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妈妈去哪儿?》第三章

来不及伤心、来不及自责、来不及忏悔。方菲菲听到护士温柔的对她说:32床病人家属麻烦你到收费大厅窗口缴费。护士的声音原本是温柔的,可是一看到缴费清单的方菲菲傻了“6800”元人民币呀,那可是她方老师两个月的工资。她差一点在医院跳起来。我才交了1万元的手术费和检查费呀。

别急,这只是我们科室的费用。后续还有其他费用,护士没有看她的表情,直接又拿出一些票据给方菲菲。看着这些票据,这时候的方菲菲才知道,原来她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金钱刺裸裸的刮了一个耳光。

爷爷平时只有2000多的养老金,家里的积蓄早已经被她念大学花的所剩无几。这后续的医疗费用怎么办?找齐羽借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还得上人家,再说了,他和自己一样也是才毕业没有多久的大学生,手里能拿出来多少钱呢?现在摆在方菲菲面前的是爷爷的医疗费该找谁要去呢?

被金钱困得焦头烂额的方菲菲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肇事车辆,让司机承担该承担的责任。可是在小镇发生车祸不知道有没有安装监控,而且那时正是在家吃晚饭的时间,要想找到目击证人估计够呛。对于肇事逃逸的处罚很严厉,既然胆儿肥的逃脱了,想要找到哪有那么容易呀?

理智的菲菲,趁着爷爷还没有苏醒,找到了当地派出所,而办案民警小杨告诉她,那路段监控三天前坏了,设备还在维修中完全找不到线索。当地一个居民说:老人家是闯红灯导致车祸的,当时车主行驶很快,大家都没有太在意。听到民警和目击者这样的说法,方菲菲深知找到车主的几率很渺茫。

钱犹如一颗定时炸弹,再次炸醒了方菲菲混沌的脑袋,方菲菲才毕业工作一年,而且幼儿园的工资也不高,她哪里来那么多钱给爷爷治病呀,唯一的办法就是借钱,只有想办法借到钱才能给爷爷治病,期待到时候爷爷的养老医保可以多报销一点,自己少承担一部分,少还一点债。

涉世未深的方菲菲深知,借钱是一件吃力的事情,不是你一开口谁都会借钱给你,这个时候方菲菲能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最好的闺蜜言言。方菲菲带着哀求的口吻在说:“喂,言言,我爷爷出车祸了,需要一笔钱,你能借我一点吗?”

言言听了以后特别无奈,她了解以方菲菲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开口给她谈借钱的事情,可是更让人难为情的是:言言平时花钱大手大脚,几乎没有存钱的意识,平时买衣服、旅游是她消费的两大主力,吱吱呜呜的回应方菲菲:“亲爱的,我也是爱莫能助呀,你是知道我的消费习惯的,我总共余额6000块,给你5000块钱,我留1000块钱备用金

方菲菲知道找言言借钱似 乎有点儿难为她了,可是她最亲近的闺蜜只有她,这个时候她能抓的救命稻草除了言言还能有谁?方菲菲在电话里头沉默了几秒,眼泪顺着手机屏幕滑落,整个人瘫软的坐在地上身子斜靠在柱头上。

电话那头的言言知道此刻方菲菲最需要她帮着出主意,陪她一起跨过这道人生的壁垒,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该怎样帮助方菲菲呢?脑袋瓜子灵机一动,现在没钱治病的人不都在做众筹治病吗?要不我也帮菲菲爷爷弄一个“轻松筹”吧。

言言立马打电话告诉菲菲:你一个才毕业的女生撑不起爷爷的医疗费用,再说了就算爷爷的医保可以报销一部分,总得自己先垫付一部分钱,社会太现实,借钱也借给有偿还能力的人。我知道你找人借钱肯定吃了不少闭门羹。要不我们试着给爷爷做“轻松筹”吧。

