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梦记(六)

说来也奇怪的,我明明只去过浙江杭州、嘉兴乌镇以及温州,但是我偏偏就记着这个梦里是浙江省下面的一个风景宜人的小镇。好像是梦中有人提到过,也可能只是我对梦中依山靠水的景色如知如醉,而断定了这就是浙江。

梦中的江南小镇人烟甚少,有一个很大的湖,湖的那一边是天和山。这边依着较矮的山头稀稀疏疏地分布着一些灰瓦白墙的小屋,远远看过去似乎也没怎么见到有人,尽是从些敞开着的窗户直直穿过看到另一边的空濛。

整个小镇都是笼罩在这样一种烟雾空濛的氛围之中,跟不开晴的西湖有点像,我是说感觉,唯一不一样的是这里面少了点人气。

偶尔看到一些小屋院子里陈放着一些炊具,还有用竹子编制而成的小篮子、簸箕、笤帚,外面还有篱笆,篱笆内是一些自家种植的小菜罢。简陋的木门开或者锁起来都没有区别,这些屋子就跟他们的主人一样坦荡,不怕被你探究,大方让你观察。

屋子外面的小路倒是平坦的水泥路,说明了这样的小镇并不是与世隔绝。再出来便是前面说过的,右手是山崖,左手就是开阔的景色,包括靠近养着这一方人的湖。

镇上很难得才看到一两个年事已高的老人在走动,或是挥扇谈笑,或是玩弄弦乐悠闲地过着余生。

我住在其中的这样一个屋子里,其实屋子说小并不小,人丁不旺,更显得屋子里头空荡荡的。烟雾空濛的特色,白天里不白,屋子里头稍微暗了点,我的房间没有太多的杂物,一张木床,一张小木桌,两把高脚木凳子,床靠着大木窗,窗外就是视野开阔,阵阵水雾气扑面的湖。

我跟一个老人一起住在这样一个古朴的房子里。老人是一项快要濒临失传手工活的匠人,大概就是竹子编制吧,一天到晚都在院子里忙活,不见他拿出去卖,也没有市场。

老人不是我爷爷或者外公,我记得,我应该是被收留的。再往前去的记忆,便是我不知道因为什么样的变故,从外面的世界来到了这样虽然并不阳光但也称得上世外桃源般的江南小镇。我是淌水而来的,就在那个一望无际的湖里,好似在逃命,来了这个家里。好像有人同我一同而来,反正我们就这么地留下了,穿上了当地人常穿的朴素棉麻布,细细观察这里所有的事物,听着老人痛心地说费劲了一辈子灌溉的手艺确后继无人。

原本一起安宁地生活在这里的我们,最后剩下了我陪着老人,原本可以继承老人衣钵的他最后跳湖下落不明,我便一直在这里过着安宁而无欲无求的水乡生活,伴随着小镇渐渐地一同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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