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是不想提及桃溪谷的。因为在大理古城人踩人的时候,桃溪谷依然是“林中多鸟雀,鸟鸣山更幽。”在骑行洱海边拥堵而焦虑的时候,桃溪谷依然是“茶香花亦然,温柔有闲人。”那是少数人的乐趣,悠闲者的自得。我不想她进入大众的眼界。但后来想想,我的文也没几个人看,而看了的要去的更是寥寥,这寥寥几人(如果有的话)也算有缘,去了也不至辜负这份温柔之美。
我喜欢洱海,喜欢苍山,但更喜欢背靠苍山、面朝洱海的桃溪谷。与之结缘,是因有一天想再次骑自行车环洱海而租车不得,又遇见了同客栈的天宇带着一个朋友预备爬苍山,于是与之同往。是时知道了莫催茶室和云来客栈,虽然古朴,却每一物件布置得雅致而不失格调。身临其中,顿生由内而外的欢喜。
与之情深是因为一个朋友去了莫催茶室上班,后得以常去游玩。老板是一个有故事的且对生活满怀热情的姐姐。朋友是一个愚钝且固执的人,但欣慰之处是其忙碌之外亦能捧茶而抒怀。而此处坐拥一片茶园,又可俯瞰洱海,少了古城的拥挤与喧嚣,多了山林的清新与幽静。一丝暖阳照耀下来,心里都生了诗意。
美景若此,亦不能不说这儿认识的两个人。
小杨,我还未上桃溪,便先闻其名。汪伦说,平日能陪他喝酒的,只有小杨而已。我心想,这个人自然是要会会。后来得知,能陪小杨喝酒的,还没有人。汪伦不过能陪一杯罢了,而我,四杯下去,已不省人事。他是白天喝,晚上喝,如喝水矣。酒量可比刘伶,但洒脱不及也!
小杨是一个简单的好人。我居桃溪谷数日,已宴请我们数回。说他是一个简单的好人,倒并非此故,而是他任何事都不藏于心,心里对我们的热情,仿若盛于透明容器之中,完全得以窥见。
为何说他洒脱不及刘伦?倒也是因为他一片好意。次日我和娜姐要下山了,他因不知而说不曾好好招待我们,因此耿耿于怀。若早知我们将下山,他便请我们于山下KTV尽情喝酒和唱歌。我说何必非要去KTV,吃茶也好,喝酒也好,难道开心与否只在乎茶酒之好坏吗?与想喝的人喝才是最开心的啊。而你心意如此,亦已足矣。而他却不能释怀。
另一人则是贺大夫。一个人在桃溪住了数年,可谓生活之精致不能过此也。而这是我极向往的生活。与之谈论老庄,而知我尚未能领悟一二;又与她下山,而她——花甲之年,步履之轻快连我也不及也。
上士闻道,勤而习之。贺大夫注重养生,作息规律,趋利避害,不损其形也。故容颜不老,健步如飞。是时我亦常常早起,与之观洱海上的日出。只如今独自一人,复归于惰也。
美景若此,心里喜欢的自然不少。但又有几个有行走万里的担当?勤而习之,说着简单。但又有几个能戒掉抽烟与赌博?美景始终还是属于少数人。精致的生活,能过的亦寥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