方菲菲望着这片天,灰阶色的一片天,似乎压得人踹不过气来, 听到“轻松筹”三个字不由得愣了一下,自从,某个人有了三套房子还利用类似的方式筹款为儿子治病的事件被曝光以后,方菲菲便对这样的行为嗤之以鼻,对于朋友圈里转发的轻松筹都不屑一顾,更别说看一下内容或者捐钱。现在想不到她方菲菲也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人生是多么的滑稽和讽刺呀。

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爷爷,她能眼睁睁的看着爷爷因为没有钱治病而中断治疗吗?那个既给予了她父爱又给予了她母爱的爷爷正躺在病床上忍受病痛的折磨,方菲菲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如果换方菲菲躺在病床上,爷爷一定会想尽办法为她筹钱治病,有人肯要爷爷的血或者肾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卖掉去救治方菲菲。

她也终于体会到那些弄“轻松筹”的家属的无奈和心酸。并不是他们非得在网上晒可怜博同情,是他们真的没有钱却有一颗想要救亲人的命的心,想借助众人的力量去挽救对他们来说珍贵的生命。

对于他们的心情方菲菲是感同身受的,但是她仍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如果说我做了网上会不会质疑我在行骗,然后对我竞相报道。可是我拿不出钱来给爷爷治病是不争的事实呀,就算报道了又能怎样?

如果说报道以后可以帮助我找到肇事司机,顺便找到我妈妈该多好呀?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天啊,爷爷治病还需要钱呢,你脑袋里还想着那个抛弃你的狠心女人,方菲菲你到底在想什么吗?她不允许自己这样想,此刻想找妈妈的事情如同是对爷爷的忤逆。方菲菲心里默许了轻松筹,对言言喃喃道:这件事情直接交给你处理吧,我全身心照顾爷爷。

从派出所回医院的路上菲菲一直在想,真的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吗?也许这样的方法比在外面大街上乞讨来的方便,而且乞讨的那些人不是说有职业乞丐吗?我方菲菲又没有骗人,只是一个才参加工作一年多的25岁的弱女子,整合众人的力量挽救与我相依为命的爷爷有错吗?我不是比东莞走出来的那群人干净多了?现在的我就差去偷去抢去卖去骗来捞钱救我爷爷啦。

方菲菲和言言差不多同时到医院,一见面俩人就抱头痛哭起来,言言拍了拍方菲菲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宝贝,你还有我,我陪着你一起度过难关。”

听到言言说陪着自己一起度过难关,方菲菲觉得此刻的医院过道似乎也有阳光照进来,可是她的齐羽呢,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有联系她了,方菲菲开始埋怨齐羽: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在身边呢?

方菲菲无力的坐在病床旁试图联系齐羽,打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微信、短信、QQ一个信息都没有回复。

看着一旁忙碌着拍照的言言,方菲菲觉得特别的踏实。

言言如实的描述了方菲菲孤儿的身世,将爷孙二人的相依为命的生活情况作了简单的介绍,以及爷爷病床上的检验报告单据一一拍照后图文并茂的将爷爷和菲菲的情况发放到轻松筹的渠道。对方菲菲说:一切搞定,期待好心人帮助你们顺利渡过难关。

方菲菲忐忑的把链接发到朋友圈的时候,和言言对望了一眼,心里舒坦多了,望着窗外的阳光,喃喃的对着病床上的爷爷说:爷爷,孙女想到了给你凑医药费的办法啦,你一定要好好的。

在这几天里,方菲菲看着大家都在给她的爷爷捐款,这些捐款人中有他们幼儿园的老师,也有大学的同学,有周伯他们那一群好邻居,甚至有一些不知道姓名的陌生人。虽然大家的捐款数目不多,从5元到200元不等,但是这代表了大家的一份心意。方菲菲在心里记着这些人的点滴恩情。

默默的关注着筹款数目的变化,从五千到了一万,从一万到了三万。菲菲的筹款数目是5万,筹款的天数是15天,不知道在规定的天数之内能否完成筹款呢?看着离目标筹款还差1万的距离,方菲菲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正准备在朋友圈发筹款动态感谢大家的帮助,这个时候羽齐终于打电话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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