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有时间读了几本书,唯有这本《一个人的朝圣》如果刨去每天必须干的事占用大量时间以外可以说是一口气读完的,刚开始读的时候有些犹豫,一提起朝圣总以为是与宗教信仰挂钩的,万一实在读不下去呢,犹豫之后看了一下简介决定开始,既然开始了就停不下来,直到读完,之后一直回味,本想着趁热写出书评,又碍于手机码字实在不便就一拖再拖,这也是给自己的拖延症找最完美无瑕的理由吧!
《一个人朝圣》作者蕾秋•乔伊斯[英]。是他的小说处女作,入围2012年布克文学奖。写出了一个人,87天,627英里的故事。书的封面上一位老人穿着长衣带着帽子,手拄拐杖朝着路的遥远尽头走去。那背影有一种孤独,又流露出希望,画面唯美静谧,这些吸引着我。不管千万条道路交错到哪里,主人公哈罗德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贝里克郡。
哈罗德是在酿酒厂工作了一辈子的普通职员,悄然退休,甚至没有欢送会。退休后大部分时间在家里,修剪园中花草。
一天因着一封来自贝里克郡的信,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勉强回了几句,就告别妻子走向邮局,他把信投向所经过的一个又一个邮筒口又忍不住收了回来,他思绪万千不能自持,为那信中几行软弱无力的字、为他一成不变的生活、为了在他生命中唯一有变化有影响的在贝里克郡身患癌症即将离去的奎尼•轩尼斯。
这一走他停不下来了,本以为生活就这样一辈子在平静中继续下去,却因着这封信改变了。走着走着,饿了买食物时与一个加油站女孩开始了简短的谈话,他从加油站女孩那里得到了照亮他整个人的之前一直不懂的答案——信仰,这促使他决定要步行走向几百英里外的贝里克郡。为了信念、为了奎尼、为了争取最后的生命、也为自己此生的亏欠,去坚持去相信我们大脑里所不明白的事情。
什么也没有带,只身上路,走着走着,所有的城市、田野、高山都被他甩到了身后。他一路走一路想,想起了父亲、琼、他的那些阿姨们、莫林、戴维、奎尼、还有老板,走着累了就歇息,脚痛了破了再包扎做短暂停顿,接着继续赶路,他不换鞋也不去买徒步旅行装备。
第一天信心满满的他,吃饭时在餐馆里遇到不同的人他都如实的向别人讲了他的计划,有不可思议、有鼓励、有佩服、也有当做笑话的。而他心中信念的激情涌流,但当他走着疲惫不堪尝到了一些困难时,初试的感觉给予他内心的反馈并理性告诉他现实没有那么容易。
同样在吃饭时,他低下了头怕别人看到他,便不再敢和别人说起自己,就连自己也觉得像笑话一样,“这是什么事呢?你又能挽回什么呢?”那一刻,他的思想里乌云密布。他也完全可以原路返回,但似乎还没有刚做了决定又轻易放弃的动力,因为这一生都太平淡了,在这一刻——老了,还可以决定做一些事情了。
当一些人不再怀疑并祝愿他成功,餐馆服务生稍微给他一些肯定的话语时他心中的凝结就打开了。哈罗德不再被现实拖住,他想到了加油站女孩,似乎又找回了信仰层面的东西——无形的动力。这一次他迈过了这个坎,就不会那么轻易放弃了。
这一路藉着非一般环境一幕幕的回忆了身边的人,对与错、爱与恨、暖心与冷漠、更多的是从自己的经历中反思了自己,一辈子平庸无味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不会表达也不会爱他的妻子、孩子。
犹如在荒漠般跋涉的他,心中燃起了与自己冷漠多年、同一屋檐下分居而过的妻子莫林的爱。这思想换回了生活中平凡伟大的爱,他想她,给他写信,每晚住下来后给莫林打电话报告自己的情况。莫林起初想不明白也无动于衷。她向好心的邻居撒谎隐瞒。她如从前一样仍在自我的世界中按部就班着,看着墙上相框里的戴维和剑桥的背景,每天拉着那蓝色的窗帘,她和自己对话,和戴维对话,各种设想和自我鼓捣。
她的邻居似乎早已察觉到了,没有说什么,按他所能的去关心,去帮助她。
