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等会儿要进宫,出了膳堂,江嬷嬷在周煜辰的吩咐下跟夏茗馨一同来到了漪澜苑,协助她更衣。
柔兰给她盘了个圆髻,再插上一支象牙簪,流苏摇曳。
几个丫鬟走了进来,手中各执一套衣服,江嬷嬷道:“王妃,王爷吩咐,请您选一套衣裳。”
夏茗馨看了看丫鬟手中的衣裳,觉得那一件件盛装过于华丽。
一直以来,她就不太欣赏雍容华贵的风格,而是更喜欢素雅得体的装扮。
“就没别的衣服了?”
“王妃,这些都是上等的正装啊!”
她扫视了一番卧室,发现了一个衣柜。打开衣柜的门,一套抹茶绿的衣裳映入眼帘。
她喜上眉梢,作为一名茶艺师,一直以来,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淡淡的抹茶绿。
夏茗馨随即将这件衣服拿出来,站在铜镜前比了比,只见镜中人清新雅丽。
一屋子的丫鬟茫然不解,江嬷嬷更是觉得这女人吃错药了:“王妃,这样恐怕不妥吧!”
“怎么?不好看吗?”
“好看,只是这件衣服颜色太素了,今天可是您和王爷一起进宫的日子啊!”
“小姐,江嬷嬷说得没错,平日里这样穿倒没什么,只是今天,小姐还是别这样穿为好。”柔兰也在一旁劝说了起来。
其实,她心中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她作为一个不得宠的王妃,不想表现得过于光鲜而已。
“那又何妨?皇上皇后难道不是自家人?”她没理会任何人的劝说。
“小姐,我是担心,等会儿王爷见了,恐会不高兴。”
不高兴?呵呵,既然新婚之夜他都没给她面子,那她又何必在乎他的感受?
穿上那抹茶绿的衣裳,望了望铜镜,简约且不失大雅。
夏茗馨跟着江嬷嬷来到了王府门口,周煜辰已在那里等候了。
今日,他身着玄色蟒袍,腰束白玉带,发髻套于精致的发冠中,气质优雅,尊贵逼人。
见夏茗馨一身抹茶绿漫步而来,他脸上的表情随即变得复杂起来,毕竟她的这一身着装跟他太不相配。
这女人,疯了吗?脑子里想些什么?
“王爷,老奴让王妃穿正装,可她就是不听,老奴也没办法。”江嬷嬷在一旁解释道。
起初,他的脸色的确很难看,但见眼前女子身着抹茶绿襦裙清雅绝俗,外披一件松花色大袖衫,衬得那窈窕身段更加曼妙轻盈,莹洁肌肤越发洁白如雪,脸上的阴霾随即消散。
见她似水的眸子略带忧郁,周煜辰问道:“为什么不穿本王给你挑选的衣服?王妃觉得不好看?”
“好看!”她淡淡地的回答。
“那你为何不穿?是故意气本王吗?”说这句话时,他的脸离她很近,声音压得很低。
她哭笑不得,这个傲娇的男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
随即冷哼一声,不屑道:“气?我干嘛要气你?王爷说话可真有意思,你我原本井水不犯河水……”
语未毕,男子的手就捂住了她的嘴,贴近她的耳朵,道:“有些东西你我心里清楚就行,今天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把戏演好。”
“呵呵,现在知道秀恩爱了?”嘴角再次勾起一抹冷笑:“如果我说不呢?”
“今天要进宫见父皇、母后,本王不否认有自己的心思,但这样做也是为你好,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我关系不和,我倒不会有多大损失,更多的只会对你不利,不是吗?”
夏茗馨觉得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原本心中的不悦消散了一些。再说不就是演个戏,他要她配合,照做就是,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既然如此,臣妾现在就去换一身衣裳。”
转身欲离去,却被他拽住手腕:“不用了,你就这样,很好看,你只需要把接下来的戏演好就行。”
不一会儿,侍卫祁飞驾着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口。
周煜辰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可不知为何,她想要挣开。
他也感觉到了她的挣扎,只将她的手握得更紧。随后,将她拦腰抱上了马车。
这一举动让她始料未及,她心一颤,随后突突地跳了起来,撼动了整个身躯。
他抱着她的手能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的节奏,心中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暗喜。
他知道,她紧张了!
进入马车,她马上甩开了他的手,却不料,他再一次将她的手握住。
“王爷,现在在马车里,没人看见,演戏给谁看?能不能放开我?”冷冽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虽然他并不爱她,但见她摆出如此不屑的态度,心中随即升起一阵莫名的不悦。
“不行,等会儿进宫,你必须一直牵着本王的手,所以现在,你就要习惯。”语毕,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他知道,这个理由很牵强,但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就是不愿丢开她的手。
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滚烫的手心渗出了汗。在他看来,她有可能是紧张,也有可能是气愤。
夏茗馨没想到,外表看似高冷的周煜辰,脸皮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厚,明明不爱她,却如此热衷占便宜。
呵,还以为他多君子呢,我呸!
罢了,懒得做这些没意义的挣扎,继续挣扎只会更紧张。
夏茗馨想通后,任由他握着手,但她还是有意识地跟他保持着距离,尽量坐在靠近马车窗口的位置。
随着祁飞挥起马鞭一声吆喝,马鼻喷出一道白气儿,一声嘶鸣后,马车开始行驶。
作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对于第一次乘坐马车,夏茗馨还是很有新鲜感的。
她也想目睹一下京城的盛世,毕竟来到这个世界,她对一切都还很陌生。
想到这里,心情瞬间好了许多,似乎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一个讨厌鬼。
不过,手上传来的阵阵触感再一次让她注意到那人的存在。
夏茗馨忍不住在心中腹诽道:混蛋!手被你握着还不够,这来回抚摸又是何意?
周煜辰的这个动作其实是无意识的,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为什么不知不觉地就把玩起她的纤纤玉手来。
直到他感觉到,她的手开始发抖,手心再次冒汗,他才意识到有些逾越。
随即拿出一张随身携带的白色手帕替她擦了擦手心的汗,却不料被她一把抢了过去:“我自己来吧,不用劳烦您了!”
心中一丝遗憾袭来,她这是名正言顺的甩开了他的手啊!
她一边用手帕擦着手心,一边将视线转向了马车窗外,因为这样能缓解一下紧张与尴尬。
她知道,她在逃避,不敢跟他对视,直觉告诉她,这一刻,他一定正看着自己。
她不解,为什么现在那么害怕与他对视,昨晚她可是很有底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