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唐·李白《长干行》
一直觉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世间很美好的词汇。有一个人相识于年少,互相陪伴成长,看见过最原始的纯粹,也见证一点一滴的变化,不管是好是坏,记载了两个人最真实的年代。
果子与她的小竹马相识于那个小县城,一个不大也不富裕的小县城。跟大多数人家相同,果子家和小竹马家的条件也都很一般,甚至更贫穷一些。果子家和小竹马家是邻居,还是同年,也一直当着同学。两个人从小学一直到初中都是一起上下学,感情很好。
虽然家庭条件相似,但是从某一方面来说果子更幸福一些。果子的父母感情很好,鲜少有吵架。而小竹马家的情况截然不同。小竹马的妈妈年轻时聪慧漂亮,高考时考上了理想的学校,本来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却因为突如其来的生病而失去了机会。打击之下,匆匆挑选了了当时有铁饭碗工作的小竹马的父亲结了婚。奈何铁饭碗很快就摔碎了,下岗了,只能干些散工为生。而小竹马的奶奶家也一直不满意小竹马的妈妈,处处排挤,后来也不再来往。小竹马的爸爸是个愚孝得人,明知道自己的妻子没有什么错,却总是站在自己妈妈一边,只会职责自己的妻子。生活上的种种失意造成了小竹马妈妈的各种意难平。家里三天小吵五天大吵,锅碗瓢盆乒乒乓乓的摔着,使这个家庭更艰难。
每次父母吵架,小竹马就躲到了果子家。果子家温馨的氛围让小竹马很羡慕。果子的性格随了父母,永远温温和和,一遍遍劝着小竹马,给小竹马受伤的心带来了丝丝温暖。可能就是在这一点点温暖中,两个人得距离更近了一些。
可能这在当时年少的两个人心中都称不上情愫,只是一种依靠。小竹马对果子的依赖很快引起了母亲的注意,无疑是场风波。曾经的果子小竹马的妈妈是喜欢的,果子漂亮性格好,而且每每看到果子还有果子的父母,小竹马的妈妈更多的是生了儿子的优越感。两个小朋友没有复杂的事情,而现在,少男少女关系好确是刺痛了小竹马妈妈的眼,她不允许。儿子对她来说比丈夫重要,儿子是她的全部,她唯一满意的作品,儿子的优秀是她的骄傲。
小竹马妈妈找了果子的父母,虽然果子的父母觉得小题大做,但也让果子和小竹马保持些距离。关系好的两家人渐行渐远。两个年少的人自尊都受到了伤害也开始疏远。
后来高中两人终于不在一所学校,果子家庭条件好转了些也搬了家。看似两个人就这样断了联系。小竹马的妈妈也终于放下心来,专心于小竹马的学习成绩上。
一次初中同学聚会上,果子和小竹马又见面了。过了之前别别扭扭的阶段,多年的熟悉感又被唤醒,两个人又开始恢复联系,只是不敢公开只是偷偷联系,两人相约考同一所大学。
朝着同一目标努力,结果也是喜人的。终于在大学走到了一起。两人约定都先不跟家人说,等毕业再说。
然而没有等到想象中的那天,还是被小竹马的妈妈发现了。小竹马的妈妈找到了果子,说了一番可能果子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她不同意果子和小竹马在一起,因为果子不配。果子的家庭条件一般,而小竹马是要找个有钱的女朋友的,这样小竹马就不用操劳,她不想自己的儿子再为生计奔波。刻薄地话语一遍遍在果子脑子里回响。最终果子放弃了,说再见的那刻,小竹马没有挽留,只是不停道着歉,诉说着他母亲这些年的不易,希望果子理解,并祝福果子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人,会一辈子记着果子。果子淡淡地笑着说好。
再后来,两个人毕了业,小竹马回到了老家按着母亲的意思娶了当地有钱人家的女儿,考了公务员过着一眼望到头的工作。母亲逢人遍说自己的儿子多优秀,现在的生活多好,每次小竹马都附和着笑笑,只是那笑容总是抵不到深处。果子去了远方工作,也遇到了真正视她为宝贝的人,能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开。两个人都走上了自己的生活轨迹。
多年后的果子回老家看父母在街上碰见了小竹马夫妻俩。岁月在彼此脸上都留下了痕迹。两人看着对方淡淡地点了下头,擦肩而过。
小小的男孩牵着同样小小的女孩的手在铺满鲜花的大道上大笑着跑着。跑着跑着,鲜花没有了,手不牵了,笑容没有了,分叉路来了,最终,向左走和向右走,就此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