哈罗德这一路上结识了很多的人,与他们交谈。脱离了城市、脱离了喧嚣、脱离了熟悉的环境、脱离了充裕的物质,而思想似乎更丰富了。此时自己的心最安静,也最能看懂每个人的心思,感受着世上的冷暖及各人的境遇,哈罗德爱上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就是不断将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前面,他不再感到人生那么无趣与不知所措。他给莫林和奎尼买了礼物,也给他们寄明信片。
哈罗德照顾那些跟随者们特别是那个男孩子和小狗,从男孩身上看到了他儿子的影子,最终这些跟随者们先他而去,小狗也跟随一个女孩走了。这一切像人的生命在世一样不可控,有违心、有动机、缘也好意也罢都随意了。哈罗德一次次的困难、疼痛,对人性形形色色的看见,他不知不觉在自己生命的旅程中藉着徒步旅行释然了。感觉自己超然物外,又是这世界的一部分,与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又不过是个匆匆过客。
一次次审视了他童年遭遇的冷漠,父亲和那些阿姨们,母亲从不管他,父亲也不爱他。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人爱,也不知如何爱别人。一见钟情的爱情进入了婚姻,婚姻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幸福,就这样一辈子投身于单一的工作。他幻想着失去的儿子,他想到了与奎尼点点滴滴的瞬间,他对一切释然了,也坚固了信心。这辈子还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为了救奎尼,给奎尼重塑对生命的盼望,表达他对奎尼的亏欠——给他背了黑锅后一走了之,而他没有来得及对亏奎尼说一声感谢的话。
他累了,有几次头脑迷糊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将近终点,又是一次大的考验,他的体力不支神志不清。这一次他是真的想放弃,电话中莫林鼓励他,担心他如果这次放弃势必后悔终生。而莫林现在似乎在他突如其来的徒步远行中,也冷却了自己,在与邻居的交谈中明白了一些,她翻看了多年的照片,发现了她从来没有站在另一角度看问题的一些东西,现在“懂”他了,也不再怨恨他了,而自己曾经也和哈罗德一样对待着儿子戴维。哈罗德迷路时莫林和邻居一起去看望了哈罗德。
哈罗德终于去了贝里克郡,思绪复杂形象不整无法,不想就这样推开疗养院的门去看望奎尼。他必须休息,理发、刮胡子。哈罗德见奎尼的时候心中无力忐忑不安。看到了不成样的奎尼,走了六百多英里,嘴里下意识的蹦出了一句:“你好,奎尼!”……看到了奎尼,从前的画面又回来了,没有见到在殡仪馆的戴维,一直折磨着他。他与奎尼对话,肿瘤盖过了面部,奎尼不能说话,他为奎尼布置着带来的礼物。
奎尼走的很安详,她看到了父亲、想到了走来的哈罗德,脑子里像绽放的花朵沉了下去。
莫林也赶来了,看到走后的奎尼,她对哈罗德说了一句:“我们一起来面对。”他们又一次牵着对方的手站在海边,在笑声中摇晃。文末“指甲缝里塞着泥土的感觉真好。重新养育一些东西的感觉,真好。”完美的收场,结局美不可言。
每个人在这世上总有一些遗憾,有的人有勇气去挽回,有的人默默无声悄然离去。我们每个人在所经历的事情中,心中隐藏着强大的自我,与人性无法碰撞,不能释放不会与人沟通,在环境中渐渐妥协。
也许只有在遭遇特别的环境中才能顿悟,看清本质,找到人间至爱。我想起了梵高,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下,唯有画画能够使他超然自我。也想到了那些修道士,唯有禁食才能体会人的软弱,才更加谦卑,思想反而更加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