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特殊的超长假期,我隔三差五地带着女儿回妈妈家小住几日。
三月份的农村景色最好看,麦苗绿油油的,菜花金黄黄的,河边的柳树爆芽了,门前的桃花蕾儿也鼓起来了。
因为跟着爸爸妈妈的作息时间走,早睡早起。每天六点多就在热闹又欢快的鸟鸣声中悠悠醒来。隐约听到爸爸妈妈在厨房里的交谈声。因为怕把我们吵醒,声音低低的,听不见在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们在准备我们早起后洗漱的热水和早饭。我闭眼静静地躺在床上享受这一刻安宁的时光。
在我自己的家里永远是我起得最早。因为在女儿眼里,我是妈妈,应该无所不能。在孩子爸爸眼里,我是一个妻子,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理所当然。只有在妈妈家,哪怕他们的女儿已经四十岁有余,仍然是他们需要呵护的对象。
爸爸经常会说起我小时候生病的事情。因为情况危急,人已经休克了,他们抱着我,一路奔跑,到了我们二十里外镇子上的医院。每次说到我输液醒来后能吃油炸馓子的那个片断,他们俩都会相视一笑,还能感觉到他们由衷的庆幸与开心。
穿好衣服,看向门外。串场河面上雾气缭绕,像一层薄纱在舞动。爸爸说那是河雾。爸爸打好了我要洗漱的热水,妈妈扎好围巾,等我一起跑步。
沿着门前串场河堤旁的一条水泥路往南走,路边有菜花和麦苗,河里有轮船驶过,偶尔还会看到成对的野鸭,头一伸一缩在水面上游动的速度极快。
走到圩东桥,继续顺着路往西。走到一个小型乡村超市,超市的老板叫建荣,态度极好。据他说,依他小孩应该喊我姑奶奶的。超市里面的商品很齐全,价格又公道,老板很热情,有乡村爱情里面谢大脚的“大脚超市”的感觉。所以每次路过,作为“姑奶奶”的我都会进去转转,买点豆腐卜页之类的家常菜。
从超市出来以后我妈一人拎着一个塑料袋,顺着路往北走。灰白的房屋掩映在金黄的菜花丛中,屋子门前大树上的两三个黑色的鸟窝,犹如一幅水墨画,别有一番宁静的趣味。
走到看见一群一群的白色鸽子的人家,我们就可以转弯往东,也是我家门前的一条路。这条路是我最熟悉的,小时候每天上学放学的必经之路。我们晃晃荡荡的,一路走一路看,遇到有人在门口打招呼就停下来拉呱几句,遇到有狗的人家妈妈就提前打招呼,我家孩子怕狗,你管一下。
一圈走下来,差不多是一个正方形,大概一个小时,身上微微出汗,肚子也饿了。爸爸算好了我们应该到家了,把鸡蛋,馒头,辣豆腐,花生米,粥,一一端上了桌子。
饭后我骑车带小侄子溜了一圈,到家。爸爸站在门口看见我停车,跟了上来。说老远就看到我车胎里气不足了,问我骑车的时候有没有硌着路的感觉,我一脸茫然。他捏了捏我车的前后胎,说果然要补气了。看爸爸吭哧吭哧地给车打气,我恍然记得,以前好几次也都是爸爸发现我的车胎没气的。爸爸的眼睛真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