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艳,亦名子荷。
曰子曰荷皆当。子具荷之高洁,荷有子之气度,如此评价这样一位年轻诗人、画家,我以为并不失当。读一读她的诗,赏一赏她的画,听一听她的叙述,处一处她的为人,谁都会产生同感。专业评论家或许会有更文学,更客观更当然的评赏,另当别论。仅具半瓶的我,不惭自信,斗胆先写出自己想写的“文字”。
你俯耳对我说/一定要坚持/只要活着……/我吞下这颗誓言/把自己长成奇迹/无人能懂/我只为在等/五千年才有的/一个擦肩的缘/岁月削薄容颜/风雨劈残风姿/我已不是当年/而当年的信念/更加苍翠挺拔/因为这天地间/我信任着你。这是诗人刚刚写下的诗——《沉默的菩提》。抛开诗歌修辞技巧,时代背景。从侧面解析这首诗:在一个具有佛性的诗人的眼里、心中,菩萨是沉默的。只要活着,就一定坚持的“我”,是沉默的。吞下了一颗誓言的“我”,是沉默的。苦苦等待五千年才有一个擦肩的缘的“我”,是沉默的。以至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我”,也同样是沉默的。方方面面的我都如此沉默,为什么,“因为在这天地间/我信任着你”,信任着“俯耳对我说”话的那个你。你是谁,当然是菩萨。菩萨俯在耳边说了什么,他说:“只要活着一定要坚持”,于是“我吞下这颗誓言”。菩萨将“天机”——“坚持”,泄露给我,我把“坚持”当做“誓言”种在心中。叙述合情合理顺理成章。坚持、信任、沉默,这三个关键词用的恰到好处。文学作品要弘扬真、善、美。真是基础,是灵魂。即便是虚构、想象也不能离开常识,即便你想挑战不可能,也不能离开“可能”。否则写作就是失败的。写诗、画画、习武练功做什么不需要坚持,人生本来就是坚持,是过程。信任是坚持和自信的原动力。从信任到自信,从自信到坚持,风雨无可奈何,岁月无可奈何。此时的坚持是幸福的,此时的沉默也是幸福的,生命的过程怎能会不是修为的过程。这一首几十个字的短诗,越读越香,回味无穷。
评价红艳我还要引用这样一段话,“那不是一片简单的土地,它除了生长庄稼,树木,河流,山谷,还生长新新旧旧的房屋,袅袅缓缓的炊烟、弯弯曲曲的小路和长长短短的故事。………”这是荀莉发表在《蒲县文艺》一篇散文上的,既具抒情色彩而又及其唯美的开场白。短短两行,以一个个小小具象巧妙地陈述了大地的多元与质朴完美,让我们看到、听到,知道了大地是多么诗意而不简单。之所以引用诗人荀莉的这段话,是由于这段文字正好契合了我对青年画家陕红艳的基本印象。红艳除了是诗人,还是画家。除了画葫芦还画牡丹、紫藤。除了写诗作画还研究国学,具备天赋又勤劳善良。如此这般都真实体现于她的诗,她的画。十多年关注画家,不说日新月异,她的进步有目共睹。红艳是有天赋,有思想,有境界,有能力的青年画家。她的的诗中不仅有画,画中也不仅有诗。在她参展的“山西著名画家巡回展”中,我从她的“葫芦”“紫藤”一直看到那副“写意牡丹”跟前。用“流连忘返,聚精会神,魂不守舍”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态、神态,会是非常恰当的。作为美术我是外行,这并没有影响我对美术作品的欣赏与爱好。某种食品香不香我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某一幅画好看不好看我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画大部分是画给大家看的。我还相信“好”的作品不是巧夺天工,而是天工所为。而不好的画往往是故弄玄虚,弄巧成拙。诗文书写情怀,音乐何尝不是,画画何尝不是。没有情,拿什么感染人,没有生活,拿什么表达生活。以画造景,让人触景生情,好不容易。我感到红艳胸中生长着屈原所歌颂的那棵橘子树,“受命不迁,深固难徙”。我感到红艳就是荀莉笔下的那一片“不简单的土地”。她被诗与现实“困扰”着,却依然热烈沉稳,一如既往默默耕耘。
红艳的诗有体温脉搏,有生命的律动。红艳的画有冷暖悲欢,有美好善良的思想意识。她的善良是本能的,善良抵达了她情感灵魂的深层,成了她的生活习惯。红艳不爱表白,她的心,她的意,总是让诗去说,让画去说,或许它们比语言表达的更加清楚。
与青年画家红艳结识许久,因为共同爱好诗,爱好诗的远方,便忘却沉默,不分对错畅言胡说,幸好生就脸上不爱出汗。
张润所
2020、0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