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我读的很晚。晚在出版后的第12年。
都说这是一部经典的、悲惨的、不敢二刷的小说,当下却没有把我看哭,或许是听过的那些梗先入为主了:什么作者一向主张“全员都得死”、什么把悲伤留给读者,把快乐留给自己等等,总之,这一遍我是抱着一种探索精神来的:想看看每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就这样,伴随着5个小时的期待,我完成了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阅读。故事很长,跨越了封建旧社会,十年内战,集体大跃进,文化大革命等各种时期,讲述了地主家少爷福贵逛青楼赌钱输光家产后气死了老爹,上街给娘请郎中时被抓去做壮丁,战争结束被放回来时,老娘早已病死,女儿凤霞也在一次发烧后变得又聋又哑。接下来,儿子有庆在学校给县长老婆献血时被抽干,女儿凤霞嫁人后生子难产,一双儿女都死在了同一家医院。而患软骨病多年的妻子家珍,也像一把干柴似的死在了榻上,女婿在干活时被钢筋版压死,留下一个外孙子也在病中被福贵煮的豆子给撑死了。临了临了,只剩他一人,哦,对了,还有买回来的一头老黄牛,也叫福贵。
这一生,来自老年福贵的回忆,作者是以第一人称来写的,某一刻,我觉得这就是我同村老人的故事,或许,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本书吧。
对于书中细节,我不敢深读。有点怕,就像怕打开好不容易找来的电影资源(早年被禁下架了),怕那些画面悄悄印在脑子里。害怕听到她们的哭声,害怕看到富贵裹着有庆埋进坟里那一晚,害怕凤霞被人领走时停在田梗上那一幕,害怕看到二喜被压死那血淋淋的场面,害怕富贵看到苦根硬在床上那个样子,更害怕最后只剩一人的孤独和凄凉感……那怕只是一段文字,都足够让我唏嘘。我在刻意忽略那些描写,避免它们以更直观的方式入了心。不敢回味,不敢细想,怕夜深人静时重现脑海,我真是太胆小了。
而面对作者余华,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局面。传闻他是一位可爱又搞笑的老头儿,乐衷于把全部人物都写死,这个也写死,那个也写死,读者哭的越伤心,他就越开心。谈到第一次出书,他说当时先给首都出版社寄稿,被退回来后再寄给低一级的出版社,主打一个字也不改,从不内耗自己。后来被北京出版社邀请改稿时也很爽快,主编嫌结尾不够光明,他直言:只要能出版,全文都可以改光明。真是太逗了。
最后,想对我前期的自大表示歉意。最近看了几篇小散文,我竟有了“我也要写,日后说不定也能出书”的荒唐想法。然而读完《活着》之后,我才发现那些小散文都是他们随手拈来的小凉菜,这种长篇的也许更考验一个人的功力。真正的大家,是我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文字在他们笔下简直不要太灵活,可长可短,可大可小,可深可浅,可喜可悲……
少年,还是多读书吧!
2024/03/21
还好,昨晚故事未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