂谋略,又知体恤百姓,可谓仁主。本有意相投,然今日一见相去甚远。”丁原翻身下马,并无怪罪之意,反之饶有兴趣道“少年何处此言?”“且不提这狗奴才狐假虎威毫无德行,是否归罪于大人教化不严。只听说昨夜大人喝的酩酊大醉,此时不思匡扶汉室,报效国家,又弃我等露宿街头,名不副实,言之有过么?”丁原躬身作揖笑赔不是,“恕我疏忽。”众灾民回礼“岂敢,岂敢啊……”少年见状自知方才言行鲁莽,赔礼道“古训云上拜帝王君主,下叩父母至亲,大人胸襟如此坦荡,请不计晚辈之过,受我一拜。”丁原见少年虽有些不羁傲慢但气质卓越,谈吐不凡又生的潇洒英俊,是可塑之才甚是喜爱,上前将其扶起,问道“少年究竟何许人也?”少年起身答曰“五原郡吕布是也。”汉灵帝年间,鲜卑族四处武力扩张,屡犯大汉疆土,战火烧至并州。吕布毅然请命多次率军抗击,兵戈相交,寒光四起。其骁勇善战,一夫当关 万夫莫开。鲜卑节节败退,至此吕布威震并州,正所谓“烽火燎原并州城,金缕铠甲战鼓鸣。纵横疆场八百里,北海云开出蛟龙。”
花落花开,戎装辜负了韶华;春去冬来,铁蹄踏碎了流年。他乡的飘雪勾起往昔的些许回忆,似乎真的是与五原郡雪不同,丝毫没有家乡的亲切归属感,可终究哪里又都是一样,即使是纯净的白雪也还是夹杂着无尽弥漫的硝烟。吕布伫于城楼之上,眺望阴霾的天际,心存志向高远的他岂能偏安并州一隅,数次力谏丁原挥师南下直取洛阳抢占先机。丁原认为奉先年少气盛,争强好战,不肯应允。并告诫奉先此时宜整顿兵马粮草,使百姓休养生息,且天下形势又混沌不明,贸然出军恐兵败洛阳,首应静观其变,继而蓄力待发。吕布不服固守己见,丁原执拗不过无奈收其兵权,任命其做了“主簿”(文官)。然丁原用意却也并非如此,想到是一介武夫终究不能铸就霸业,磨其心智挫其锐气也好。他日知晓收敛锋芒,百忍成钢方可一鸣惊人。中平六年,汉灵帝驾崩,刘辨被立为少帝,大权掌握在宦官、上军校尉蹇硕手中,外戚大将军何进辅政,袁绍被任命为中军校尉,曹操为典军校尉。在皇位继承问题上,宦官与外戚何进的矛盾日益激化,何进又久知宦官为天下所疾恶,于是徵召各州诸侯剿杀宦官,丁原被任执金吾,吕奉先护其左右统率三军直逼洛阳,揭开了他传奇悲壮一生的帷幕。
曾几何时商贾云集的洛阳早已褪去了昔日的富庶繁华,满怀一腔报国热情的丁原本迫不及待辅佐新君,怎奈未进洛阳城便得知了大将军何进为宦官所害的消息,难过不已。但也许更多的是为自己近在咫尺唾手可及,即将实现匡扶汉室的梦想破碎而悲恸罢了。而此时的洛阳风云际会,天下惊变。袁术火烧青锁门,袁绍列兵朱雀阙,不论老幼怒杀宦官千余人,此举对于吕布而言当真是惊怵震撼。虽然也曾经历了纵马战场的血腥杀戮,也曾经历过煎熬绝望的九死一生,但面对手无寸铁的宦官们被肆意斩杀如同游戏,然后尸堆如山的炼狱般景象映入眼帘,始终无法接受,他终于真切感受到了争权夺位的现实残酷。而蹇硕亦是以身首异处焚烧作灰的结局收场,不值一提。 与丁原不同,河东霸主董卓虎视中原已久,急于引军入京,但何进之死却使他始料未及。“张让这厮能除掉何进,着实让老夫刮目相看。袁氏兄弟倒也有些手段,虽先我入主洛阳又怎样啊?哈哈……少帝于我之手如掌握天下,能奈我何!”董卓狂笑不止,狰狞的嘴脸布满奸佞的窃喜之情。真所谓“汉室危亡山河故,繁花散尽存枯木。乱臣忤逆挟天子,风雨飘零留定数。”
