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殇逝
“你的意思是马尔福不小心说漏了嘴，泄露了伏地魔下次的进攻地点？”哈利看着地图上的戈德里克山谷，困惑地皱着眉问道。
“恩，他似乎是这个意思，”赫敏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脸色如马尔福一般苍白，“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这么说想要混淆我们。”
“…不管怎样，我们先派凤凰社成员在那轮流值班，以防万一吧，具体安排明天再讨论。”哈利疲惫地挥了挥手，“夜深了，大家辛苦了，散会。”
“……”罗恩望着直径走过二楼马尔福房间目不斜视的赫敏，想对她说点什么，却无从说起。从那天起，赫敏再也没有进过马尔福的房间，所有穿插在生活中从不间断的劝说和证据收集工作戛然而止，在天知道她经过了怎样的一晚后---第二天她顶着一头异乎寻常蓬乱的头发，双眼红肿，面色憔悴地出现在了人们面前---把从前投入到那些地方的热情全部甚至加倍地投入到了战斗中。
那天发生的一切赫敏在回来后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哈利---当然，不包括她不可遏制的哭泣和无人理解的绝望。对此，罗恩也守口如瓶。他时常想起那时的场景，他永远不明白赫敏当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似乎唯一合理的结论是---她之所以那样做，是因为她喜欢上了马尔福。“但这是不可能的，”罗恩简直不愿想象，“赫敏是不可能喜欢上马尔福的。”他又在心里重复了一边，加重了语气，并使自己相信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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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宁静在戈德里克山谷已不复存在，凤凰社在此驻守的第六天夜里，就像赫敏推测的一样，食死徒们对这里发动了猛烈的进攻，但令人疑惑的是，他们似乎只是在制造某种混乱的场面，并没有打算真正与凤凰社进行正面交锋。
“罗恩和赫敏带着M组，D组去大教堂那边，那里是戈德里克山谷保护咒的边界，出了那里才能幻影移形，纳威，你快去霍格沃茨找麦格教授，告诉她食死徒们发起进攻了，我们请求凤凰社的支援，我，卢娜和金妮去阻止食死徒们的破坏行动，拖延时间。”哈利俨然一个合格的领导人模样，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大家，“大家小心，胜利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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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后。
“罗恩，赫敏，计划有变，”一封经过双胞胎改良了的吼叫信---它现在已经可以当做普通语音信件使用了---飞到了赫敏和罗恩身边，“种种迹象表明，食死徒只是想用混乱来争取时间，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找到某样藏于戈德里克山谷的东西。”哈利的声音在嘈杂中传来，“因此，罗恩，你能否在我们的临时驻扎地与卢娜汇合，想办法搞清楚食死徒的真正目的所在。赫敏，”吼叫信转向赫敏说道，“目前凤凰社的人还没有来，人手不够，调走了罗恩，你要多加小心，这对食死徒和凤凰社来说目前都是唯一的出入口。”说完，吼叫信把自己撕成了一片一片，散在了罗恩和赫敏的脚下。
“好吧，我必须，我必须去找卢娜汇合了，”罗恩看着自己的鞋子上沾着的碎纸片，有些不知所措地对赫敏说，“你一定会自己小心的，是不是？如果你碰见，你知道，马尔福，不必跟他恋战，好么？我会尽快回来的。”
“小心点，保护好卢娜。”赫敏对着已经耳朵通红跑走的罗恩喊道，她回头看着身后大约五十人的民兵队伍，焦急地等待着---食死徒的进攻或凤凰社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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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上帝，墓地那边为什么那么吵？”赫敏有些紧张，“出什么事了？”
但那边的嘈杂没有继续往他们所在的教堂这边移动，发出这些声音的人们始终在墓地附近徘徊。赫敏异常紧张，全神戒备着，会是谁在那里呢？“运气不好的话，不久还会在戈德里克山谷里见面的。”她突然一阵强烈的心悸，冥冥之中，她知道谁在那里，看了看不远处墓地的方向，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叫来D队队长尼斯。
“我，嗯，墓地那里有奇怪的动静，我打算去那里看看，会尽快回来的。”赫敏飞快地说道，似乎怕还没有说完就会后悔，“如果凤凰社的人来了，让他们去临时驻地找哈利，好么？”
“我马上会回来的，”跑向墓地，赫敏这样说服着自己，“我只去十分钟，我只是去看看那里发生了什么，说不定与食死徒在找的东西有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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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没有猜错，墓地那里聚集了十几个食死徒，他们显然正处于做某件事的中间休息阶段。他们随意地或站或坐，擦拭着自己的魔杖，也许偶尔扭头冲着身边的同伴笑着说上一两句话，也许沉默地看着那一片墓碑。他们那样自然，仿佛并没有身处在随时都有可能命丧黄泉的战场，也仿佛今天就是他们的最后一天。
而他们的领队正半靠在离赫敏的藏身之地很近的一块较为突出的岩石上，他今天又穿着一件白衬衫，但事实上，它已经不白了，鲜血，撕裂和灰土宣告着这件衣服的主人今天经历了怎样的激战，他的袖子卷到手肘以上，浑身唯一的装饰是那枚蛇形戒指，铂金色的头发微微有些汗湿，赫敏突然想到了他清除地精时候的样子，不知道他们对他来说是不是也只是一群需要及时清除的地精。
