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心字塆的记忆之一
作者:柳夏一季
心字塆位于凤凰峪村的一个山嘴上,是典型的丘陵山地老屋场,一条小山岭走到头就有一个山窝窝,呈马蹄形。
屋场的住户几十间青瓦土墙房一户紧挨着一户,房屋成了片,群屋是以天井为中心。都是一个老祖先传下来的子孙。按常理,几个兄弟会依据从大到小的顺序,安排在东西南北各方的排房。
我的外公是幺房,可不知道为何会被安排在屋场的最东头,因为东方通常被认为是先或为长。其中有什么故事,那我就不清楚了。
带我去外公家,是我母亲最乐意的事情吧。转过吊脚楼那个山嘴就能看得见心字塆屋场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屋场前的那一大片楠竹林,斜摊在屋场前,足足将近两亩的面积。
我要先到竹林里玩一会儿,母亲就一人先去见外公和外婆。可让我一个人独自在竹林里玩,那是要遭外婆责骂的。多半时候是,母亲进门第一句话是:恩娘,毛砣跟二娃子在竹笼里玩呢!
二娃子跟我同岁,大外公的重孙子,个头和我也十分接近。只是看起来我是客,穿着要比他整洁,心字塆的亲戚们好像都对我格外客气。
不过按辈分,二娃子比我要晚一辈,可他从来都是叫我毛砣这个乳名。我的到来,就是心字塆里的人集在一起说笑凑热闹的时候。
另外几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小伙伴,有二娃有个哥哥,还有二外公的孙子欣娃子,欣娃子有个姐姐,比我大两岁半,可我不大喜欢和她玩,尽管她很喜欢背着我在竹林里跑来跑去。
我最爱玩的是楸竹竿(就是爬竹竿)那种大茶杯粗的竹竿也刚好适合我的小手抓,滑溜溜的竹竿,竹节突出的箍就正好成了脚板用力往上蹬的支撑点。
每当我楸竹竿玩得起劲的时候,那些岁数大我们很多的亲戚,就会鬼头鬼脑的纵使我和二娃子摔抱抱(即摔交)。
相比之下,显得细皮嫩肉的我往往会困底板。那些不怀好意的亲戚们总是笑呵呵,笑得我有时只能大哭一场。
一旦我的哭声高得有些过分了,他们就使出最灵的一招——用双手抱住我的胳窝下,往上使劲地抛,拽住让我有一种如飞上天的感觉,一下、两下……直到我的哭声止住。
有时候,为了挽回有戏弄我有些过分的局面,还把我抱到老堂屋里天井边的大石磨盘上,几个人轮着推着磨盘,让我坐在磨盘亨一会儿福,磨盘转得越快,我就越容易破渧而笑。
但转的时间一长,我也会又开始哭闹,可他们总想得出让我笑的办法,笑了才让我去找母亲。
心字塆,心字塆,就这么叫了几十年了,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个心字到底是新还是星还是就是这个心。
回首往事,亲情渐远,外公外婆和母亲也作古了,在静思的月夜,我真心只愿意就是这个心字,因为那是我母亲人生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