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城小酒馆
无痕谷!
1
冷风凛冽,阵阵如刃,冬至!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在太子府郊外十里地的一片绿林中。
林夕白衣单薄,深深呼了呼气,手持一杆三尺长剑,在林间舞剑,身姿曼妙!枯叶落、馀姿映寒日,一劈一刺尽显柔情!
“剑术不是跳舞,当你与敌人殊死搏斗间,对方可没什么闲情雅致欣赏你的舞姿!”月凝身着淡雅黑袍,站在林夕跟前说道。自那一日医馆出事之后,太子便开始教林夕一些防身之术。
林夕疑惑道:“太子殿下,可你分明就是这么教我的啊!”
月凝冷哼一声:“强词夺理也是我教的么?”
林夕嘟了嘟嘴,有些不服气的样子!
见林夕没有说话,月凝慢慢走了过去:“把手伸过来!”
林夕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太子殿下,您要罚夕儿么?”
月凝蓦地抓住林夕的手腕,没好气的说道:“我再教你一次!”
林夕不知为何,心怦然只跳,面色潮红,害羞地点了点头。
月凝右手搭在林夕手背上,左手抬起林夕另一只手,二人宛如一体,影同行循,忽而前刺斜劈,忽而挥动拿捏,林夕头靠在月凝的胸前,不时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急促,炙热的体温。
娇羞的脸庞愈加潮红,在林夕印象中,月凝还是第一次与她这般接近。
耳畔寒风呼呼,二人虽是衣着单薄,竟是感受不到丝毫寒意,并体穿梭在林间......
“太子殿下,夕儿的腰有点酸了。”
只见月凝搂住险些倒地的林夕,只是令林夕奇怪的是,这姿势仿佛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林夕还以为自己什么地方没有做好,惹得月凝又生气了,便问了问。
“哦!”月凝的回复似乎有些紧张。
林夕站直了身子,问道:“太子殿下,今日是不是就练到这了?”
月凝哼的一声说道:“你招式过于迟钝,出手太过呆板,练了一个月都还是这个样子!”
林夕委屈地说道:“可是,夕儿看不见敌人,学了这些又有什么用?”
此时风更大了,枯叶飘起,沙土飞扬!林夕不由地戳了戳手臂。
月凝心中一动,神情似乎有些不忍:“那......”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那你就在这继续练,体会到有用为止。”
说罢甩了甩衣袖,径直离开,在离开前还特意吩咐一侍婢在这盯着!
“喂!”林夕跺了跺脚,这摆明了就是刁难,将长剑一扔,赌气地蹲在地上。这个月来,林夕每天都被月凝折腾的精疲力尽,到了晚上还得被召唤去侍寝,被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回答不上来便不能睡觉,平日里时不时还要忍受府内奴婢的刁难,林夕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
这时那红衣婢女走了过来,将地上的剑拾起,低声说道:“夫人,其实太子殿下还是很关心你的。”
林夕神色黯淡下来,没好气的说了句:“每天就知道为难我,责罚我,使唤我!他什么时候关心过我!”
“不是的,刚才太子殿下搂着您的时候,脸都红了!”那红衣婢女解释道。
林夕听完后,心里一甜,只不过一想到还要继续在这练剑,不由得一恼:“你是他的奴婢,自然是帮着他说话。”
那红衣婢女突然哭着说道:“红袖一直是向着您的,夫人!”
这个叫红袖的婢女着实是个玻璃心,而林夕又是很容易心软的女人,自然是不喜欢听见红袖的哭声,叹了口气:“好啦好啦!刚才是我话说的重了,我继续练就是了。”
“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林夕接过红袖手中的剑!
红袖委屈地应了声“嗯”
听见红袖的脚步越走越远,林夕无奈摇了摇头,顶着寒风继续练着。
2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
嗖的一声,拨弦箭出,短箭无力地打在靶沿,坠落在地上,林夕无奈地摇了摇头!
“哎呦!”林夕在拉弓弦的时候,磨破了手心,在这么冷的天气犹如针刺一般疼。练完了剑后,林夕还得练习射箭!
“夫人您没事吧?”红袖急忙过来,帮林夕包扎。
“我看你不像月氏的女子,倒是挺像我匈奴的女子!”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林夕皱了皱眉头,自然能听出这个声音,就是一个多月前,在医馆看病时,那个唯一活下来的高个匈奴人。
红袖行了行礼:“冒顿王子!”
林夕听见这个名字,想起之前月凝对自己提起过这个匈奴来的王子,自然没有什么好感,一想到当时蓝沁就是因为他死的,便没好气的问道:“冒顿王子,敢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冒顿呵呵一笑:“就上次在医馆的事,我专程来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林夕哼的一声,便不再理会他,捡起长弓,自顾走开了。林夕不慎踩在一块石头上,崴伤了脚。
冒顿紧紧追了上去,扶住了她:“你眼睛不方便,你去哪我送送你。”
被陌生男人触碰肢体,对当时的女子来说可谓奇耻大辱,林夕一阵羞恼,将冒顿的手甩了开来:“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冒顿听完后,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母妃从小也没教我这个,在我们匈奴那也没这么复杂的规矩......”
林夕听完顿觉好笑,只觉得此人如无赖一般,只是崴了脚,走不快,还没几步又被冒顿给追上了。
“你要再这么缠着,别怪我不客气了。”林夕警告道。
冒顿无奈地笑了笑:“我也好心,再说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对你很喜欢,咱交个朋友。”
林夕边走边说道:“你这人有完没完,我可是太子妃,有丈夫的人!”
