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在家无事,便在6月9日给高三的表弟送了一次午饭。准备东西细节按下不表,重点说一下当时重返高中的感想。
我的母校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山东县城唯一的重点高中。在我童年时期县内因为工资问题引起了教师罢工从而滑落至全省倒第一的地位,后续重振旗鼓再有两届校长立志兴学才算是教育水平恢复和临县相当。是的,在山东这个高考教育大省,作为我们县的重点高中,每次年纪第一倘若可以在高考中冲刺到全省的前1000名,就足以让我们县的人与有荣焉,足以见得我们县教育资源与大城市之间的差距。
一
虽说是教育资源并不充足,但是历年来母校总是信奉着勤能补拙的战略方针,南学黄冈北学衡水,在校园管理和学生教育上面严格copy了衡水中学。相比大城市,有着丰富多彩的课外生活和宽松的学习环境,我们的高中生涯都是在学习和刷题中度过。
高中三年我们始终在校保持着上午最迟7点开始早读,到晚上11点学习结束的节奏。一天三顿饭都保持着吃饭时间不足十分钟,每晚11点熄灯之后,我们还会拿着自己的小台灯躲在被窝中完成作业或者看书做题,夏天便是最难熬的时刻,一个是天气炎热,被窝中学习需要换气,还有中暑的隐患,另一个是夏凉被较薄,容易被宿管发现。
二
我们县有很多的学生为了更好地教育资源,在初高中便会外出求学之外,我们这些在本土上学的学生则减少了求学路上的周折,并且能够更好地利用离家近的优点,时常享受一次家人前来送饭改善伙食的机会。不过学校一直保持着所有学生全封闭的管理模式,所以每次家人送饭送东西也只是在门口做一次交接,或者是孩子在门口附近席地而坐,匆匆吃完饭把饭盒交还家人再回宿舍。
此次,表弟恰逢高考倒计时30天左右,我前往学校给他送饭。十二点一过,学生从教学楼内蜂拥而出,而家长早已在学校的门外驻足观望中。多数家长孩子早已习惯这样子的匆匆一见,但是学生来到门口等待家人,未能等到便因为学习压力失望而哭,甚至还看见一个哥哥陪伴家人来探望妹妹,一家人隔围栏相望,哥哥心疼妹妹自己哭的梨花带雨。
三
送饭之前,广东的朋友问我
——他们为什么还要你们去送饭?他们封闭的话,一星期放一次假?
——他们日常封闭在校园,高一高二两周过一次周末,而高三则是一个月放一天假。
这个对话究其原因便是教育资源支撑的差距。家庭富裕的人可以外出求学,虽然年少外出有些孤独,但是在家庭金钱的支持下,享受更多的优质教育。而我们县的重点高中,实际上农村的孩子更多,他们的家长可能早早就为了挣钱外出打工做些小生意,再或者是一辈子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没有出过县城,高中虽然不能为所有的人带来教育的提升,但是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这个地方就是他们走向城市的一个纽带。
当然,我们这里的孩子可能靠着三年的勤学苦练终于考上了末流的985或者211,迎接他们的也并非就是坦途。他们的世界观会经历一场大崩塌,发现有人可以拥有快乐有趣的高中生活并且和自己站在一个起跑线上,当然他们三年的努力,终于也在高考以后和其他人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也许这就是高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