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午,坐在办公室,冬日的阳光洒进窗来,暖暖的、亮亮的,仿佛照进了我的心房,让清冷的天气多了几分温暖和诗意。
浏览微信时,猛然看到学生王一鸣在朋友圈发的消息。即然是他的同学,那一定是我的学生。于是,我忙询问,是谁啊?不一会儿,得到的王一鸣的回复。
真的是我的学生!只是我离开教学岗位后,二十多年来从未谋面。恍惚记忆中,他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脸的稚气。
唉!正值上有老,下有小的人生光景,四十岁就撒手人寰,抛下妻儿老小,实在让人痛心不已。虽然多年没有交往,但必竟是我初当教师时的第一批学生,在我的心中有着特殊的情感。
听到学生文武因病去世不幸的消息,我愣愣的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的雪松发呆,很大一会儿没有转过神来。
我仿佛奔跑在记忆的隧道里,努力的追寻他儿时的形象。
闪现在我记忆的屏幕上,二十多年前,一个小男生的形象,小平头,皮肤白净净的,大眼晴,好象脸上还有一些小黑点点,更衬托出皮肤的白皙。按现在的说法,就是个活脱脱的小帅哥。
尽管我在当年教书的那个小镇机关工作,他初中毕业后,也在驻地的村街生活,但人生就是这样奇怪,我们再也没有见过一次面。
二十多年转瞬即逝,我也从雄姿英发、踌躇满志的青年,辗转了多个工作岗位,经历生活的风雨酸甜,成了名副其实的中年油腻大叔。再也回不到,那个青春洋溢的人生季节。
我想他一定长得高高大大的,一个非常英俊潇洒的男子汉。中学毕业后,成家立业,为人夫,为人父,为了生活,忙忙碌碌,其中的冷暖也惟有自知。
四年前,一个晚上,大约十点多,我正在读书。手机铃声响起。原来是学生王一鸣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人声嘈杂,原来是王一鸣筹十七个同学在一起吃饭。席间说起我,多年未见,想听我说话。打开了手机免提,席间的十七名同学分别与我对话。我瞬间有接受同学们面试的感觉。
可以说,心情既激动,又担心。激动的是,多年未联系今天终于说上话,续续师生情谊。担心的是,惟恐忘记了某一个同学,让大家对老师失望。
让我佩服自己的是,十七位学生,当某一位报出自己的名字后,我都能迅速地说出相貌特征,性格特点,家住哪个村落,甚至家访过几次,有的连家庭状况,我都如数家珍,娓娓道来。手机那边不时传来阵阵掌声和激动的叫喊声。
那一晚,我失眠了,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许多美好的回忆,如演电影一样在脑海闪现。
真的,人生的路上,每一次遇见,都是生命中注定的缘分。
就象这批学生,与他们在二十年前校园相遇,才让我有机会真正成为老师,找到为人师长的感觉,让我不无自豪。让我幸运与他共处两年,才有了我们今天的彼此牵挂。
后来,王一鸣打电话说,老师你真是太棒了!二十多年过去了,你依然能记得我们那么清晣,那么详细,同学们都激动地落泪了。
我说,我自己也没想到,你们每个人都深深地刻在我的心底,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谢谢你们这么多年,还想着我,记着我,让我有幸以这种方式相遇。找时间,你牵头约一下,我们聚聚,见见面。
只是让我遗憾的是,文武同学去世前两个月,王一鸣还打电话来说,策划着组织一次同学聚会。届时邀请我参加,我欣然接受。
随时期待,这次二十多年未能成行的聚会。见见面,说说话,找找彼此记忆中的模样,对对号,想想那时一起的人生美好时光。
想不到,聚会还未举行,斯人已去,人生终成叹息。
说心里话,我一直对那段教师生涯,充满人生的留恋。校园里的单纯和静谧,让我无数次的向往和神迷。
我写的文章里,很多都流露出浓浓的教师情怀,也喜欢与教师朋友肆无忌惮的聊天侃大山。
我自认为,虽然我仅仅站了三年讲台,但骨子深藏着教师的气质。不可抹去,也不想抹去。
王一鸣同学他们,是我参加工作后的第一批的学生。尽管我接他们班任班主任,担任语文课时,他们已是初二。正是青春叛逆期,一张张青春的脸蛋,以各不相同的方式展示着各自的个性。每个人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我在寂寞时独自想起。
当时,我刚参加工作,满怀工作热情,总想把工作干出成绩,心急火燎,免不了急于求成。再加上工作经验少,虽然是他们的老师,但是年龄比他们大不了几岁,最多也就五六岁的光景。
面对一群青春期的中学生,我感到知识的困乏,能为的不足,不知从何下手,理不清工作头绪,还不懂教育教学规律,把握不准学生的性格脾气,在教学中费了很大的精力,生了许多无谓的气,甚至动手教训过他们。现在想来很是后悔。
多年后才明白,做什么工作都需要从实际出发,认真学习,找对方法,就会事半功倍。
教育是个慢活,"心急吃不到热豆腐”,需要文火慢慢熬炖,才能熟透,浸入滋味,才能做出美食佳肴。就象栽下小树苗,不能拔苗助长,需慢慢浇水、施肥、剪枝,给他阳光雨露,陪他一起成长,才能静等花开。
走在人生的路上,会遇到许多事,不论是让你意气风发,才是心灰意冷,都让你得到生命的历练和焠火。会遇到许多人,有的给你带来幸福和快乐,有的给你增添痛苦和烦恼,都给你的人生书页涂抹了诗行。
珍惜生命中每个平平淡淡的日子,善待生命中每一个遇见的人。
你我之间,相互鼓励,共享阳光,彼此爱惜,让生活的调色板,调出五彩缤纷的人生记忆。
从今天开始,从当下做起。让每一个生命的个体,充满爱的记忆。让每一个生命的瞬间,都洒满阳光的足迹。