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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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开始,天就猛然暗下来,东北部天空出现黑褐色的云,像云墙一样压过来,伴随着云,是一阵阵的大风,吹得地上的灰尘团团的飞起来,吹得屋顶啪啪作响。妈妈背着二弟的孩子,上楼叫我快吃点饭,好回单位上班。

我在另一座城市上班,和妻子两地分居,孩子在老家由爷爷奶奶帮忙照看,每周末我和妻子都要从各自上班的地方——她在老家的西边,我在老家的东边,分头向老家集中。这个周末,只放星期六一天的假,因为孩子在老家有周末舞蹈班,就算只有一天假,我们也回老家。

今天很闷热,我午餐吃得晚,妈妈叫我吃饭时没胃口,到是说要下大雨了,我注意到确实山雨欲来风满楼,肯定是一场大雨。

昨天下班回家的时候,已经在路上领教了雨中开车的滋味,心里还有后怕。就打算让雨下一会再走。我给女儿悦悦讲了《西游记》里的几个小故事,讲到猪八戒的搞笑处,我们笑得眼泪都流下来。又比赛在家里找长方形、正方形、圆形的物体,找圆形时,悦悦正在喝饮料,我一眼看到她手里的饮料瓶顶是圆形,大声说出,没想到她也发现了,也大声说出,爸爸和女儿的声音合在一起,俩人都吃了一惊,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女儿长大了,我很爱这个宝贝。

等候了快一个小时吧,窗外的雨好像要小点了,关键是已经九点,再不走太晚了。爸爸妈妈嘱咐我开车小心,悦悦不太情愿我走,我说想我就打电话。她才同意。

当时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我敢紧上车,想早点到,洗个澡休息——今天一天的事儿,脚痛、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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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往东走着,瓢泼大雨就不停的下起来,在高速公路上,雨刮全开还是几乎看不见路,身旁的车全都启动警示灯,大家都很慢。天空中电闪雷鸣,闪电的光连成蜘蛛网,把天空映得像白天一样,雷声轰隆隆,怪吓人的,车在积水的高速路上走着,我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睛盯着本来看不见什么的道路,为了除雾,空调吹着冷风,担心着、紧张着、专注着,我双手冒出汗水,白衬衣也贴在背上。雨泄如柱,我好像感觉闪电就沿着雨柱轰炸地面一样,想起白天看到闪电击死人的新闻,心中五味杂陈,但我坚定一个信念,小心,千万小心,家中父母妻子孩子等着我呢。

雨好像还在加大,车窗有被扎的响声,大颗的冰雹敲打着,感觉越来越危险,我十分注意观察高路公路两旁,一定要找地方停下来,不能再冒险!因为雨太大,夹着冰雹,我不敢停在路边,我的预期目标是xxx服务区。可是,好像还很远。大雨中,我已经不能确定我到了那里,不知道心中的服务区在哪里。

我坚持住,眼前是刺眼的闪电,车轮时不时经过积水路面,车就像被拖住一样,一下子慢下来,水压正在和我抢方向盘,我大惊,死死抓住,绝不能碰到栏杆,绝不能碰到其它车。心中又冒出被闪电击中身亡的新闻。我头顶冒汗,迅速将空调风加大,除一下雾,也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假装对着行车记录仪自言自语,“雨太大了,我在到xxx服务区的路上,我一直小心开车”。

我不愿想危险的后果,但想留下一些信息,否则,我的妻子孩子,可能不清楚我经历了什么。

经过一个隧道,我找到了一个临时停车区,打灯,停车,我必须停一下才行。隧道里手机没信号。没过几分钟,隧道的灯全熄灭了,只剩下车子时停时亮的危险警示灯和不时经过的车灯。我坐在车里,黑夜里,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我胡思乱想,想起了许多家庭的趣事,不时还会心一笑,特别是有一次,我被悦悦耍了个计谋,吃了亏,想着却很开心。我时刻注意观察过往的车辆,如果他们都没打双闪,说明雨小了。可是,路过的车全都打着双闪。我发现有另一辆车停在我的后面,可能也是想到了我的办法,要躲一下雨吧。两辆车的报警灯一亮一灭,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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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后面一辆车启动走了,我也决定启动上路。出隧道口,冰雹到是没了,雨还是很大。我集中精力,小心翼翼的向前,不远不近的跟随着前面的车,速度尽量慢下来。

好像走了很长时间,终于下高速公路了,汇到城市里拥挤的车流,我好像找到了伴,安心多了。回到车库,回到家,我赶紧打电话报平安,给爸爸妈妈打了,又给妻子打,心里踏实多了。喝碗糖水,我慢慢放松了下来。记下这样的暴雨夜行的事,感谢我的父母妻子,感谢我美好的生活,休息一下,明天好好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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