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陈二人抬头一看,茶芸竟站在牢门口。
“茶芸姑娘,你来救我们啦!”陈可岚见茶芸前来相救,心中很是感动,险些落下泪来。
隔壁的风莞芸一听,心中一震,也不顾身子虚弱大喊:“芸儿!芸儿!”
茶芸总觉这声音极为熟悉,可又想不起来是谁,便问:“你是谁啊?怎么会识得我的名字?”
自己的女儿明明就在隔壁,却不认识自己是谁,风莞芸心下难过,竟扑簌簌地流下泪来:“芸儿,是我,是娘亲啊!我知道你不记得娘亲了,可是娘心里一直记挂着你啊!”
茶莞先前已经向茶芸交代过身世,茶芸此时立刻就确认说话的声音正是母亲。她在嵇宇陈可岚的牢房口处四处寻找终于在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找到了风莞芸的牢房口。
她向下望去,眼泪立时奔涌而出。借着月光,她看见了一张与自己有些许相似的面庞,母亲的眼神是那么的细腻温柔。茶芸也不细想,立马就跃下牢房奔进风莞芸的怀里。
虽然说蓬莱岛上都是中原地带的孤儿,但由于茶芸的特殊身份,岛上的蓬莱弟子都不曾善待她,以至于茶芸从小便希望自己能见一见母亲,感受一下被呵护的感觉。如今她依偎在母亲温柔的怀抱里,心里很是满足。
风莞芸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轻声说:“芸儿,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茶芸抬起头看着她说:“知道的,先前姐姐已经同我交代过了。”
风莞芸一听,奇道:“莞儿也来了?”
茶芸点点头说:“是啊,娘,我现在就带您出去,咱们三人终于可以重聚啦!”
母女三人能够重聚,茶芸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是一想到茶莞是烛龙之人,茶芸心里就十分矛盾。她昨日思考再三,最终还是选择包庇茶莞。她心想只要将嵇宇陈可岚二人救走,烛龙之事便也死无对证,只要自己看住姐姐,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起先风莞芸不愿意离开这牢房,但现在见了女儿,心里仿佛要融化了一般,点点头,拉着茶芸的手出了这困了她二十年的牢房。而后,茶莞和风莞芸进了嵇宇他们所在的牢房。
“芸儿,你怎么来救我们啦?你就不怕我们是烛龙派的人吗?”陈可岚见茶芸来到,心里有几分感动地问道。
陈可岚突然这么一问,茶芸原先没有准备,只能支支吾吾地回答:“嵇公子,岚儿,我知道你们...人品正直,绝对不会是烛龙的邪恶之人...”
嵇宇见她不敢直视自己,嘴里又含糊其辞,只道她定是知道什么隐情,本想询问,但又转念一想,茶芸本来就是蓬莱之人,而且还曾救过陈可岚之命,绝对不是什么烛龙之人,心想她定是有什么苦衷,便也不出口询问她了。
茶芸从怀里取出一串钥匙,将两人的手链脚链打开,对他们说:“二位快走吧,师祖已经咬定你们二位是烛龙派的人啦。倘若再不离开怕是她定是要杀死你们两个的。”说着带着他们一起出了牢房。
二人对视一眼,互通了心意,齐声对茶芸说:“茶芸姑娘,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不了。”茶芸摇摇头,拉着风莞芸的手说,“我现在找到了娘,娘去哪我就去哪!”
风莞芸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怜爱地说:“芸儿,我与嵇少侠相处了有一段时间,发现他是一个正直之人,先前我早就将你终生托付与他了。”
陈可岚一听这话,眼睛瞪得溜圆,扯着嵇宇的衣袖怒问:“小宇哥,她说的是真的吗?”
嵇宇看看陈可岚,又看看风莞芸母女二人,知道已经瞒不下去,叹了口气对岚儿说:“岚儿,当日我被困在牢房之中,风前辈教会我功夫让我逃出来。风前辈本来告诉我终生不再离了牢房,才将茶芸姑娘终生托付于我。我本想找一个时机再同你商量的......”
陈可岚一听,当即就流下泪来质问说:“那我呢?你对我就不管不顾了吗?”
“我...我...”嵇宇支支吾吾地说,“岚儿,我是只欢喜你的,但风前辈有事相求于我...”
风莞芸见气氛如此紧张便说:“二位放心吧,既然你们二人两情相悦,我也不强求你们了。二位只需好好照顾芸儿我就知足了。”
茶芸拉着母亲说:“娘!我哪也不去,我就要跟你一起!”
陈可岚听了这话,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对嵇宇说:“你既然能应承别人此事,说明你心里根本没有我!”说着,便转身离了三人,瞬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岚儿!”嵇宇大喊一声,见她不应,便向风莞芸母女二人作了一揖道:“两位,我先去寻了岚儿再来商量茶芸姑娘之事吧!”说着,寻着陈可岚的方向追了过去。
陈可岚心中极为伤心,在林中毫无头绪地乱跑,不知不觉便跑到了海边。一阵清凉的海风吹过,陈可岚忽觉凉爽,心里便也稍稍冷静了下来。
她捡起脚边的小石子,使出全力丢进海里,好似要把全身的气力都发泄出去。就这样丢了许久,她觉得手上酸痛,便坐下来休息。“怎么小宇哥这么久都还没追上来...”陈可岚嘟起嘴不满地抱怨着。
忽然听到身后的树林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陈可岚以为是嵇宇来了,便故作生气地不回头。但觉那脚步声极为轻盈,听起来倒像是女子的声音,心下警觉,一个翻身进了身旁的小树林。
陈可岚在树林中偷偷往外望着,只见一个女子缓缓走到海边,陈可岚定睛一看竟然是茶莞。
只见茶莞缓缓走到海边,稍稍松动了下筋骨,竟用右手在脸上撕下了好大一块皮!陈可岚并不胆小,但一见此等奇怪之事也险些叫出声来。
陈可岚捂住嘴巴,定睛一看,心中一惊。只见茶莞手中并不是什么皮,只是一块人皮面具,而在那块面具下,竟是一张与茶莞全然不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