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就隐隐约约感知到了什么。
“你们要做好宿舍卫生工作,辅导员和老师随时有可能去检查,也许是你们不在的时候......” “上回自习时间我去到我们学院大一一个寝室,里边有两名同学,一个在床上睡觉,还有一个在用手机打游戏......”
我不知道刚刚的突袭算什么,但显然有“先见之明”的我躲过了这次扫荡。才爬上床,两名中年女性,不知是辅导员还是舍管阿姨,沿走廊一路叩门而来,脆弱的木门不止叫痛,她们也不肯停下手上粗暴的动作:“xxx寝室有同学吗!”明明是简单的问句,却叫人听时胆战心惊。
该来的还是要来。“603的同学在吗!” 我才不会傻到去回话,我把毯子堆在蒙过头的被子上,床帘是一上床就拉上的,只要她不掀,我就不会被发现。才到寝室,就隐隐觉得似要发生什么。所幸我的书桌总是比较整洁的,书包摆好,鞋子摆好,饭卡夹在书里(但眼镜想了想还是没收好),棉衣脱了像其他室友一样挂在椅子上,这才稳当爬上床。 她走了,“咯,咯,咯”,一步两步。终于“嘭”的一声,紧接着,她叩响了隔壁那扇同样在冰冷空气中轻颤的门,脆弱不堪重击的门。
仍是隐隐不安。走入宿舍大院时舍管阿姨看了我几眼(我平常就觉得她瞅我),我军绿的棉衣和红色的双肩包她若是注意到了应该是不会记不得。可她不会知道我逃课的呀。那刚刚是在做什么呢?悄无声息的我应该就同这无干系了吧?
Oh,老天,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想这些没用的。学数学的我常思虑自己搭错了哪根筋为何不去学历史,做什么理科生,考什么遍地雄性在食堂吃个饭都够别扭的理工大学。高代课,想想,也不会好好听,不如舒舒服服逃了,这老师点名不那么容易这么快就第二次点到我。没人如常给我发信息问我“在哪、来了吗” 许是没发现我不在了。
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 现实主义(让我私下这么个定义)青春电影里荒颓的主角,想入非非比数学难搞懂。回寝室的路上碰到一个同班男同学,拿着本《高等代数》往教学楼走,戴着连衣帽,穿过濛濛细雨。再想想自己,确实该让主流价值观来批斗警醒一番了。
仍躲在被窝里,人早走了,也不知还在害怕什么,更甚当时。回来补觉的,那就做我所谓正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