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神树

“往南,往南”,小阿方嘴里一直念叨着,她们的决定太过草率,但阿邱阿智都很振奋,阿方心里面总是不踏实,像这样子被阿邱和阿智的一腔热情裹挟着作出决定不止一次两次了,这次阿方仍没有自己的主见,自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就已经收拾好了行李,躺在床上数星星,想着明天出发的事情;

嗖!一声,她看见窗外一颗石头突然发出耀眼的白光,嗖的一下飞到了星空里,划破了本来静谧的黑色长空,在遥远的黑色上面停了下来,变成了一颗耀眼的星星,阿方从没想过自己脚底下的小石头竟然是一颗陨石,流星的欣喜也就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便是往南的担忧,就像是无垠的黑夜压下来裹着阿方的未来,让她看不清前路。

阿方就这样盯着满天的星空,越看眼皮越重,倏忽之间,她眼中的星空变成了无脸男斗篷下面的风光,无脸男又出现了

:“你们开始行动了呀,很好,选了南方,很好,你愿意为我弹奏一曲热情而又高冷的歌吗?如果可以,那我将给你指引。”

小阿方一脸迷惑:“热情而又高冷,你在给我出谜语吗?”

“哈哈哈哈哈”,无脸男大笑,斗篷下面的所有星星一眨一眨,像极了他在做调皮的鬼脸;“你若是愿意,可以当一个谜题来做,当你揭开这个谜底,我便为你指引;在此之前,我会给你提示”说罢,无脸男用手捂住阿方的眼睛,阿方正想要挣扎。伴随着咚咚咚的敲门声,无脸男消失了,阿邱阿智已经整理好了所有东西,准备南下,阿方睡眼惺忪,被阿邱阿智拉着上了南下的马车……

南下越来越热,头上顶着一个方月亮,月亮将所有的冷气全都吸到了自己身上,留在大地之中全是氤氲的热,南方的天是黑的,路上还有厚厚的积雪和银装素裹的柳树,但都巨热无比,要是胆敢用手触摸的话,就会被烫的红彤彤。在路上颠簸了一夜,到驿站之中刚坐下,店家便热情的迎接上来,阿邱外向,和店家攀谈起这南方的怪天气,而阿方什么话都不说,一门心思研究菜单;

店家边在菜单上写阿方点的雪烤皇帝蟹,边在嘴里说:“以前都还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气就变成这个鬼样子,如果硬要让我找什么时候天气开始成这样的,那应该就是20多年前吧,这里的月亮突然变成方的,然后一切都变了,方月亮挂在天上之后,这里便永远都是黑夜,雪积的厚厚一层,到处都是银装素裹;还有更奇怪的,积了这么厚的雪,倒是一点都不冷,反而热的让人难受,那雪也不敢碰,雪越多越烫,我们用的铁锹将雪聚到一起,铁锹因为长时间接触雪都变成红彤彤的烙铁,我们的所有食材都是埋在雪里面做好的,这就要说到我们店的雪了,我们店的雪可是老板收集的陈年老雪,质量特别好,而且热力……”

阿方为了打断店小儿的广告,猛点了几个菜后,将其打发走了。然后就盯着窗外发呆,窗外面正对着是一棵巨大无比的树,树干巨粗无比,大概需要十几个人合着转圈圈抱起来才能够围成一个圆,整个躯干和树枝全都是红彤彤的,树干上的叶子是金黄色的,像一个个跳动着的火苗,这棵树在遍地银装素裹的世界里越发显眼。

阿方惊得大叫起来,“快看那棵树!!”,阿邱和阿智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窗外一片银装素裹,什么都没有,阿方急了,拉着阿邱阿智就往外面走,但阿邱阿智仍然没有见到,阿方描述的神树巨大无比,应该很容易看到才对,尤其是白茫茫一片的雪地里出现的巨大无比的红彤彤的树,瞎子都能看得见;阿方眼里的神树仍伫立在那里,二话不说拉着阿智阿邱便朝着自己看到的神树狂奔,阿智阿邱也无比信任阿方,既然要往那个地方跑,虽然什么都看不见,还是跟了上去。神树比阿方看到的还要远,神树巨高,树枝也巨多,阿方每前进一点就感觉到无比的炎热,仿佛南方所有的热空气全被吸到了神树之上,雪也越来越厚。阿方眼看着快要接近神树的时候,被一名小孩子拦住了去路,小孩子在这个世界中,已经算得上饱经风霜的智者了,小孩子警告她们不要再靠近,要不然严寒会将他们冻成冰块,到最后他们会像那些探险家一样死在路上,变成人形冰雕。

