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楼无人。
走廊里靠近大厅的地方,一束明晃晃的灯光肃穆着,沉寂着,以一种无声的方式反抗着。
反抗着楼下话剧演习的嘈杂,女同学大声朗读英语的聒噪,桌椅吱吱嘎嘎的哀鸣,直至到来那打破宁静的一声脚步。
一顿一步、一重一轻地,夹着踢踏声,一个个子矮小、身穿拖鞋的女孩儿彳亍着,扶着灯光无法触及的暗墙,左眼的余光不时地流连走过的路,庆幸小脚下的胜利。
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正面对着那束在她看来并不耀眼的光,它离她实在太远,,可它又那么神秘,她实在想凑近看一看。
她抬起右腿,尽量高,尽量远地让脚落地,扶墙的右手在墙面移动的速度也快了些,阵阵发痛的左脚以擦地的方式终于跟上了节奏。
她终于得偿所愿,在离灯光不算远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她坐在这一排的第一个位置上,望着对面那盏还是不很明亮的灯,看那余光所到之处,是望不到边的走廊,走不尽的阶梯,数不清多少寂寞的空旷,理不明藏了多少文人眼泪的梅兰竹菊。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无意中听到了夜对她诉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