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顿河》是米哈依尔·肖洛霍夫最为重要的小说,作品渗透着作家对人生的感悟、思考与对哥萨克人苦难命运的悲悯、同情,蕴含着深厚的悲剧精神,展现了对生命、心灵的自由追求。
他凭借小说《静静的顿河》获得1965年诺贝尔文学奖。
顿河大地丰厚的物产,孕育了哥萨克充满激情与活力的鲜明个性和群体特征。他们的生活状态是相对封闭的,这点具体表现在排斥异族上。
他们异常团结,顿河哥萨克的血统成为联系他们的纽带。
小说中,已经统领一个师的葛利高里非常抗拒将俘虏来的红军战士填充到自己的部队中去。
他异常果断而且严厉地拒绝了自己的参谋长安德烈亚诺夫的想把俘虏填充到作战部队中去的想法,他说“一个庄家佬我也不要。我的队伍里的缺额要用哥萨克来补充。”
葛利高里的固执己见并不是他个人的偏执,而是世世代代的顿河生活,给这个师长的心套上了一张无形的网,使他乃至整个顿河哥萨克群体不可避免地刻上了哥萨克人的偏见。
别尔嘉耶夫说:“哥萨克的自由逃民是俄国历史上十分出色的现象,它最能体现俄罗斯民族性格中的两极性、矛盾性”。
主人公葛利高里在红军和白军阵营之间摇摆不定,双手沾满了两方的鲜血,他的痛苦显然与他所属的特定的群体无法分割。
战争并没有使他成长,恰恰相反,在连绵的战火中他失去了认识自我身份的理性,肉体和灵魂同时受到煎熬。他在社会变革的大潮流面前,感到自我力量的渺小和微薄,他内心中世代建立起来根深蒂固的群体价值观和认知风雨飘摇。
为了哥萨克的荣誉,他去当兵打仗。但是战争给他带来荣誉 的同时,也带来了困惑。在战场上的第一次杀人,使他善良的心灵 背负上了沉重的负担,他对战争的最初反感是基于生命意识、生 存本能和人道主义思想。
葛利高里爱上了敢爱敢恨的姑娘阿克西妮亚,对她那张充满生命力的嘴唇毫无抵抗力。
他们两个人的爱情使人过目不忘。年轻的时候被生父玷污,婚后又遭受丈夫的毒打,这些都没有使阿克西妮亚失去对生活的渴望,她勇敢地活着,在她身上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同时她和葛利高里的爱情也是生命力的代表,如果说跟娜塔莉亚结婚是父母之命,那么跟阿克西尼亚的爱情就是完全出于生命最本真的渴望。
他们两个人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对自由的向往对欲望的满足,都是在大地上展开的。
作为一个普通的哥萨克青年,葛利高里有着和大多数哥萨克一样的美好品质,无情的战争给他的心灵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善良的天性在战争的杀戮中饱受折磨。
小说曾描写过这样的一个情节,“三一”节过后葛利高里随父亲去割草,他因痛苦地思念着阿克西妮娅而走了神,镰刀在不知不觉中误杀了一只小野鸭。
眼前这个暖呼呼的生命的骤去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他用手捧着还未彻底死去的小野鸭,内心不由得痛苦、怜悯了起来。
这一细节描写表现了葛利高里天性中纯洁、热爱生命的一面,这与他在战斗中的英勇形象是有一定的矛盾性的。
如果说看到被自己误杀的小野鸭产生怜悯是一种天性的话,那么葛利高里在战争的过程中所历经的心灵流变则是他真正的人性魅力所在。
在历史的十年中,他苦苦 探索和追寻了十年,从白军到红军,他一直坚持人性的自我反思,在这个过程中彰显了 这个人物形象的人性魅力。
他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沉浮着,但是他的眼睛是坚定的, 闪着微弱的光芒。
小说结尾处写得非常精彩,当主人公回到自己的故土,他一生的痛苦和彷徨都似乎得到了终结。
葛利高里始终深深地眷恋着故土,这个细节极其准确地表现出了主人公内心的痛苦和漂泊感。
残酷的死神毁了他的一切,但又以另一种途径使他获得心灵上的宁静和灵魂上的永生。
经历了人生痛苦离难的他并没有失去对生活的渴望和信念,从战争中走出来,回到家里的他扔掉了步枪、手枪、子弹。
在抱起自己的儿子之前,他擦了擦手,这一细节描写意味深长。
经历过战争的这双手,沾满了无数生命的鲜血。他一方面想擦掉战争中积累的罪恶,同时也希望擦掉这么多年来痛苦的记忆,还暗示了葛利高里对新生活的热切渴望。
从最初的其乐融融的生活状态,到妻离子散分崩离析的悲惨结局,葛利高里的悲剧只是众多顿河哥萨克的一个缩影。
葛利高里回到了家里,回到了生他养他的顿河,与自己幸存的儿子相见,他忍住了泪水, 扔掉了武器,回到了故乡的怀抱。
肖洛霍夫传达给我们的是:人,只有回到了故土,精神才找到根,生活才有了血缘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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