阿方拉住小孩,“你知道神树吗?你看得见那棵红彤彤的树吗?”小孩一脸疑惑。“哪有什么神树,我已经在这里长到90多岁了,这马上就要去归真园的年纪,你告诉我这里有棵巨大的神树,怎么可能。”阿方朝着神树的方向望去。:“那他们为什么往那个地方走?”。“那些人啊,那些人是科学家,他们求知欲望很强,当这里天气迥然不同的时候,他们就试图揭开天气的谜底,这里的周遭他们已经全都研究过了,跟天气变化没有任何关系,但就是极寒之地没有人去过,那边就是极寒之地,他们相信答案就在极寒之地里面,于是无限批次的人朝着极寒之地行进,但没一个人回来过,在路上都变成了冰雕,现在极寒之地已经成为了禁区,像你们这样狂奔朝着极寒之地不要命的跑,我这还是第一次见。

阿方盯着极寒之地矗立着的巨大的神树陷入了思索,突然想起无脸男。“如果是他的话,那一定有办法,但谜题太难了,什么曲子才能热情又高冷啊?”小孩准备走,阿方叫住了小孩。

“内个,小姥姥,如果我现在想让你替我弹一首热情又高冷的曲子,您会怎么弹?”,小姥姥明显被这个问题问懵了,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估计这90年来都没人问过他这种问题。阿智和阿邱呆呆的看着阿方,就像看一个傻子,要不是一起长大,现在这个时候真有可能把阿方送到精神病院。阿方也没报太大希望,灰心丧气正准备离开,小姥姥开口了:“如果强行热情又高冷的话,我知道一首曲子,应该算吧。”说罢,小姥姥将那首曲子演奏给了阿方听,曲子狂热的前奏在疯狂的拥抱着听着曲子的人,这曲子散发出的独一无二的占有欲似乎要将演奏曲子的人所裹挟包围,小姥姥的眼神始终在那悠扬的丝竹上,此刻他们的热情是一体的,但热情只存在于她们之间,周遭的一切都和她们的热情无关,周遭的一切都是外人,都被这首曲子所排斥,丝毫没有参与感,阿方打了一个激灵,这曲子,应该就是答案了吧,阿方激动地询问小姥姥这首曲子的来历,小姥姥眼睛已经湿了一大片。

“我已经有40多年没吹过这个曲子了。”

小姥姥缓缓的说道。

“我曾经有一位特别有才华的女朋友,她愿意为我付出所有,在她追我的那一天,便用的这首曲子,那时候她眼里只有我,只有我能够在曲子当中感受到巨大的热情与排他性,我能想到的热情而又高冷的曲子,那应该就是排他性的,只针对一个人所做的曲子,只有那一个人才能感受到的巨大无比的热情,旁观者都知道这首曲子与自己无关,都会识趣的走开。”

“那小姥姥你现在应该很幸福吧?你女朋友怎么没和你一起?”

“是我离开的她,我想找个男朋友,但我也爱她,总之我们没在一起,这首歌我也没敢听,她也没再提。”小姥姥眼睛泛着泪花,但是笑的很开心。

“不过到了这个年纪,一切都无所谓了,我应该谢谢你们,我已经知道了在我进入归真园之前,要去干点什么了。”

“您要去找她?还找得到吗?”

“试试嘛,总有机会的,在归真来之前,总有机会的。这首曲子一响,我就想她了。”说完,小姥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诶,小姥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祝星,要是忙完了你们的事,欢迎来找我玩”。

阿方把这首曲子用吉他弹给无脸男,无脸男笑了,他一笑星河就开始荡漾。:“你找到了啊,真好,这曲子叫什么名字?”阿方想了想,确实小姥姥没告诉这首歌的名字叫什么。“祝星,这首曲子名字叫祝星。”这是阿方所能够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名字。

“祝星,好名字,作为你的奖赏,我将给你指引,神树极寒,不如绕道去神树后面,极寒之地只是一个点,以它为圆心,辐射出来的周遭,你都好好找找噢,有时候曲线也可以解决问题。”

阿方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竟然没想到。无脸男发出哈哈哈的笑声后,消失在了方月亮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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