冒顿又说道:“这算啥,在我们匈奴那,即便是兄弟叔父的妻妾,都可以......”
“你闭嘴!”林夕打断道,不然还不知道冒顿会说出什么有背三纲五常的话来。
可林夕越是恼怒,这冒顿反而越是喜欢,眼珠一转说道:“不是我说的,既然你是太子妃,那怎么还是处子之身?”
林夕站停了脚步,这一个月来一直服侍月凝太子到半夜,每次都是第二天才发现自己躺在了月凝太子的床上,早就认为自己是月凝的人了,只是冒顿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倒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一想到这冒顿口不择言,林夕又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你不信啊,不信你看看手腕上的守宫砂咯!”冒顿含着草根,饶有兴致地说道。
但随后又看见林夕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冒顿这才想起来,林夕双目失明,哪里能看的见,
待冒顿正要跟林夕道歉时,这时不远处传来喝令声,以及无数女孩的哭声。
3
薄雪地飘飞,苍茫浩土呈一片斑银,那些甲胄士兵阴沉着脸,手持皮鞭狠狠打在,一张张瘦削而俊美的脸庞,飞舞的雪沫子,透过那些单薄的衣服,透进了伤口,冰凉刺骨!原本黑褐色的山峦,此刻增添了几许寒伧和凄冷。这边是月氏国的无痕谷,是进入蓝城的唯一通道。
“走快点!”一声令下,那些衣着单薄的女人们不得不冒着寒冬,步履艰难地往前走着,而一路上都依稀可见一些人倒在半途,有的被活活打死,有的冻死在雪堆之中,活下来的只有寥寥十几名女子。
脚步声、喝骂声越走越近!
“发生了什么事?”林夕不安地问道。
冒顿眺望了几下说道:“是一群女人,看样子像是要送进宫的”
林夕听见后,紧紧攥住了拳头,她已经无力再骂他们是禽兽,只是这个世道有人生来高贵,有人生来就轻贱,而自己也不过是在轻贱中苟活而已。
冒顿看出了林夕的心思,提醒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过几天是四王的生辰,这些可怜的女子都是进贡到四王子府里的!”
“为什么要这样?”林夕捂着胸口,心痛如割。虽然她无法看的真切,但寒风中吹来的凄惨哀嚎,如同刮在了自己的心里。
冒顿叹了口气:“中土有句话,叫命硬则福广,月氏人便总是在苛刻的条件下,挑选命足够硬的女人,造出的下一代便多福多寿,月氏人信奉这种文化。”
冒顿一说完,只见林夕的双拳攥的更紧了!
这时只见一个女子趁看守士兵不注意,逃了出来,两个甲胄士兵紧随其后,但那女子最终是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上,那女子自知死路一条,闭上了眼睛两名甲胄士兵叫嚣着,举起长矛便要将这女子赐死。
那女子深深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只是一股炙热的感觉滴在脸上,那女子慢慢睁开眼,只见眼前的两名甲胄士兵早已被短箭穿胸。
那女子转过头,看见不远处的林夕平举着长弓,长发飘飘,竟是惊呆了,而更为惊呆的是站在一旁的冒顿,张大了嘴巴看着林夕,久久不能合上,没人敢相信这两箭是一个盲人射出来的。
林夕慢慢走过去,来到那女子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那女子紧张地回答道。
林夕将那女子扶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无欢!”
4
这时那队人马赶了过来,为首一人见两名同伴死在林夕手上,怒到:“你们是什么人?四王子的东西也敢......”
“狗奴才,太子妃都不认识了吗!”没等那人说完,冒顿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那队士兵定睛一看,这才看了个明白,急忙跪伏在地上不敢吱声!
“你们回去跟四王子殿下说,这些人我要了。”林夕命令道。
那队人听完脸上一怒,碍于身份悬殊,只得忍在心里!林夕眉头一皱,手中不知何时招来一根长鞭,呼呼几下,抽的那为首士兵满地打滚。
直到那人求饶,林夕这才停手!
待那群士兵落荒而逃后,林夕转而对那些女子说道:“你们赶快离开这吧。”
那些获救女子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如蒙大赦一般离去,甚至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说。
待那些获救女子离开后,冒顿问道:“你就这么把人给放了?可想好后面怎么收场?”
林夕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往回走。
“喂!你对这一带怎么这熟悉啊?我怎么办?”这一回冒顿没有追上去,只是远远地喊道。
“谁要管你......”林夕抛下最后一句话,便随着零星雪沫,消失在冒顿的视线中。
“这个女人真有趣!”冒顿喃喃道。
“大王子!”只见一个匈奴服饰的人从远处走进冒顿,微微颔首,说道。
“方才那些逃窜的兵,让他们死在太子的管辖地,做的漂亮一些。”冒顿收住了在林夕面前那玩世不恭的表情,沉声道。
那个叫努哈尔的匈奴侍卫愣了下:“大王子,那月凝太子岂不惨了?”
冒顿冷笑一声,望着林夕离去的方向:“在月氏国,月凝便是我们最大的盟友,但若是我们回到匈奴,月凝便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所以别把盟友养太肥了,到时候吃不下。”
努哈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哦......”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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