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来得太突然了,让人措手不及,昨天还是西装革履今天大早就得套上厚厚冬装。虽然仍是阳光灿烂,但却失去了昨日的温情,显示出了冬季那冷酷的一面,两旁的树上已没有几片叶子了,光秃秃地立在那,冷冰冰地;干净宽阔的马路上冷不丁地跑过去一辆汽车,车尾上冒出一阵白汽,原来车子也怕冷,看来冬天也终于来了!
但我印象中的童年的冬天不是这样的,那时的冬天好象比这时的冷,但却好玩得多,有趣得多.一晃二十余年过去了,但偶而和妻谈起童年,仍开怀不已。
在我印象中,儿时的冬天比现在冷多了,结冰和下雪的次数也多些,但对于正在上小学的我们,这其中确有无穷的乐趣。
通常在我们早上上学之前,大人们早已为我们准备好了烘坛,里面已盛好了烧红的木炭,挺暖和的.拎着烘坛,邀上同村的伙伴一起上学,是每天都重复的,也是大人们要求的,怕的是路上滑到水沟里,相互有照应。但有一点大人们却是不知道的,也许是装着不知道,那就是我们的口袋里和书包里总会装上从家里偷拿的蚕豆和糍粑之类的东西,为的是在烤火时还可以烧着吃,味道确实香。到了教室,大家都会把烘坛放在脚底,里面放上豆子之类,开始大声读书了。但总有人会忘记了豆子烧好了,结果掏出来的时候,已经烧焦了,断然不能吃的;更有人读书过于认真,忘记了脚底下踩着烘坛,一不小心,烘坛便翻了,火星子全倒出来,于是满教室是呛人的烟味,没办法只能把烘坛放到教室外,经冬天的冷风一吹,火倒没起来,烟却更大了,飘啊、飘啊、一直飘到很远的地方…… 拎着烘坛上学是那时读书时的一大奇观,现在是觉得看不到的;虽然时隔二十余年,但想起那时的情景,那味道独特的豆子、糍粑仍不时神往。
童年的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放寒假,过大年,因为除了有新衣服穿,走亲戚有好吃的外,我们还有自己的乐趣。放假了,我们自由了,做完每日的作业外,我们便邀在一起去野外玩,玩累了那些打仗的游戏,有人便提议在野外放火。因为冬天的地里已经很苍凉了,到处是干枯衰败的野草,特别是堤凹里更是如此。火柴是早就准备好了,于是大家围在一起挡住风,火便点燃了,一会儿火势变旺,大家围着火跳呀,喊呀,高兴极了.突然有人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起来,原来旺火惊醒了一只冬眠的青蛙,它试图想跳出火圈,但失败了,不久便烧熟了,马上有谗嘴的家伙拣起亲蛙,扯下蛙腿就吃,诱人的肉香激起了他人的食欲,青蛙一会就没有了;没吃到的便四下试图去搜索冬眠的青蛙.正当大家兴致正高时,传来了一阵骂声,原来村里的队长来了,大家慌了起来,马上一哄而散,溜之大吉了。
一年一度的大雪终于下起来了,纷纷扬扬的,地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厚了,我们便盼着雪停,因为可以去堆雪球、滑雪和打冰凌柱。但雪好象没有停的迹象,一直不停的下。这可急坏了我们,我们可是做好了计划的。雪终于停了,外面马上成了我们的天下,滚雪球是必做的。大家看比做谁滚的大,但往往不注意技巧,雪球便塌了,再也滚不动了。于是大家改玩滑雪,通常是拿一把大锹,一人在前面拉,一人蹲在锹上,两人相互拉,滑行在洁白的雪被上,有趣极了。等到融雪的时,我们便可打冰凌柱。屋檐上吊着的冰凌柱很多,但有长有短,大家便拿着冰凌柱满村跑,寻找长冰凌柱。打的时候要注意技巧,要用手捏住冰凌柱的下断,再去敲上端,否则掉下来摔碎了,这项工作需要人不怕冷,但那时好象大家都不怕冷。快近中午时大家就都把自己打的最长的冰凌柱拿来炫耀,打到最长冰凌柱的人可骄傲了,别的人都在心里鼓劲,决心在第二天敲个更长的来。一天下来冰凌柱打了不少,但鞋子弄湿了,手冻得通红,虽然免不了回家挨骂,但大家心里却都热乎乎的。
儿时的冬天已渐渐地远离我们了,儿时的玩伴,亦不知现在何方;烘坛现在已少见,小孩们上学已不用它了;大雪也多年不见了,冰凌柱是不会有的;儿时的乐趣亦是不会再有的,只能从旧时的回忆中去勾勒些片段而已。看着如今已上小学二年纪的小外甥,心里在暗想,他们现在都玩些什么呢,二十年后还会记得他童年的冬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