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和生活

2015.02.10
心塞,真的是心塞的哪种感觉,那感觉好像我在绝望中的渺渺无希望的无助感。

今天和詹姆斯他们打完球,在学院二楼一起吃饭。后来旁边有个大妈,满头白发,眼神如炬,扫视着每个人的餐盘,以为是干嘛的呢,扫了一圈又走了,站在收盘处。吃着吃着,婷婷说这大妈是在等别人吃完饭然后自己吃,一下就引起了大家的讨论。确实,她手里拿着一双筷子,通过小伙伴的告知,原来这大妈自己儿子身体不好,只能自己出来“弄饭”,不清楚她老伴去哪里了,也不清楚到底她儿子怎么样,詹姆斯说她本来是一个教师,可是教师就算是退休,温饱问题也可能解决,阿力说她可能也要同时照顾老伴,谁知道呢,可是一个人如果沦落到吃别人的剩菜剩饭的地步,已经是极度崩溃了,那是怎样说服自己之后然后做出的选择,也许,在生存危机面前,能吃饱饭才是首要的,其他的外在东西都是浮云,能吃饱饭,我就能活着,就能去做其他的事情。

年老,体衰应该是大妈最富有的东西。可是有什么用呢。一切都换不来金钱,换不来基本生活物质。我很诧异社会发展到这样的阶段,居然还会有人因为吃不饱饭而积攒别人的剩菜剩饭,不是一番寒彻骨,怎能攒饭求生存。生活的尊严,人的尊严,都是虚无的。农村女诗人余秀华说,不要叫我余主席,这些都是虚名的东西,又换不来工作,换不来工资。

生活的悲剧总能让人感慨,吃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我只在我爷爷奶奶的回忆中有概念,一个吃树皮的艰苦岁月。看见大妈时刻关注别人将餐盘端到收盘处的时候“无比专注”的眼神,然后默默将还剩余的一点饭菜聚集到自己的袋子里,然后统一带走,那背影无比心酸与沉重,谁也不知道她的明天会怎么样,一个没有依靠与保障的日子,是一个虐心的过程。反正我要是穷困潦倒到大妈这种处境,我感觉我也做不来。

能够去食堂打饭,在家里做饭的日子,都是幸福的。珍惜所拥有的一切东西(资源,金钱,粮食,健康....)即是幸福,等到自己缺少了任何一样,都会痛苦不堪。以前读到毕淑敏《我的五样》中关于“你生命中最宝贵的五样东西”,毕老师讨论了水、空气、阳光、鲜花和笔,找到自己人生的意义在于手中的那支笔,感慨“人们在清醒地选择之后,明白了自己意志的支点”,“知道了航向和终点,剩下的就是”“战胜风暴的努力了”。其实,生存条件就像多米诺骨牌,生活的各个因素就像多米诺骨牌撑起的高楼大厦,当生存条件具备之后,才有精力探讨生活的意义,当生存条件缺少一个,整个大厦都将倒塌。

我很敬佩大妈无比顽强的生存信念,以及战胜每一个今天的勇气,生活如此艰难,永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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