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看到美友一篇关于高粱米饭的文章,勾起了对知青年代一段往事的回忆,可为什么给题目高粱米饭打上了引号?因为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高粱米饭,个中原因容吾慢慢道来。
那是1971年,我们下乡的第一个年头,从夏粮收获后,我们知青就和当地农民一样,从生产队分粮吃了,当年是种啥收啥,收啥分啥,当然是分啥吃啥了。夏粮全是麦子,绝对的细粮,磨出面来蒸馒头,擀面条,自然吃得香甜,可粮囤日见消瘦,老农告诫我们,细粮要匀着吃,留些逢年过节改善生活。于是急切的盼望秋粮赶快下来,也好调剂品种,腾出细粮。
我们下乡的村子处在丘陵向平原过渡的地带,大部分都是水浇地,夏种麦子,秋种玉米,岭上沟壑则种些谷子、高粱、红薯。到了秋天,谷子谦恭地弯腰低头,高粱地里一片火红,红薯将地垄拱开条条裂缝,急不可待的想出来看看。终于等到了秋收的日子,分配的粮食品种也丰富起来,这天知青点儿分到一些高粱,让人不禁想起了高粱米饭的喷香,又恰逢轮值我做饭,于是自报奋勇决定给大家改善伙食~蒸高粱米饭!
其实对于高粱米,只是在电影里小说中有所耳闻,至于长什么样,怎么来的,还真不知道,看着一颗颗滚圆的高粱,还就以为跟高粱米没什么两样。于是,按照蒸大米饭的步骤,架锅烧水,淘米下锅,随着风箱噗噗哒、噗噗哒有节奏的响声,锅中渐渐飘出了谷物的清香,约摸着差不多了,捞出来摊在蒸笼里,继续再蒸上一阵子,撤火焖着,静待同伴们收工开饭。
中午开饭前,自豪地向同伴们宣告,今日中午改善伙食,请大家吃高粱米饭。谁知打开锅盖,顿时傻了眼,本以为应该像大米饭那样成坨成团,谁承想依然是一颗是一颗,粒粒不相沾,抓一把尝尝,咬破硬壳,才有高粱的味道。大家纷纷起哄:“这就是你蒸的高梁米饭?连壳都没蜕!”,此时恍然大悟,高粱米应该像稻子、谷子蜕壳后才能得到大米、小米那样先蜕壳,毛粮是做不出米饭的。于是慌忙作揖讨饶,重新架锅贴饼子熬咸饭,对付了午餐。至于那锅“高粱米饭”,也不能浪费了,每人发上一碗,当零食吃吧,慢慢消化。
这就是知青下乡插曲一小段,单从此看,农村历练确有必要,别说知青上山下乡就是一场灾难,谁的人生没点坎坷?不为知青经历后悔,空前绝后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