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居住的地方,大门两边被栽满了蔷薇花,不知是房东养的还是其他什么租客培育的,打从我住进来后它们就存在了,五年过去了,几经风雨几遇更迭,蔷薇的枝干依然屹立两边的花池里,我也依然居住在这座楼里。又到了蔷薇花开荼蘼的时候,这样的盛景我已经看了好几年,不曾厌倦但却不曾记得过具体的花期。
只觉得蔷薇的花期很长,每个季末好像总能看到它在盛开,枝叶也终见是常青着的。今早出门迎着太阳豁然看见两边的花池里,开满了大片大片蔷薇花朵,形形色色的花瓣,迷离了双眼,红的玫丽,粉的娇艳,黄的脱俗,白的纯洁,在清早阳光的照耀下,美的不可方物,灿烂的花枝招展。
想起去年冬天那会,下着雪的日子里,也是这两池的蔷薇,冒着严寒还在盛开,零星的大红花骨朵儿被一层层雪虚掩着,露着半朵花心,窥视着过往的行人,衬着那白雪越发让人觉得娇艳怜惜,那样看着他们真不觉着自己是在过冬呢。
冬天也就才过去两三个月的时间,没有春天的亲昵,这里的蔷薇噌的一下就开在了夏日里,仿佛使劲了自己全身的力量只为配合这个季节独特的热情,要说春天对他们做过什么,也就只是那最初连绵不断的雨水了,温润了花蕾,洗涤了枝叶,让现在的他们毫无顾忌地绽放。
虽然每天都从大门进进出出的,可我真就没注意过他们是何时开始盛开的,却又像是已经开了好久似的。竟是今日早起停下脚步,定眼细看时才发觉都已经花开绚烂了。
清早,大朵大朵的蔷薇花,迎着朝阳,挺立着身板,向每一个如我这样从里面走出来的人,绽放出他们从不吝啬的笑脸,也会在没有星星的夜晚招手迎接着无数疲倦无力的人们走进大门里。
院子里面有带着孩子的大姐们,每日里都会聚在大门口,欢声笑语的聊着孩子,聊着这每天里的生活,还有菜场里柴米油盐,有时也会商量着要在开满蔷薇的池子里面凿出一小块土壤,种上点蔬菜,长成了也就可以放心得给孩子吃了。
对于她们这样的想法,让我忽的想起我妈的菜园子,那里面也总是花啊果啊菜的,满满的一园子,吃的看的尽收眼底,浓郁的绿色,火红的瓜果,蔓延的枝叶,再用篱笆围起来,也是会有点“满园春色关不住”的味道,这却是只有妈妈才会去做的事情。
和我一起站在这大门口凝望这一池花开的还有一位白发奶奶,蹒跚着身子,一步一步的移动着,阳光下照的她满头银光,拿着剪刀的手颤颤地不停抖动着,时而低头细嗅蔷薇,时而举手裁剪。
看见我在望向她,老奶奶不好意思的腼腆起来,主动和我说着话。她说这花很好看也是极香的,不止这些,她也有药用价值,把这正当开盛的花朵剪掉,放在太阳下晾晒还可以入药呢。
我竟不知蔷薇还有这功效,寻着老奶奶的姿势,低头闻了闻花蕊处,果然芬芳沁鼻。这时我终于想起那一句:“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是怎样的一种心境,要多么小心翼翼,才敢呵护花蕊的细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