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8-08

夏明的幸福


大雨如注,夏明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雨雾弥漫,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女儿正在熟睡,墙上的钟正指向6点,妻子小青一夜未归,手机关机。

昨天下午,夏明回来的有些晚,停好车上楼已经19点了,妻子小青已将晚饭摆上餐桌,不算丰盛,健康而营养。女儿在屋里看书,听到爸爸回来,高兴得出来迎接,不知咋回事,13岁了还这么粘人,常常让夏明觉得,女儿是上帝赐给他最好礼物。妻子匆匆扒了几口,就出门了,没说去哪?夏明和女儿吃完饭,就和女儿到小区里散步,小区环境不错,绿化的很好,亭台水榭,人行步道,不出小区门,就能享受到公园的感觉。经常在这散步,一路上熟人也不少,但今天感觉有些异样,异样是这些人的眼光都投向他,夏明有些不自在,没走几步就上楼了,女儿也觉得没趣,看起电视来。10点多女儿有些倦意,洗洗睡了,睡前还嘟哝:妈妈还不回来,安顿好女儿,夏明给妻子打电话,电话通着,没人接。小青是医院的医生,这两天在家休假,应该不会上班啊!能打的电话,都打了,没人知道小青的下落。夏明有些累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女儿还在睡着,夏明给女儿做好早餐,临走前叫醒女儿,自己匆忙上班了,一路上夏明思绪万千,妻子除了打麻将没啥别的爱好,该不是打牌输了吧?再输也不会不回家啊?自己老婆挣多少工资,他从来没问过。从家里到单位20分钟的路,夏明心不在焉的开了近40分钟。桌上堆满了要传阅的文件,夏明有些烦,半躺在椅子上发呆。怅然自失,这么多年了,就这次有些沉重。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妻子的,总算有回音了。“夏明,我对不起你,我们离婚吧啊?”妻子有些哽咽,这在夏明听来,感觉妻子巨大的委屈,似乎有很多话要跟自己说。“你在那?我过来,有什么见面说!没啥过不去的坎。”妻子没应声,有些迟疑“女儿想你了!”夏明话还未说完,妻子在电话那头哭开了,夏明听着有些揪心。嘟嘟几声,电话挂了,夏明也算松口气,妻子总算有音讯了。

下午开会的时候,妻子短信过来了:7点,老地方见。夏明有些兴奋,妻子总算答应见面了,只要见面,就什么好说。夏明开完会就回家了,做好晚饭,把女儿送到楼下的书吧,自己来到人民公园的湖边,盛夏的湖边,纳凉的人不少,来来往往,远远就看见小青坐在湖边的石凳上,不知是光线原因,还是什么,背影看上去显得有些孤独无助。夏明过去,手搭在妻子肩上,小青顺势就靠在手臂上啜泣起来,夏明坐下,将肩膀递过去,任其哭泣,他知道语言在此时都是空白,只有让她哭,哭完才会好些,好一阵子,才渐渐停下来。“回去吧,我们回家说。”夏明抚着小青的头。小青擦干眼泪,跟着夏明朝回家的方向走去,路上,夏明才知道小青子在朋友的怂恿下玩起了新兴赌博游戏,没想到几场下来,小青还赚了10多万,小青瞬间觉得好有面子,比上班还强很多倍,小青膨胀起来,下注越来越大,玩了几场下来,把之前赢得那些输完,还又赔进去好几万,小青有些急了,把家里的房子堵上,想翻本收手,没想到还是输了,前后累计输了50多万。夏明听着有些头疼,他知道50多万对于他们这样的一个家庭来说,不算小数目。女儿还小,这个家不能就此结束。

在家里,两人都平静的坐下来,夏明说:“小青,在家里你是贤妻良母,在医院你是骨干,偶尔打牌无可厚非,你在这个度上把控不力,失去平衡,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我也有责任,平时忙于工作,对你关注较少,我不怪你。”我倒是想听听你的意见?”话还未落音,小青又哭起来,夏明递上一杯热水。“说吧,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有我在,别怕。”这几句话,无疑是一支强心针,让小请觉得丈夫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夏明,我先说声对不起,对不起你和女儿,我输掉了房子和一个家,没脸面对你们,你如果愿意的话,我们离婚吧?”夏明阻止她往下说,说道:“我之前想过,纵有千万错,这个家不能散,我们紧张两年就过来了,女儿还小。”“可是,这个债务数额太大了,期限很快就到了,我们哪有那么多钱还啊!昨天那些人已经来小区看房子了,逾期了他们就要强行拍卖房子。”小青哭着说。夏明这才想起那些路人异样的眼光,要不是身份特殊,真想跟那些无赖,搞个鱼死网破,这件事棘手之处就在于不能大张旗鼓的搞,那些人啥事都干得出来。愿赌服输吧!“小青,你手上估计也没钱了,这些年我为女儿攒了点钱,大概有10万左右,把车买了,找个好买主,估计能买15万往上,还有近20万的缺口,找我弟弟借一些估计就差不多了。”夏明自然有些舍不得那辆车,刚开了一万公里,遇上节假日,拉上家人去郊外度假什么的,也很方便,平时也很爱惜,车况很不错,开起来也很顺手。小青已经泣不成声,她知道这回已经把丈夫的心伤透了。夏明喝了口水说:你就好好上你的班吧?你的待遇也不差,生活以前咋过,现在还是咋过,遇到休假,你就多陪陪女儿,远离赌博。我们一家人的幸福平安才是最大的财富。”“去吧,洗把脸,收拾精神点,该去接女儿了,剩下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处理吧?”小青拖着沉重的步履,去了卫生间,坐在马桶盖上,把头埋进衣服里,低声哭了起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可这世界上真的有后悔药吗?

夏明站在阳台上,不远处的马路上,车水马龙,流光溢彩。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事情,他是多么的不情愿,不甘心,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纵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他也得出面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处理好,也得担当起来。两人收拾停当,来到楼下的书吧门口,夏明给女儿发了微信:出来吧?楼下见!女儿出门看见他俩,笑着飞奔而来,此刻夏明突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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