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便是十年,只因当初的一句我等你,却让如眉受了多少罪。
这十年间,不知有过多少媒婆来为如眉说媒,但柳如眉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因那句‘我等你’。
这十年,硬是让一个黄花大闺女熬成了妇人。
“什么?你说金逸战死了?消息准确吗?”柳太傅听到手下的人报来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惊讶。
“老爷,是真的,边关传来消息,赵将军战死沙场。”那名手下人道。
柳太傅此时内心惊讶,惋惜,愤怒,无奈。
惊讶于赵金逸怎么会就此战死;惋惜于赵金逸这样年纪轻轻就失去生命;愤怒于自己的女儿等了赵金逸整整十年,但最后却是如此结果;无奈于自己女儿以后可要怎么办。柳太傅的第一直觉就是这件事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柳如眉知道。
但却早已晚了,柳如眉本想来给柳太傅送茶,刚走到门外,没想到听到的竟是这样的消息。
柳如眉再也端不懂手中的茶杯,浑身突然毫无气力,直接昏倒在了门外。接着便是茶杯破碎声,如眉倒地声。
“如眉?”柳太傅听到声音往外看,看到的却是自己的女儿柳如眉倒在地上,慌忙抱起柳如眉,吩咐手下人请大夫。
三天后,柳如眉终于渐渐睁开眼。这三天,柳如眉做了一个很长却又很美的梦,梦见赵金逸娶了自己,赵金逸不再做将军,两人在乡下,过起了平淡的日子,幸福一生。每天早上赵金逸都会起来练剑,而柳如眉就在旁边奏着古筝!中午两人吃着柳如眉做的饭!晚上两人相拥入眠!但这一切却都是梦而已。
“如儿,你终于醒了,你知道爹有多担心你吗?”看到柳如眉醒来,柳太傅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爹,你告诉我,金逸是不是已经战死了,你快告诉我啊!”柳如眉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赵金逸的情况,而且是越说越激动。
“如儿,你不要激动,赵将军,赵将军的确是已经战死了。”柳太傅即使再不愿告诉柳如眉这些话,但现在也是没办法了。
“啊!”柳如眉听到后,只说了这一个字,静静的闭上眼,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
“如儿,你不要这样,你都已经五天没吃饭了,饿坏了自己的身体可怎么办啊!即使赵将军走了,但你也得吃饭啊!”柳太傅看到柳如眉每日以泪洗面,饭食丝毫不进,甚是担心。
但柳如眉就是不说话,她现在脑子里想的是赵金逸,也只有赵金逸。
“如儿,你跟爹说句话啊,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要爹可怎么办啊!”柳太傅仍是苦心规劝。
“爹,女儿现在什么也不想干,十年,女儿整整等了他十年,但现在,等到的却是他战死的消息,你让女儿怎么接受!要不是当初皇上让他去边关打仗,他又怎么会战死,皇上既然当年答应了我们的婚事,之后却还让他去打仗,我恨皇上。”柳如眉闭着眼说道。
“如儿,切勿大逆不道,小心隔墙有耳,这话要是让皇上知道,别说是你,我们一家都别想有好果子吃。”柳太傅说道:“再者说,他是将军,他的职责就是镇守边疆,保卫祖国,怎能因为儿女私情,而不顾国家大事呢!这事,又怎能怪罪于皇上。”
“爹,我知道,可是女儿心里就是苦。”柳如眉终于坐了起来,趴在柳太傅身上大哭起来,把自从知道赵金逸去世消息的这几天所受的委屈哭了出来,把痴等赵金逸这十年的苦哭了出来。
自从那日大哭之后,柳如眉好像突然好了,也不再提起赵金逸这件事,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些事一样,生活好似回到了之前,但只有柳如眉自己心里知道,自己的想法。
大约半月后,柳如眉的贴身丫鬟早上来叫柳如眉起床,但一开门看到的却是,柳如眉吊在一根绳子上。
柳太傅匆忙赶来,但柳如眉已经毫无一丝气息。
桌子上留了一封书信,写道:
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承受不住了,自从知道金逸去世的消息,我没有一天睡好过的,因为我一闭上眼,想到的全是金逸的脸,金逸说他一个人在那边太孤独了,我要去陪他。爹,对不起,我辜负您的养育之恩,我有让您伤心了,但之后,可能我再也不会让您操心伤心了,爹,女儿生前没能好好孝敬您,愿来世还是您的女儿,然后好好孝敬您,而不是惹您生气,让您为我操心,爹,对不起,我走了,我实在是承受不住了。永别。
永远爱您的女儿 柳如眉
柳太傅看完这封信之后,直接坐在了地上,众人赶紧去扶,但柳太傅挥手让众人不要扶。柳太傅看着那封信,眼泪一滴一滴的留在上面,直到把信全部都浸湿了。
“如儿,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走了,让爹可怎么办啊,你让爹怎么办啊!如儿,啊!呜呜呜呜。”柳太傅悲痛欲绝,此时却像小孩子一样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几日之后,柳太傅为女儿办理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