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晨醒来,第一件要做的事几乎千篇一律,就是打开手机,开始浏览朋友圈的动态。各种五花八门扑面而来,新天地旧时光、老粉丝小鲜肉、呈鱼虾晒宝物、正能量负思想......琳琅满目、应接不暇,一天的好时光,正式拉开了帷幕。
有位朋友圈好友,是一位资深大内公公。虽说是曾经经受割礼净身之苦痛,但看得出来,他从心底还是“干一行爱一行”地热爱着这份工作。
关于公公,必须要做几十个字的科普。现在比较专业的称呼叫变性主义者、人妖、阴阳人等等。老一套的叫法有些诲涩,流传至今的叫宦官、寺人、内臣、内竖......更有甚者叫阉人、阉宦。总之,万恶的旧社会里就是为了防范娘娘们红杏出“宫”,特意整出来的这么一个政策。
他经常给我们分享“伴君如伴虎”的快乐,告诉我们“公公,必须需要有一点精神”的重要性,以及如何健康、卫生地过好精神生活方面的基本常识。
据说他所在太监一大队的前任总管被开封府请去喝茶,用虎头铡落实了。总管和我们也见过面,白白胖胖,中等身材,长相也是非常三纲五常,仁义厚道。我们在一起K过歌、听过戏、吃过夜宵喝过酒。
记得总管的酒量深不可测。在酒后,往往是要去歌厅一展歌喉的。他最爱唱的歌是《一剪梅》和《把根留住》。
歌到情深处,触动灵魂,如泣如诉,闻者无不动容,莫不心生恻然。听戏则每每必点宫廷内斗剧。尤其爱看美女云集的《甄嬛传》。
看到美女,直勾勾的眼神掩藏不住他内心的本能。总管经常挂在嘴上的至理名言就是:“造孽啊,公公们还是有六根未尽的春天啊。”
后来,接触的时间长了,我们居然听说他也是有着三妻四妾的“正常人”,在世界各地还投资了很多实体,置了不少房产、地产,认了一串干儿子、干孙子。
总管很崇拜历朝历代公公中的代表人物,比如西汉的蔡和、东汉时的张让、唐代的高力士、明代的魏忠贤、郑和,以及正和他争风夺醋的李莲英、安德海......等等等等。
他说这些爷爷、叔叔、哥哥们无一不是有理想、有抱负,不仅胆识过人,而且才能出众。至于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欲练神功,挥刀自宫”,早已走火入魔的东方不败,和他们是绝对不可同日而语的。
总管曾经在一年一度的先进公公颁奖表彰大会上慷慨陈词:“各位同仁要认真学习贯彻《公公言行准则方针》,要‘急主子之急,痛主子之痛’,坚决杜绝‘身在皇宫心在家’的私心杂念,妥善处理主仆关系。要用‘自宫净身’的气概清除掉我们队伍中的癌细胞。”
有前朝作协的领导曾经专门长篇大作,替他歌功颂德,树碑立传。
说他经常在夜间悄悄地去检查皇上和皇后是不是忘了关灯、是不是忘了关电热毯,一则好替朝廷节省些缴电费的银两,更重要的是用电安全责任重大。
还经常去膳食房亲自品尝每一道菜肴(宫中行话叫“尝膳”),严防死守,坚决杜绝地沟油和转基因食品蒙混进宫。更是经常和三宫六院的妃子们促膝长谈,去下属跟班们的院子里问寒问暖......
并且长期无偿资助边远贫困地区的穷秀才、穷举人们求学应考的所有费用。曾经一次性向被长毛掳掠过之处捐了一年的俸禄......
朝廷上下,宫内宫外,都异口同声地说他是自从有太监史以来最以身作则,最具平民情结,最具亲和力,同时也是最具魄力、最具朝气的好总管。
这么多年来,他在许多人心目中留下了这样的好印象,应该说他是一个智商、情商都颇高的人。说了不少达官贵人和平民百姓都能听得进去、都能接受的话,然后欣然去认罪伏法。
当然,坊间传闻中有着诸多版本,其中有一说,是说他代表了公公界的一个缩影,那也是对大内皇宫一个不大不小的嘲讽了。
有人说了句民谚,叫靠山吃山、近水喝水,靠着皇上吃娘娘。请问吃娘娘能吃到什么呢?无非吃些不痛不痒的干豆腐而已。
这让我联想到另一句现代段子叫“不吃白不吃”。在天下通吃的旧社会,法律法规和伦理道德的标准尺度被扭曲成油条、麻花一样,让人惨不忍睹!
当然,对于我而言,总管会时不时地给我一些美丽的惊喜。因为我们早晨醒来的时间基本一致,所以他经常在和我私聊时,会发一些娘娘、嫔妃和格格们的生活写真给我。
有几次甚至还发了一些后宫澡堂里的视频过来。让我在困惑倦乏的时候,欣赏到她们的秀色可餐,娉婷娥娜和万般风情,正好可以释放我在日常生活中积余的困苦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