风卷残云,大汉盛世亦是昙花一现,终究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董卓挟天子浩荡入京,可谓威风八面,不可一世。袁绍见其势高歌猛进且又兵强马壮,不敢与其交锋。面对骄横霸道的董卓,袁绍未敢久留洛阳,挂符于东门,逃亡冀州暂且不表。董卓专擅朝政,祸乱朝纲。挑拨离间收编何进旧部,罢免司空刘弘独揽中央大权,又独断专行废少帝另立新主,淫威震慑朝野,群臣怒不敢言。且说丁原极力反对董卓废掉少帝,同时又忌惮其锋芒正盛,欲返并州从长计议,董卓却想抓住机会,借此杀一儆百除之后快,索性大肆纵兵将丁原部围困于城郊,吕布率军左右厮杀终究不能突围。丁原此次南进非但未能救主,又将三军置于危亡之境。真是纸上空谈安邦兴国十余载,终了却为自己平庸的一生徒增败笔。 烽火未熄,幕色已降。丁原传吕布于帐中床前秉烛夜谈,“我一生忠于汉室视其兴衰为己任,却不才人至暮年仍就寸功未建,自知惭愧不已。如今处境艰难,我一人性命死不足惜。奉先之勇堪称举世无双,若能励精图志日后必将铸就霸业。”吕布半跪于丁原床前,“奉先承蒙大人知遇之恩,感激不尽。虽以主仆相论多年却早已情同父子,必护大人血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方才董卓奸贼派帐下李肃劝降于我,并以赤兔宝马黄金玉带诱之,实乃小瞧于我。我欲杀之以震军威,大人为何以我名义派人将其私放?”“破釜沉舟实属下策,将计就计方为上策。以我首级献于董卓取其信任,待他日时机成熟一举铲除奸贼,方不负先帝恩情。”吕布闻其舍身取义之举,惊叹折服不已。“我自小受教于大人,不敢妄称有所德行,但也知为人忠孝,可这等见利忘义,背负骂名之事我岂能做出。与其苟且偷生,不如战场马革裹尸死得其所。”丁原起身情绪焦急激动,“自并州子弟起兵南下共赴国难之时,人人慷慨激昂早已视死如归,只可惜有袁绍这等鼠辈为求自保,弃少帝于不顾,而后又有董卓这般虎狼之徒居心叵测,篡夺汉室排除异己。因我不才兵败洛阳,已是无话可说,但不可使我并州三千甲胄枉死于此。我纵观天象雾起将近,恐奸贼趁势夜袭军营,时不久矣,奉先要速做决择。”
雾绕重山,遮星蔽月。篝火隐约可见,战马几声哀鸣。丁原趁吕布不备抽其佩剑刺中自己胸膛,这一剑溢出的是满腔热血洒向了大汉疆土,似怒放出朵朵长盛不衰的生命之花,绽放出永垂不朽。吕布悲叹不已,冲天怒吼震彻九霄云外,如同转瞬即逝的流星划破了静寂暗淡的长空。命运的转折,至此英雄孤寂,而世人的唾弃终将伴其一生,往昔的天真烂漫也似浓雾一夜随风散去。他,目光如炬浴火重生,孤独落寞的背影消失于黑暗之中,再见吕布已在洛阳宫阙之下。
斗转星移,世事无常。曾经的文景之治,国运昌盛如梦一场,如今的社稷已是支离破碎,江山只剩断壁残垣。淫威笼罩之下滋生了无尽的欲望与贪婪。奸贼董卓目空一切,残害少帝刘辩又毒死何太后,跃居三公之首,入朝不趋剑履上殿,挟天子以令诸侯。史载评说“性残忍不仁,遂以严刑协众,睚眦之隙必扳,人不自保”。且说吕布暂屈于董卓帐下,官拜中郎将,封都亭侯。手提神兵方天画戟,胯下烈焰宝马赤兔,统领骁勇八健将,号令雄师千百万,南征北战笑傲疆场,一时风光无限所向披靡。纵观天下无人知晓吕布力保风雨摇曳的大汉江山和辅佐皇室血脉的决心。虽尽得天下美名“勇武飞将”,但在世人眼中不过是见利忘义,助纣为虐的“三姓家奴”仅此而已。
清风掠过旧城沧桑,心酸难言浮于竹简之上。吕布伏案奋书疾笔,“忍孤风月泪思量,辱命羞愧愁断肠。负霜停雪悲犹在,命悬国祸起萧墙。忠孝永存除奸佞,义薄云天斩虎狼。报君思恩扶汉室,国运兴衰当自强。”而后刚正不阿的司徒王允,受命于危难之秋,拜吕布时无意发现此藏头诗,“忍辱负命,忠义报国……”(第一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