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戊戌年九月初六
余在兰州时，与同乡小柱知遇至深。把酒叙旧，感同往往身受；端书笺札，不期而见晤。至于长安，细检遭逢，亦复如是。尝随师兄远赴成都，就杜甫草堂中论诗文。师兄授棋艺、讲佛学，惜乎志不在此，未竟学焉。后谈及去事，伤朝露耶悲桑榆，俗尘苦情而饮恨。
鲲化成吞吐，泛伏海与流。
鳃沈翻浪起，尾掉运涛休。
际会拔鹏翼，南图怀远柔。
瞬身腾万里，陟降奋逍游。
羽振干铜柱，云抟覆不周。
风雷横背过，光景俯瞻收。1
罅穴屏蜩蚬，榆枋控鷃鸠。
无独执体势，何用苦淹留。
西鸟沉沉语，北风猎猎秋。
荒流蚀龙马，大雨退车舟。
弦巧发音雅，管清致兴头。
快心嫌吝却，细碎避盘究。
霜雪陵松柏，贤才籍褐裘。
龙蛇生赤帝，侠客倚斗牛。2
丈夫八方志，男儿四隅谋。
骋心驰彼岸，维道或可由。
破釜沉舟事，名乎贯诸侯。3
云霞兮满纸，其气吞曹刘。4
谈笑领萧瑟，浮白脱百愁。
长安古意盛，博奥茂名修。
按：
①横背，战国庄周《逍遥游》：“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
②赤帝，即赤帝子，世人因喻汉高祖刘邦。 斗牛，指宝剑。清李声振《百戏竹枝词·吞剑》：“中藏戈戟人间有，莫道胸能吐斗牛。”
③西汉司马迁《史记·项羽本纪》：“项羽已杀卿子冠军，威震楚国，名闻诸侯。乃遣当阳春、蒲将军将卒二万渡河，救钜鹿。战少利，陈馀复请兵。项羽乃悉引兵渡河，皆沉船，破釜甑，烧庐舍，持三日粮，以示士卒必死，无一还心。”
④唐元稹《唐故工部员外郎杜君墓系铭并序》：“至于子美，盖所谓上薄风骚，下该沈宋，古傍苏李，气夺曹刘，掩颜谢之孤高，杂徐庾之流丽，尽得古今之体势，而兼人人之所独专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