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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汪丁 /南昌大学
18379692030/2017/12/10
在秋天的一个傍晚,我路过滕王阁。我不是专程去看它的,只因它在我心里,不管是高中时滚瓜烂熟的《滕王阁序》,还是它作为江右文化一座独特的地标伫立在赣水之畔。我想,在南昌也有一年半了,我之前都是乘坐公交车或者隔江远眺它,现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可以近距离地观看它的面貌。
沿着抚河过去,微风粼粼,波纹褶皱如丝带漂浮于水面,汇入赣江。彼岸的水泥楼房,整齐排布,高低有序。我本是在亭子下躲雨的,既然到了这里,去目睹一下传世名楼的风采也无妨。
一路上行人并不多,只有和缓的车流量,是还没有下班的缘故吧。远远地望着高大古朴的滕王阁,我想,只有南昌市图书馆和江西省博物馆有如此端庄古韵吧!
我曾经多次对友人说起它,说它比起周边的高楼来说也不过是矮小的,他们都笑而不语,我也认为自己自讨没趣:古代的土木砖瓦结构怎能现代的钢筋水泥大厦相比?我又想到,高楼之高,永远不在于高度,而在于文化内涵的积淀。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我想,周围的高楼将它掩映在夕阳的余晖下,影子照在滕王阁身上,它会不会觉得寒冷?夜间的时候,赣江两岸灯光辉映,它也只不过是普通的楼阁罢了。
除了带来经济上的便利之外,吸引我的便是千古名篇《滕王阁序》。王勃离开豫章时,是惆怅的,他后来英年早逝,命运何其不堪!而滕王阁多次被毁,但是终因《滕王阁序》而流存至今。回望如此深沉的历史与文化,令人唏嘘,又想到在江右,在偌大的华夏,它们占据一方土地,比比皆是,为我们提供先贤的精神营养。当年梁思诚先生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殚精竭虑奔走在华夏大地搜罗资料,实地考查,绝不是仅仅为了人们谈笑间的资本,而是要我们后人记住它们的面貌和文化象征。这大概就是古人们想要留住的——他们思想追求里面的文化传承。
我转身离去,天空的小雨凄沥,车辆声依旧不断。孤骛是有的,不知它们是否已经躲在某个水底,不敢起飞;落霞依旧很美,穿过迷雾与刺骨的寒风,赣江两岸高楼林立。
滕王阁也不过如此,却令我敬重。在江西没有多少像样的古代建筑,滕王阁算一个,这是江西人的大幸。
王勃离开长安时,愤懑与壮志交杂于心,到达豫章时,望长安离人眼,惟将上秋风叹。王勃挥笔吐文成就了滕王阁,滕王阁却并没有成就他。但在随后的历史里,滕王阁成了江西的文曲星,照耀了一代又一代江西的读书人,这大概也是王勃的慰藉吧!他未完成的理想,江西的文人替他完成。
王勃终于化作了水中的鬼,赣江之畔,如果当时他没走,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他会不会为江西美景所倾倒,探亲之后,实是想回来豫章的。但是他终于还是为了功名而四处奔徙,这是每个男儿的心声。他堕江之后应该是化作了赣江之魂吧,可滕王阁在他的生命中,不过是他才华的一种展现。可是命运人生并没有假设,历史也已经成为过去。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留。”王勃离开的时候,仿佛也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未来——年轻短暂留有遗憾的一生。他已经写好了自己的结局,轻描一缕叹息,万事到最后都是空;而王勃——初唐才子,记在了江西人心里,刻在了中国文学史的纸页上。
滕王阁周围的现代化建筑通篇一律,而滕王阁是一个拥有千年智慧沧桑的老人,在和我对话。我能读懂他的沧桑,却永远读不懂他所看到的故事——故事虽然十分平淡,故事里的叱咤风云绮丽多姿虽然早已随赣江的水逝去。
滕王阁是供人朝圣信奉之地,慕名而来的现代主义旅游盛况也许是文化之外的一种近距离的人性的延伸,可亲的延伸,有力的延伸。
自《滕王阁序》以降,江右文化发达,群星璀璨。滕王阁暗自欢喜,在历史的风尘之中,它也不至于冷落。
今天我近距离见到了滕王阁,但并未亲密接触,这样保持距离,他才更愿意与我对话,我也能一步一步走进他的内心。
我不相信滕王阁的诗意到了我们这儿会戛然而止,也不赞同为了多余的噱头大修文化快捷之路,毫无引领开拓先河之风。滕王阁或许已经不需要任何词语修饰,仅以他傲然的姿态屹立赣江之畔,引领我们不断探索求知。
阁楼长在,赣韵常留——我在心里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