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她听不得世人谗言,一气之下竟削发为尼


《尼姑》

给孩子起名,是门艺术。穷苦人家,没沾染过墨汁,不懂其中的奥妙。稍有意识者,便花钱寻得算命先生代劳。剩下些不在乎的,就望见什么起什么,譬如像“狗蛋、铁柱、茉莉”这样的名字,大有其在。

村西尽头是赵老蔫的家,依山傍水,鲜有人至。虽说他也是村里的人,但却与村民不甚往来。

他有个女儿,名叫赵且。

临产当日,赵老蔫听见被雷雨击打的铁盆发出“哐且”声响,灵机一动便取了此名。

虽令人不明其意,但在村里也算是特别。

01

“人心之同,如其面焉;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且儿三岁时,老蔫常收集些国学典籍读给她听,然其亦不明所言之意。

自从有了且儿,老蔫开始喜欢于人群中行走,待到兴致浓时,便央求且儿背首唐诗,路过的行人无不嘉许。

可偏偏亦有欲攀比之人,其孩童相貌不凡,却迟迟背不出半句唐诗。

这真是惹恼了他的母亲,偶有挂不住脸面,竟恶语相加“我们走,不和这老蔫的小妾一般见识”。

老蔫一时语塞,只得捂住且儿的耳朵。

小妾一言,在村里传开。老蔫无奈,只得闭住了门,无事再不凑热闹,且儿亦不得外出。

02

恰当且儿初长成,杏眼柳眉,鼻直高挺。一张红润樱桃口,丝丝乌发系腰间。

美貌兼得气质,简直羡煞了旁家的众多少女。

美人常是孤独,因为不识她的人,便觉得她一定有了归宿;识得的人,又唯恐自身条件不足,终落得自讨没趣。

于是,且儿便只能等。

终有荷尔蒙爆棚之少年,夜里无人之时,便采摘些野花成簇,偷偷塞于门缝。

只听到门外唱起“啊!门内的姑娘真漂亮啊,可知有人心向往,如若能牵起你的手,夜里睡觉都做美梦!”

且儿听的心跳加速,面色绯红。

然村中风言风语不停,所言传到老蔫耳中,莫不是且儿夜里与人私会。

这于老蔫来说,实难接受,一怒之下,竟责令且儿不能再与少年见面。

且儿不语,掩面哭泣。

03

这偏僻山村,待到二十又三,若还未出嫁,便是丢人之事。

可这媒婆走到老蔫门口,便心生犹豫,一是且儿名声不好,难觅良夫;二是若凑缘久久未果,不免坏了自己声誉,于是,不进门便罢了。

老蔫眼望且儿年岁渐增,心急如焚。常独自饮酒,微醉还醒时,愈想愈怨恨,不由的开口大骂:“我怎生得你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若无良策,你便去当个尼姑,省的给我丢脸!”

且儿一惊,便嚎啕大哭起来。

04

尼姑庵里,大凡都是苦命之人。平日里内修外弘,助人解脱,村民常来祈祷,有时还愿。

这来往的人群中,竟无一人识得且儿,只知道一位善乐好施的尼姑--法号“且空”。

老蔫余生都在懊悔,常责怪自己,为何要给女儿起如此不详之名。

然其仍不明“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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