马尔福正带着略微的笑意低声对身边的人说着什么---赫敏认出那人是布雷斯 赞比尼。
“你的问题真蠢，布雷斯，”马尔福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想象过战后的日子，事实上，我根本不相信战后我还有任何未来，不管哪方获胜，我都不是赢家。”
“噢，别这样，德拉科，”赞比尼有些兴致勃勃地反驳道，“想象一下吧，我们已经错过了两个社交季了，姑娘们一定很高兴见到英雄马尔福和赞比尼的凯旋，也许我们还可以补上我们的毕业旅行，再带上潘西和西奥多，噢，还有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孩们---虽然我们实际上并没有毕业，但谁在乎呢，战后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我们可以和家人们永远在一起了，不必时刻担心着听到谁的死讯---噢，我不是有意让你想起往事的，你知道，我很抱歉…但战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么？我们就是你的家人，我们可以开一个自己的魔法学校，绝对不收泥巴种，我要把校服定为超短裙，这件事没商量！嘿，别这么看着我，”赞比尼抱怨着德拉科投来的鄙夷的目光，微微红了脸，“你知道的，从四年级开始，我心里只有阿斯托利亚，我也就是那么一说。”
“有生之年哥们一定帮你牵线搭桥，”德拉科拍拍赞比尼的背，“还有西奥多，他喜欢潘西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说，你们这些军队的领队怎么连表白都不敢，非要等到她们都嫁人了去抢婚么？”
“哈哈，那可是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求婚方式了”赞比尼突然变成了一张八卦脸，“你呢？这些年拒绝了多少姑娘，难道他们的传言都是真的？你真的是...你知道…是…”
“你在说什么啊，”德拉科白了他一眼，结束了这次谈话，他站起身，“该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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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躲在不远处动弹不得，她生怕稍微移动就会引起食死徒们的警觉，“噢，别给自己找理由了，难道你不是因为觉得马尔福会在附近才丢下自己的责任跑过来的么，难道你不是因为想多看马尔福一眼才不想离开的么？”赫敏用双手捂着脸，似乎不愿面对，她的内心在痛骂着自己，但出乎意料地，越骂她的头脑却越清醒起来，“是的，我就是，上帝啊，我就是啊！我害怕再也不能看到他笑着的样子，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他毫无戒备的状态，我害怕再也听不到他放松随意的语气，我害怕从此和他分道扬镳……上帝啊，我想，我想永远永远和他在一起。”赫敏竟然有些欣喜，但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浓浓的恐惧，“我的上帝啊，赫敏 格兰杰，大敌当前，你竟然在想自己或许喜欢上了敌方领队？这简直太可笑了，你为什么不直接站起来宣布投降呢？”赫敏甩甩脑袋，赶走乱七八糟的思绪，专心观察食死徒的动静。
他们确实在找某样东西，严谨而有秩序的搜索使他们很快就有了新的进展。
“我找到了，找到了！”一名食死徒突然激动地喊道，“在这里，在这里！”
一瞬间，所有食死徒都同那人一样激动地大呼小叫地跑了过去，似乎人人都想比别人更早地一睹那东西的形貌，赫敏看见即使在人群中也能一眼辨认出来的早已深刻在脑海里的背影也在向那个方向移动，她留恋地看着那个身影，在想也许现在是自己不引人瞩目逃走的最后机会。
然而，“【神锋无影】！”那是赫敏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随着那道咒语的发出，数不清的，色彩缤纷的咒语纷纷如流星一般坠落在食死徒所围成的圈子里，噼啪的炸裂声混合着溅射出的火花和血液，就像一场诡异凄美的烟花盛放。赫敏看着罗恩和卢娜突然从另一侧的石壁后跃出，赫敏看见四周是不知何时已经伺机在旁的民兵队，赫敏看见食死徒们刚刚的喜悦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冲成了一盘散沙，赫敏看见那个挺拔消瘦的身影现在正因剧烈的疼痛而微微蜷曲，他的身体被咒语划出无数伤口，毫不客气地向外喷洒着鲜血，她看见他勉强转过身，脸如纸般苍白，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徒劳地想要阻止血液的继续流出，另一只手竭力上举，颤抖地想要对准罗恩。
然而罗恩更快，他再次举杖对准马尔福，赫敏甚至听到罗恩已基本发出【S】的音，“又是一道【神锋无影】，”赫敏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她能感受到罗恩眼里的仇恨---一个凤凰社对一个食死徒的仇恨，“他还能再承受一道正面攻击的【神锋无影】么？”还没有考虑清楚，赫敏意识到自己已经站了起来。
“【障碍重重】”上帝啊，她的咒语指向了谁？赫敏不敢想象，她只能看着自己导致的后果不可逆转地发生。
这一秒钟有太多她不能承受的事，她看到罗恩的神锋无影被她的咒语挡住了去路，她看到马尔福再也无力支撑，倒在了地上，她看到终于发现她的罗恩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那眼神有惊讶，有欣喜，有不解，却意外地，没有责怪。
最后，她看见一道绿光击中了罗恩，远处，赞比尼收起魔杖，背起已经昏迷的马尔福，拿着他们找到的神秘物品，匆忙向教堂方向突围。然而赫敏已经无法对此作出任何反应了，被绿光映照的罗恩的侧脸成了他最生动的遗像，罗恩最后的眼神成了罗恩最后对她说的话，“赫敏，我不怪你，因为，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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